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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露,徐林就打着哈欠朝府衙去了。

到头来昨晚还是一夜未睡。

先是听小暄吹嘘了会异世界生物学与跨物种繁殖技术,徐林是一边听一边记,还得把笔记发送给猫猫头一起交流学习。

然后是清日常,陪着大小姐与小汐、谢思胡闹一会,培养与帕鲁们的好感度。

还得给幻海灵珠里的孤魂野鬼们找些事情做,建设一下除了虚空与幽冥之水外就一无所有的幻灵洞天。

最后是和麻薯一起练习鱼酱教授的魂术,如何“以心御魂,以魂御物”。

以徐林如今的身躯,虽说是没有睡觉的必要,可精神依旧会疲乏。特别是用意识操控魂魄行动,尤其消耗精神与意志。

无论是将意识附着在魂魄内升上九霄,还是以魂“御”人喂饱饥渴的小四儿,对于徐林而言皆是劳神费心之事。

白天大小姐两眼一闭就躲进被窝里睡大觉,他徐林还得出来办差。

我在异世界开挂当牛马,真是太棒了。

天龙皇朝对于凡人的统治方式就是封建制度那一套,而且靠着各种法术的加持,应当说是变本加厉。

徐林今日去府衙,不为交接工作,单纯是为了将调令文书、路引、担保等程序走完。

户籍制度严格限制了平民的出行范围,稍微出一趟远门都得准备“通关文书”。

徐林并不觉得麻烦。

毕竟他现在也算是吃皇粮的,没人会在程序上卡他。何况他的目的地还是江州这等敏感地区,没有朝廷发的通行证,绝对会寸步难行。

刚到衙门,徐林就见一群差役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看上去颇是忧虑。

“又咋了?”

莱州的治安应该还没烂成米花町那样吧,又出大案了?

“邢爷。”

众人见是徐林,赶忙围上来打招呼。

昨日府衙里就在疯传,刑爷上头有人,还是三司的人。来府衙当值只为了混些资历。

徐林素来没什么架子,又好说话。

也因为他不像安醉那样刚直,对别人的偷奸耍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差役们都愿意把消息告诉他。

“昨日您走后,安爷与知府大人起了冲突。”

“安醉?”

徐林知道安醉对自己有意见,可他也不是爱顶撞上司的刺头才对。

“这事和您有关啊。”

“我?”

“就您昨日最后审的那个匪徒,不是逼他把自己犯过的事全给交代了吗?”

“哦。”徐林对这事有点印象。

他一心想着回江州,干了一半就撂挑子甩给手下去做了。

剩下来不就是签字画押吗?能出什么问题。

见徐林真的不知道问题出哪了,差役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

“那匪徒交代了一起五年前的南塘村灭门案,就是他干的。”

“哦,这不是意外之喜嘛。”

徐林的政治素养着实堪忧。

治理的州县境内若是冒出此等灭门惨案,事后还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那对于地方官而言可是极大的政治污点。

南塘村的灭门案,五年前就被地方上的县令给火速侦破了。

众人鬼鬼祟祟地给徐林解释了一番内里的利害,生怕被别人听见。

无非就是五年前办了个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如今真凶落网,还交代了自己的作案经过,安醉就想给当年含冤被杀的替罪羊翻案。

事情捅到了知府那,知府不仅不同意翻案,还想要修改犯人签字画押的证词,以掩盖当年之事。

安醉何等刚正不阿之人,自然是不能接受,事情就搞得大家都知道了。

哎,冤假错案。

哎,死不认错。

哎,万恶的旧社会……

不对,这个好像不是旧社会特有。

师爷知道徐林来了,匆忙派人去请他,见面就提及昨日之事,想让他帮知府大人解忧。

“我理解知府大人有苦衷。”

徐林不懂政治,但他懂历史。

“那冤假错案应是和知府大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极是极。”师爷闻言连连点头。

差役们都猜知府与那办错案的县令有利益勾结,官官相护。

徐林却清楚两人连面都没见过。先是那县令任期已满被调走,然后才是知府到莱州上任。

“我猜是下面有人鸣冤,继任的县令按着不管,结果后面告到府衙来,知府一看证据确凿、程序完善,就放着没管。还把案情上报给知州了。”

“对啊,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师爷急得团团转,他得在知府来府衙前把问题解决。

徐林当了两个月差役,对这事也不算意外。

朝廷压力地方火速破案,地方查半天查不出来就搞屈打成招。

朝廷对冤假错案零容忍,地方知道是冤假错案也装作不知道。

如今这事里,新县令、知府、知州都没直接参与当年的事情,可案件过了他们的手,他们不仅没查清,还继续往上报了。

一旦案情反转,按照皇朝法度,他们都得完蛋。

结果就是几人明明不熟,却不得不搞成官官相护。

徐林觉得自己像是在看马戏。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大人不就是想让安醉别管这事嘛。简单,快些准备车马、文书,我立刻就带着安醉离开莱州,等到江州他自然是想管也管不着。”

“你能让他不胡说八道?”

师爷狐疑。

“当然。”徐林拍着胸脯打包票。

师爷小眼睛滴溜溜一转,同意让徐林试试。

师爷一出手,效果当真是不一样,徐林所需的文书不到一刻钟便已办好,担保人直接就填的知府本人。至于车马,府衙想要,随时都可以准备。

还真是给徐林省钱省事。

徐林安排好人去接家眷,自己则是去搞定安醉。

用幽灵守卫视奸同僚算是徐林的恶趣味,他对安醉的家庭情况一清二楚。

不消多时,徐林就寻至安醉家中,轻叩门扉。

开门的是一个面容清瘦的女子,粗布麻衣,用布巾裹着长发。典型的村姑打扮。

“是安醇姐吧?我是安醉在衙门的同僚,特来寻他早日出发赶往江州。”

“你认得我?”

安醇稍微吃惊,上下扫了眼徐林,并不怀疑他的身份,侧身将他放进家门。

“舍弟昨日是与我说要调往江州,可我看他今日还打算出城办差。”

安醇对徐林的话有些狐疑,“当真是今日就要出发?”

“公事紧迫。姐姐还是早些收拾行李,也好与我们一同出发。”

徐林随口解释着,见安醉走出屋门,迈步向他迎去。

安醉没想到来人会是徐林,心中略有不喜。

“邢南秋,你来我家干嘛?”

安醇正准备回屋收拾收拾衣服,听清弟弟的话,吃惊地转过头来张望。

这就是弟弟常骂的刽子手邢南秋?

看着斯文有礼,一点也不像啊。

徐林一把抢过安醉手中的卷宗,瞄了一眼,果然是五年前的案子。

安醉是徐林在天元大陆上少有遇到的理想主义者,始终贯彻着自己的正义。

徐林尊重他。无论怎么说,还是比左特、小暄之流高尚太多。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已不再隶属莱州府衙,当务之急是去江州报到。”

安醉冷笑:“这就是你审出供词,却撂挑子不干的原因?”

“这种小事压根不需要我去管。”徐林凑到安醉耳边,小声低语道:“我带你去查一个真正的天字第一号大案。”

“呵。”安醉并不信徐林的话,“你是来做说客的,想把我眼睛戳瞎,让我对这冤案视而不见。”

“拘于小仁而失大义。以皇朝如今鬼扯一样的法律制度,酿成的冤假错案何其之多?有多少蒙冤者你连看都看不见,难不成你还想给所有人洗刷冤屈?”

安醉想不到徐林竟敢这样对皇朝法度大放厥词,忌惮地与他拉远了距离。

“我虽不能给所有人还一个公道,但却可以路见不平,为我所见之事鸣冤击鼓。”

“啧,你想在制度内推翻县令、知府的判决,凭什么?

就算你能做到,要花多少时间扯皮,要克服多少阻挠?

即便你这一次翻了案,那下一次呢?他们还不是该怎么屈打成招,就怎么屈打成招?

有什么用?治标不治本。”

安醉没想到还能从徐林口中听到“屈打成招”四个字。他不是最爱刑讯逼供?

“烂的不是执行,而是烂在制度的根上。结案率100%,认罪率100%,你说这怎么可能呢?”

徐林淡笑地暴论着,足以被治一条妄议朝政之罪。

“你知道江州监灵司在查什么吗?”

“什么?”安醉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徐林的话。

“冰糖。”

安醉脑中如有五雷轰顶。

冰糖,那不是十恶不赦的违禁品吗?怎么会出现在江州?

徐林见安醉有所反应,继续蛊惑道:“若是能查破冰糖大案,不知道能拯救多少人,多少家庭,不比在这纠结如何给死人翻案有用?

你我该做的就是不断立功,不断往上爬,待坐上高位,才有可能从根本上改善皇朝腐朽的司法体系,才能杜绝冤案的出现。”

徐林的话连自己都骗不过。司法到底是统治工具,怎么可能会有绝对公平可言。

安醉却是被对方浩大的目标触动,他的眼界确实稍有狭隘。

不过他并没有被徐林的鬼扯说服。

“说得比唱得好听。”

安醉眯眼觑着徐林:“你可知道南塘村一案,蒙冤者的家属到现在还没放弃申冤?你知道被冤枉为凶犯家属,对他们的伤害有多大吗?

对你我而言,他们可能只是无数蒙冤者的其中一员。可对他们而言,你我就是他们此生仅有的沉冤机会。

你要坐看他们自生自灭吗?”

“给他们塞点钱,打发打发得了。”

徐林冷笑着掏出一沓银票,拍了拍安醉的脸。

这是师爷给他们的封口费。

“有种就去进京告御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