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的水泥地面泛着清晨的冷光,那辆伪装成餐饮配送车的面包车刚停稳在警戒线外,梁良的通讯器就传来林徽的声音:“确认目标,驾驶座是‘夜莺’,副驾有可疑装置,疑似手雷保险栓已松动。”
“各单位注意,”梁良的声音透过加密频道传到每个队员耳麦里,“狙击组锁定驾驶座,突击组从东西两侧包抄,务必留活口。”他站在会议中心三楼的指挥室,手指在电子地图上快速滑动,调出停车场的热力分布——除了目标车辆,周围还藏着三辆民用轿车,车牌都与“灰狼”黑帮的外围成员有关联。
面包车的车门突然打开,副驾上的男人抱着一个黑色背包冲下来,直扑正在进场的代表团车队。几乎同时,驾驶座的“夜莺”拔出手枪,朝空中连开两枪,试图制造混乱。
“动手!”
梁良的指令刚落,隐藏在观光电梯里的狙击手扣动扳机,子弹精准打在“夜莺”持枪的手腕上,手枪哐当落地。东西两侧的突击组如猎豹般冲出,穿着外卖服的队员瞬间掀翻旁边的餐车,不锈钢餐盘散落一地,正好挡住了黑帮成员的视线。
“砰!”副驾男人突然拉开背包拉链,露出里面缠着胶带的手雷,引线正滋滋燃烧。林徽在监控室里瞳孔骤缩:“是延时引信,还有十秒!”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穿着保洁服的队员猛地扑过去,用垃圾桶盖狠狠拍向男人的手臂。手雷脱手飞出,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空旷的停车场中央。众人下意识地卧倒,只听一声闷响,冲击波掀起漫天灰尘,碎石子溅得满地都是。
“抓住他!”梁良吼道。那男人想趁乱钻进人群,却被赶来的队员踹中膝盖,重重跪倒在地,脸上沾着灰尘和血迹,嘴里还在嘶吼:“你们阻止不了的!主会场上还有我们的人!”
此时“夜莺”已被制服,手腕的伤口在流血,她恶狠狠地瞪着押解她的队员:“梁良呢?让他出来见我!”
梁良走出指挥室,阳光照在他肩上,战术背心里的枪套硌得肋骨生疼。“我在这里。”他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女人,她的头发凌乱,曾经精致的妆容花成一片,“马库斯已经招了,你们在会场安了定时装置。”
“夜莺”突然笑起来,笑声嘶哑:“定时装置?那是给你们准备的惊喜。不过现在——”她猛地朝东边瞥了一眼,“恐怕用不上了。”
梁良心头一跳,立刻调阅东侧入口的监控。画面里,三个穿着安保制服的男人正试图强行闯入,手里的防爆盾上隐约能看到“灰狼”的狼头标记。更糟的是,他们身后跟着一群被劫持的工作人员,其中还有两个是代表团的随行翻译。
“突击队分两队,”梁良迅速下令,“一队守住主会场入口,二队跟我去东侧!”他抓起墙角的防弹盾,刚冲出指挥室就撞上赶来的林徽,她手里拿着一叠刚破译的通讯记录:“他们的目标是能源部长,想在谈判桌上制造恐慌!”
东侧入口的玻璃门已经被砸出裂缝,黑帮成员用工作人员当人质,逼着安保人员后退。为首的男人举着霰弹枪,枪管顶在一个女翻译的太阳穴上:“让开!不然我崩了她!”
梁良躲在立柱后,看着那女人颤抖的双腿,突然想起资料里写着她刚结婚三个月。他深吸一口气,慢慢举起双手走出去:“我是负责人,放了人质,你的条件我来谈。”
“梁良?”为首的男人眯起眼,“听说你很能打?那就自己卸了装备,过来换人质。”
林徽在耳麦里急喊:“不能去!他们在耍赖!”但梁良已经开始解战术背心里的枪套,金属扣解开的声音在紧张的对峙中格外清晰。他把枪扔在地上,又脱掉防弹衣,露出里面的作战服:“现在可以放人了?”
男人嗤笑一声,突然将女翻译往前一推,同时扣动扳机。梁良早有防备,猛地扑过去将翻译按在地上,霰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墙壁上炸开一片水泥碎屑。
“开火!”
隐藏在四周的队员同时射击,子弹打在防爆盾上发出当当的脆响。梁良趁机拽着翻译滚到立柱后,肩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血很快浸透了作战服。他摸出藏在靴子里的备用手枪,刚起身就看到一个黑帮成员举着燃烧瓶朝人质堆扔去。
“小心!”林徽的声音带着哭腔。梁良想也没想,扑过去用防弹盾挡住燃烧瓶,玻璃碎裂的瞬间,他反手一枪打中那人的大腿。火焰在盾面上熊熊燃烧,映着他渗血的肩膀,倒有种惊心动魄的狠劲。
混乱中,有人试图从通风管道逃跑,却被早就守在那里的队员拽了下来;有人想引爆藏在身上的炸药,刚拉开引线就被狙击手打断手指。枪声、喊叫声、玻璃破碎声混在一起,整个东侧入口像被掀翻的蜂巢。
当最后一个黑帮成员被按在地上时,梁良才靠着立柱滑坐下来,肩膀的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暗红。林徽冲过来给他包扎,手指都在抖:“都说了别冲动!”
“人质没事就好。”他喘着气笑了笑,视线突然被远处的火光吸引——主会场方向升起一股黑烟。林徽立刻调出监控,脸色瞬间惨白:“是备用发电机!他们还有后手!”
梁良挣扎着站起来,扯掉刚包扎好的纱布:“备车,去主会场。”阳光穿过硝烟,在他带血的作战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耳麦里传来各小组的汇报声,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重新变得沉稳:“所有人,主会场集合,清理残余目标。”
残阳如血,映照着会议中心的断壁残垣。当梁良带着队员赶到主会场时,火势已经被扑灭,几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人正被押出来,其中一个嘴里还在疯狂喊着:“世界会记住我们的!”
梁良没理会,只是走到被炸毁的发电机旁,捡起一块烧焦的碎片。林徽递来一份刚整理好的名单:“共抓获27人,毒剂全部收缴,人质无一伤亡。”
他点点头,看向远处逐渐聚集的媒体记者,突然觉得肩膀的伤口没那么疼了。这场交火撕开了黑暗的一角,虽然留下了满目疮痍,却也让隐藏的毒瘤暴露在阳光下。
“通知公关部,”梁良把碎片扔进证物袋,“如实公布情况,不用隐瞒。”他顿了顿,补充道,“再准备一份抚恤金名单,给今天受伤的队员。”
林徽看着他走向救护车的背影,突然喊道:“那‘夜莺’怎么办?她还在喊要见你。”
梁良的脚步停了停,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告诉她,等法庭开庭那天,我会去的。”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梁良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激烈的枪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但他知道,这只是漫长对抗中的一场战役。只要黑暗还在滋生,这样的交火就不会停止,而他能做的,就是一次次站出来,把光明堵在缺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