很快,晚饭结束。
沈父的目光看向坐在沈梦茵身边的隋志超,淡淡开口道。
“小隋,跟我来吧!”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
沈梦茵看着自家父亲严肃的脸色,心中一紧,想要阻止。
却被一旁的母亲拉住了手。
“囡囡,你也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沈梦茵看看隋志超,又看看自家母亲,眼神中满是担忧。
她看向隋志超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恰好看向她。
二人视线交汇,隋志超递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然后跟着沈父前往沈家书房。
看他的背影,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沈家书房弥漫着陈年檀木与宣纸的气息,落地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
隋志超站在波斯地毯边缘,看着沈父慢条斯理地摩挲着黄花梨书桌上的镇纸,喉头发紧。
“小隋啊,别那么紧张,找你来呢,就是随便聊聊天。”
沈父忽然抬头,眼角堆起笑纹,却不达眼底。
“快坐下吧!”
隋志超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坐在真皮坐椅上。
腰背绷得笔直,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当沈父问他是否要喝点什么时,他慌忙摆手。
“不用了,谢谢伯父!”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们家囡囡呢,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
“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们也不会让她独自前往塞罕坝。”
“我听说那里的条件可艰苦了,是嘛?”
隋志超的思绪瞬间被拽回坝上呼啸的狂风里。
想起了刚上坝时候的风沙漫天,还有那年冬天差点被饿死在塞罕坝的荒原上。
但这些画面在舌尖打转,最终化作一句轻描淡写。
“刚上坝的第一年,条件确实比较艰苦。”
“我们作为塞罕坝的植树先遣队,驻守在坝上,确实碰到了不少困难。”
“不过一切困难都是暂时的。”
“后来林场建成之后,条件也就没有那么艰苦了。”
“条件虽然比不上家里,但是基本的生活保障还是没有问题的。”
沈父的指节无意识地叩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他想起女儿信里那些轻描淡写的“都好”。
虽然隋志超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他还是能从他的描述里想象坝上的条件。
一想到这些,沈父的心口像被塞了团棉花般闷痛。
平复了一下心绪,沈父再次开口询问。
“你和我们家囡囡是怎么认识的?”
“又是什么时候搞对象的呢?”
隋志超的耳尖泛起薄红,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
“我和梦茵是同一批上坝的大学生。”
“刚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两个有缘分。”
“我来自津门,她来自沪城。”
“并且我们两个大学学习的专业都是关于病虫害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她是我这辈子要守护的人!”
回忆如潮水涌来,他想起在承德离宫初见沈梦茵的场景。
想起后来和沈梦茵相处的点点滴滴。
想起她收到自己送的咖啡豆时候的激动。
那些细碎的画面拼凑出他余生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