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着树叶,发出密集的沙沙声,整片森林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灰纱之中。林远的身影在昏暗的林间疾掠而过,湿透的衣袍紧贴在身上,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
那年轻的猎人拼命奔跑,喘息粗重,脚下泥泞的土地几次让他踉跄。他不敢回头,可身后树枝断裂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别跑!”
林远的声音穿透雨幕,低沉而冷冽。
年轻人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泥水溅起,他挣扎着翻过身,惊恐地瞪大双眼,林远已经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竟隐隐泛着微光。
“你,你到底是不是人?!”
年轻人声音颤抖,手摸向腰间的猎刀,却发现自己早已在慌乱中弄丢了武器。
林远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蹲下身,目光如刀般锋利。
“听着,我们不会伤害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但如果你把今天看到的事说出去,对你,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年轻人咽了咽唾沫,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冷汗。
“你们,你们是从地底下出来的,还、还会法术。”
他结结巴巴地说,
“村里人都说,地底下有妖怪。”
林远眯起眼睛,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年轻人吓得一缩,却见林远只是从他身后的泥水里捡起了一样东西,他的猎弓。
“我们不是妖怪。”
林远将弓递还给他,语气缓和了些。年轻人迟疑地接过弓,眼中的恐惧稍稍褪去,但戒备仍在。
“那你们,要去哪?”
林远站起身,望向雨幕深处,艾尔文和阿尼赶了过来,林远的速度真快。
“带我们去见你们的村长。”
年轻人一愣:
“什么?”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们,与其让你乱说,不如我们自己解释。”
林远淡淡道,
“带路。”
年轻人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撑着地面爬起来。
“好,我带你们去。”
雨依旧下着,森林深处,隐约传来低沉的雷声。
离开森林,远处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暴雨倾盆,家家户户都躲在屋子里,有的人在吃饭,有的人惬意的躺在床上睡觉。
雨水顺着茅草屋檐滴落,泥泞的村道上,年轻的猎人领着林远三人匆匆走向村中央的木屋。
最中央的一个小院,门口挂着两个木板,一个写着民众党办事处,另一个写着村长办事处。屋内灯火摇曳,隐约能听到几个村民的交谈声。
“还真有点像模像样的。”
“村长,村长!”
急切的呼唤声传入院内的木屋,屋内,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火塘边烤火,闻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他身旁还站着几个村民,见到浑身湿透的陌生人闯入,顿时警惕起来,有人甚至抄起了农具。
“阿木,这几位是?”
村长眯起眼,打量着林远三人。
“全身湿漉漉的,要办什么事?这么着急。”
村长挥了挥手,周围的村民把农具都放下,
“村长,他们三个。”
艾尔文向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已经被雨水浸湿的证件。
“帕拉迪国军事直辖部。”
“帕拉迪国民众党,副委员长。”
村长迷茫的接过证件,村长接过,眯眼细看,眉头越皱越紧,证件上的徽章他从未见过,纸张的质地也极为特殊,只是看着上面鲜红的戳印,有些不敢置信,这,这上面写的可都是传说中的最高等级的人物,这,这是真的吗?
“这是……?”
村长一脸茫然。 艾尔文上前一步,低声道:
“我们三人正在执行秘密任务,不小心被这位小兄弟看到了,过来解释一番,也希望你们不要说出去。”
村长和村民们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懂。
阿尼叹了口气,干脆直接指向林远,语气郑重:
“这位是林远。”
话音一落,屋内瞬间安静。
村长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烟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颤抖着指向林远:
“林远先生?”
林远沉默点头。
“天啊!”
村长突然激动起来,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眼中竟泛起泪光,
“林远来看我们了,是林远先生。”
他握着林远的手,老泪纵横的用左手抹着眼泪,
“自从您建立政权后,大家吃得饱穿的暖,都说您才是真正的神,我们都不信城墙教了。我原本是这个村子的村长,那个时候,王政时不时的就来征税,大家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有一天突然来了一批人,说是您派他们来的,他们给我们分配食物,降低税收。于是,我也成为了民众党的一员,在这里配合工作。”
村民们也骚动起来,有人惊呼,有人哭的泣不成声,
“快!快请坐!”
村长连忙招呼,亲自搬来木凳,又转头对村民喊道,
“去准备热茶和干净的衣物!快!”
林远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林远压低声音问艾尔文:
“他们怎么反应这么大?”
“很正常,一个陌生人突然给你饭吃,还让你有尊严的活着,正常人都会感激涕零的。”
“不用大动干戈,村长,等雨停了我们就走。”
“这怎么行,您来一次,好歹吃饱喝足啊,不然,我没法向村民们交代。”
村长盛情难却,林远三人坐在凳子上,
“刚才那么多村民在这里办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我们这个村子位于希娜之墙的东边,您也知道,希娜之墙内地势从中间向四周降低,所以每次下暴雨,我们附近的河流都会暴涨,有点危险。”
艾尔文听的皱起了眉,
“没有给你们修筑堤坝么?”
“哎呀,修是修了,只是现在村里的年轻人都偏向于去希干希纳区还有墙外发展,所以修建速度有点慢,希望这场暴雨快点停,不然修好的部分也要被冲毁了。”
“我们去看看,这场雨很大,搞不好,你们这个村子需要马上转移。”
…
暴雨如注,整个村子被笼罩在一片混沌的水幕之中。林远站在村口的高地上,凝视着不远处汹涌翻滚的河水。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浑浊的浪头拍打着两岸,泥浆和断木被卷入激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这雨不对劲。”
林远紧皱眉头,雨水顺着他的发丝不断滴落,
“从我们到这儿开始,雨势就没停过,反而越来越大。”
艾尔文蹲下身,指尖触碰地面,闭眼感受着什么。
“你们当初修的堤坝是怎么规划的?”
“就是把两岸修高,然后把周围的河流都导入这条河里。”
“荒唐,这么一条小河,怎么承受得了这么大的水流量?”
村民们已经慌乱起来,有人开始往高处搬运粮食,老人和孩子被紧急聚集到村中央的石屋。村长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林远身旁,声音沙哑:
“林远先生,我们现在,是要撤离吗?”
林远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锁定河面。忽然,一道闪电劈落,照亮了整个河道。
“看来,雨停后,我们要计划一下,使用巨人之力将主河道扩宽,这样既可以减轻洪流压力,也可以,允许更多的船只航行。”
“你的意思是,是把那条通往大海的河道扩宽?这可是个大工程。”
“大工程,也得做。”
河水无比湍急,眼看着就快要从河岸涌出来,
“来不及了。”
林远低喝一声,猛地扯开衣襟,他双手交叠,左手风旋嘶鸣,右手烈焰翻腾,两股力量在胸前交织成炽烈的能量旋涡。
“林远!你要干什么?!”
阿尼惊呼,村长瞪大眼睛,早就听说林远先生如神明般强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拦住洪水!”
他一声怒吼,风火之力轰然爆发,化作一道赤青交织的光柱直冲
刹那间,暴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开一道缺口,狂风逆卷,竟硬生生的将河岸不断扩大,使得水位极速下降。
林远飞上空中,双手一握,风火之力在掌心汇聚,刹那间,整片天空的乌云仿佛受到某种不可抗拒的召唤,疯狂向他聚拢。漆黑的云层旋转、扭曲,形成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巨大漩涡,宛如地狱之门在人间洞开。闪电在云涡中炸裂,雷声震得大地颤抖,村民们惊恐地捂住耳朵,仰望着这末日般的景象。
“给我,散!”
林远一声暴喝,双臂猛然合拢。炽烈的火之力从他体内爆发,化作万千道赤红流光,如狂龙般冲入云涡。水火相激的刺啦声不绝于耳,漫天乌云被烈焰疯狂蒸发,白雾升腾,竟在半空中形成一片短暂的晴空!
然而,仍有大量雨水无法瞬间蒸发。林远眼神一厉,右手成爪,凌空一抓,
剩余的水汽被他以风之力裹挟,化作一道直径数十米的巨型水龙卷,呼啸着冲向之前炸开的地穴入口。洪水倒灌入地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地面都在剧烈震动。
“他的力量又变强了。”
艾尔文的心情压抑,如果林远的力量也可以通过血脉传承下去,那么,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得比曾经还要残酷?巨人尚可以用科技压制,可风火之力,唉。
如果,他的力量还可以更上一层,甚至可以以一人抵挡百万大军,这可比巨人还要恐怖。
…
“我们已经派遣队伍去了实验基地阻止毒气继续泄露。”
“那些队伍够吗?”
“足够了。”
帕鲁看着地图,在一个红点周围圈了个红色的圈。
“把那些变异的巨兽困在这个地方,别让它们出去。”
“总统,我们不联系帕拉迪国那边吗?他们对付巨人很有经验,想必对巨兽也。”
“先不要把消息传出去。”
地下基地第三层,钢铁走廊尽头。五十名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士兵组成了一道人类防线。他们身后是通往地面电梯的最后闸门,前方是已经沦陷的上层区域通道。空气中弥漫着汗水、机油和恐惧的气味。
“稳住!保持阵型!”
诺克斯上校站在一辆主战坦克上吼道。他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每个士兵都穿着全封闭式防化服,头盔上的夜视镜泛着幽绿的光。他们呼吸急促,手指紧贴着扳机,汗水顺着防毒面具边缘滴落。
“你们真的认为这能挡住它们?”
有人声音嘶哑地问身旁的技术官。技术人员瞥了他一眼,
“虽然这些巨兽有一定的自愈能力,可好消息是,它们不同于巨人,弱点不在后颈。”
警报突然响起,红色的灯光开始旋转。
“接触!前方五十米!”
对讲机里传来侦察兵的尖叫,随即变成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和某种东西咀嚼骨头的声响。
所有武器同时指向通道拐角。坦克炮管微微调整角度,直升机旋翼加速旋转。一片死寂中,伊森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然后,墙壁开始震动。
起初只是轻微的震颤,像远处的地震。但很快,混凝土墙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某种巨大的东西正在靠近,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下陷。
“开火!”
诺克斯上校的吼声撕破寂静。两辆坦克同时开火,炮口爆出耀眼的火光。一百二十毫米穿甲弹以极快的速度撕裂空气,在通道尽头炸开两团巨大的火球。冲击波震碎了沿途所有照明设备,走廊陷入半明半暗。
烟尘还未散去,一个巨大的黑影就冲了出来。
“全单位自由射击!”
刹那间,整个防线喷吐出死亡的火舌。重机枪子弹形成金属风暴,在巨狮身上溅起无数火花;火箭弹在它周围炸出一片火海;火焰喷射器吐出三十米长的火龙,将通道变成炼狱。
巨狮在弹雨中踉跄后退,骨头开始龟裂。就在士兵们即将欢呼时,第二个黑影从烟幕中冲出。
一头白犀牛,现在它的鼻角进化成了三米长的骨质巨刃。它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左侧机枪阵地,鼻角轻易刺穿沙袋掩体,将三名士兵串在一起甩向空中。鲜血如雨般洒落。
“右侧坦克,转向!转向!”
诺克斯声嘶力竭地喊道。右侧坦克艰难地转动炮塔,但为时已晚。巨犀的鼻角刺入坦克侧面装甲,像热刀切黄油般穿透了反应装甲。随着一声金属扭曲的尖啸,坦克被整个掀翻,炮管弯折成可笑的角度。油箱破裂,柴油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