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刚想嘴硬，被夜影用刀背拍了下脸，顿时怂了：“是……是王启年的弟弟，王启明……他说给我们一万块，让我们把店砸了……”
林凡没说话，拿出手机录了音，又让吴涛报警。等警察把人带走时，天都快亮了。
巷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铁门上的凤凰在晨光里泛着光。王婶端着早饭过来，看着狼藉的地面，叹了口气：“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快了。”林凡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他越是急着跳，就越容易露马脚。王启年，王启明……这兄弟俩，一个都跑不了。”
夜影走到铁门前，摸了摸昨晚砸的印记，突然说：“再焊个锁链，更保险。”
“成。”林凡笑了，“等这事了了，咱给这门刷层红漆，再挂俩新灯笼，比以前还热闹。”
李叔牵着丫丫过来，丫丫指着铁门上的照片，歪着头问：“爷爷，这坏人咋被钉住了？”
李叔抱起孙女，指着门上的凤凰：“因为有凤凰看着呀，坏人不敢来。”
丫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在凤凰花纹上摸了摸，突然咯咯笑了：“凤凰会飞，能啄坏人的屁股！”
大家都笑了，笑声在巷子里荡开，驱散了一夜的紧张。是啊，不管来多少坏人，耍多少阴招，只要这扇门还立着，这凤凰还看着，这伙人还在一块儿，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太阳慢慢升起来，照在铁门上，那个深深的印记里，好像藏着光。
给铁门刷红漆那天，巷子里跟过节似的。王婶搬来梯子，张老板拎着桶帮忙扶着，连收废品的老李都凑过来，说要给凤凰花纹描金边。
“这漆得刷匀实点，不然太阳一晒就掉皮。”李叔拿着刷子，往门角缝里怼，“我年轻时给家具刷漆，讲究‘三涂三磨’，那才叫结实。”
吴涛拎着桶红漆，往刷子上倒：“叔，咱这是铁门，不是您那宝贝家具，差不多就行。”
“那可不行。”李叔瞪他一眼，“门是脸面，刷不好让人笑话。”
晓梅和丫丫拿着小刷子，蹲在门底下刷边边角角，红漆蹭了满手，跟俩小泥猴似的。夜影蹲在旁边，拿砂纸把昨天打斗时碰掉的漆皮磨掉，动作仔细得很。
林凡站在梯子上，给凤凰翅膀刷漆，红漆在阳光下亮得晃眼。“等干透了，再挂俩灯笼，保证比以前还精神。”
正刷得热闹，巷口开来辆警车，张警官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个文件袋。“林凡，有点事跟你说。”
林凡从梯子上下来，心里咯噔一下：“咋了？”
“王启年在里面翻供了，说之前的走私案是被人陷害的。”张警官打开文件袋，“他弟弟王启明到处活动，找了些所谓的‘证人’，说能证明他清白。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取保候审。”
“啥？”吴涛手里的漆桶差点掉地上，“那狗东西还能出来？”
“现在只是猜测，还没定数。”张警官叹了口气，“我跟你说一声，是让你有个准备。王启明那人比他哥还阴，这几天一直在打听你的底细，估计没安好心。”
林凡皱着眉，没说话。李叔把刷子往桶里一扔：“他敢出来，咱就再把他送进去！”
“别冲动。”张警官劝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来硬的。我会盯着他们，但你们自己也得小心，尤其注意孩子和老人。”
送走张警官，大家都没了刷漆的兴致。红漆桶放在地上，被风吹得晃悠，红得像血。
“凡哥，这咋办？”吴涛急得直搓手，“王启年要是真出来，咱这日子就别想消停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凡捡起刷子，接着往门上刷漆，“他出来他的，咱过咱的。只要咱站得正行得端，怕他？”
话是这么说，可谁心里都没底。王启明那家伙，道上都叫他“笑面虎”，看着笑眯眯的，下手比谁都黑。前几年有人欠了他钱，被他绑到郊区，打断了腿扔在沟里，到现在还没人敢管。
傍晚的时候，晓梅放学回来，手里攥着个纸条，脸色发白。“林老板，刚才有人塞给我的，说……说让你看。”
林凡展开纸条，上面就一句话：“识相的，明天中午带五十万去城郊废工厂，不然等着给丫头收尸。”
“操他妈的！”吴涛一把抢过纸条，撕得粉碎，“这狗娘养的，敢动晓梅的主意！”
李叔气得浑身发抖，抓起墙角的铁撬棍就往外走：“我去找他！跟他拼了！”
“叔！您回来！”林凡一把拉住他，“这是圈套！您现在去，不是送死吗？”
“那咋办？”李叔红着眼问，“总不能看着晓梅出事吧？”
夜影突然站起来，往门外走：“我去废工厂看看。”
“我跟你去。”林凡点头，“吴涛，你在家看好晓梅和丫丫，把门锁死，谁叫门都别开。”
“那你们小心点。”吴涛眼圈红红的，“要不……报警吧？”
“报警来不及。”林凡抄起把砍刀，别在腰后，“王启明要的是钱，不是命，只要咱去了，他暂时不会动晓梅。”
他和夜影没开车，顺着墙根往城郊走。夜影熟路，说这附近有个排水管道能通到废工厂后面，正好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废工厂在国道边上，早就荒了，院墙塌了大半，里面黑漆漆的，透着股阴森劲儿。林凡和夜影猫着腰，从排水管道钻进去，里面一股子霉味，差点呛得他俩吐出来。
“在那边。”夜影指着厂房，里面亮着灯，还能听到说话声。
俩人悄悄摸过去，趴在窗户底下听。只听王启明笑着说：“等林凡那傻子把钱送来，就把他和那丫头一起做了，扔到后面的井里，神不知鬼不觉。”
另一个声音接话：“明哥，那丫头咋办？看着还挺俊的……”
“办了！留着是祸害！”王启明的声音冷得像冰。
林凡心里的火“噌”地窜上来，刚要踹门进去，被夜影按住了。夜影指了指厂房后面，意思是绕过去偷袭。
俩人刚往后绕，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尖叫——是晓梅的声音！林凡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厂房大门，举着砍刀就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