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街，原初梦星和黑月并肩走在人群中。
黑月捧着一杯珍珠奶茶，这是她今天尝试的第七种饮料，每一口都让眼睛幸福地眯起。
“尝尝这个！”
她将吸管凑到梦星嘴边，黑珍珠沾在她唇边像颗俏皮的痣。
梦星下意识后仰，但看到她期待的眼神，还是低头抿了一口。
过甜的滋味让他皱了皱眉，却对上黑月闪闪发亮的眼睛。
“好喝吗？”
“太甜了。”
“那再喝一口！”
梦星无奈地笑着摇头，目光扫过街边橱窗时忽然凝住。
玻璃倒影里，黑月蹦跳的身影与记忆中那个拽着他衣角的小女孩重叠。
那时她的黑发才刚到肩膀，现在却已垂到腰际。
那时他稍微专门教了一下她空间应用，她很快就学会了当时也没想太多，当时两人还玩了一下游戏。
“黑月。”
他停下脚步。
“嗯，你老是黑我……而且还……算了。”
少女的欢快步伐戛然而止。
珍珠奶茶的吸管被她咬出一个小牙印。
“……是因为我总在忙四大深渊的事？”
霓虹灯在黑月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她盯着路面砖缝看了很久，突然踢飞一颗小石子。
“最开始是生气。”
她声音轻得像羽毛。
“后来想通了，也不在乎了，生活就是柴米油盐而已，你虽然号称无限算力，但其实是用不出来的，副作用的影响让你的精力终归有限。”
“这就是现实，也是你要承担的责任。”
“这也正常，毕竟谁都要生活，哪里会像童话那样这么多惊喜？”
梦星看着黑月，想到种种。
梦星稍微闭了一下眼。
“四大深渊，必须要解决。”
“只有你能解决，我知道。”
黑月转身时已经挂上笑容。
“好了，我也不是小孩了。”
梦星沉默了一下。
“我不像其他的我，不过……”
“你或者说你们……辛苦了。”
“……我会解决一切问题，之后归来的。”
黑月捏扁了空奶茶杯。
“真的？”
梦星转过身子。
“……就算不归来，我也一定会拉上你们的。”
梦星消失了。
黑月看了许久。
“……刚刚到底是哪个？”
“……是全部。”
“……还是一个？”
……
异常深渊极深处无数的异常，不断碰撞。
那是无数混乱，无数秩序，无数混沌，无数梦境等等累积下来的各种异常。
各种乱七八糟的异常错综复杂，稍微有一点出错就会被触发。
原初梦星在这里面不断穿梭着。
稍微有一点出错就会触发，导致毁灭性后果。
那就一点出错都没有就可以了。
这对于梦星而言并不难。
但他也心不在焉。
解决一切问题？
一定？
老实说他并没有办法完全保证。
那是不理性的，是大多数的他都不会回答的。
但刚刚，他们回答了。
他也回答了。
“……真不理性啊。”
“那可是无数文明都没解决的问题。”
“说到底我去也只是加一点胜算，毕竟总是要有人去的，每好几个文明也总要有个人去。”
“……明明只要糊弄一下，撒一下谎。”
“……就和平常呼吸一样。”
“但是……”
“唉……”
“我变弱了吗？”
原初梦星思考着，他得不出答案，默默飞行。
……
而在异常深渊深处，一颗蓝星上面的生物察觉到了，有某种东西到来。
它们没有太大意外。
甚至打开了各种通道。
原初梦星，降临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巷子里面。
在他面前一点的地方，原初梦星感应到就会有异常。
“被当成异常了……”
原初梦星自言自语道，声音在狭窄的巷道里产生诡异的回声。
他稍微有点心不在焉，不过很快回神。
他看向各种提示。
系统界面上，原本琳琅满目的装备栏现在只剩下寥寥几项，大多数图标都变成了灰色。
显然由于异常太多，他不希望他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个脆弱的异常稳定点给炸成泡沫。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排水沟里的污水泛起不自然的波纹。
三个狰狞的狗头从阴影中缓缓浮现，六只泛着绿光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漂浮的鬼火。
“……地狱犬吗？”
原初梦星觉得这个异常，很像某种独特的生物。
地狱犬的每个头颅都流着腐蚀性的唾液，滴落在地面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异常对付异常，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梦星抬起右手，电磁炮的充能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蓝白色的电光闪过，正中中间那颗头颅的眉心。
犬头发出一声不似生物的尖啸，随即像烂西瓜一样爆开。
但剩下的两个头却发出诡异的笑声，伤口处肉芽蠕动，不到三秒就长出了两颗新的头颅。
现在它变成了四头犬，体型也膨胀了近一倍，几乎塞满了整个小巷。
“进化型异常体？”
梦星皱眉调出数据分析。
“每次受到致命伤害就会增加一个头颅和相应比例的质量……这可不太妙。”
四头犬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吃原初梦星。
原初梦星立刻侧身翻滚，原先站立的位置突然出现一个漆黑的球体，将范围内的所有物质都吞噬殆尽。
“空间吞噬能力？”
“这就空间了？”
“而且还在这种鬼地方用出来？”
“这个稳定点到底收容了多少怪物？”
“而且这么离谱的吗？”
“这么混乱的地方，居然也能拥有这么霸道的力量。”
原初梦星一边思考着一边，从装备栏里取出催眠铃铛，这是个看起来像儿童玩具的铜铃，表面刻满了非欧几里得几何图案。
铃声响起时，空气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波纹。
四头犬的动作突然僵住，四个脑袋开始互相撕咬。
血肉横飞中，它的身体像充气般膨胀，每咬掉一个头就会长出两个新的。
转眼间，它已经变成了八头犬，庞大的身躯挤碎了两侧的砖墙。
“停！停下！”
梦星急忙收起铃铛，但为时已晚。
怪物的十六只眼睛同时锁定了他，喉咙里再次酝酿起那种可怕的空间扭曲。
装备栏突然闪烁起来，一个原本灰色的图标变成了绿色，细胞分解毒剂。
梦星记得这是用来清理失控纳米机械的武器，理论上可以破坏任何已知的生命结构。
“还是工具好用，只是要怎么注射呢？”
“……有了。”
他启动注射装置，右手掌心裂开一个细小的孔洞。
当八头犬扑来的瞬间，梦星一个滑铲从它腹下穿过，同时将毒剂全部注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然后，地狱犬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嚎。
它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揉捏的面团，所有头颅同时爆裂，肌肉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脱落。
最终，只剩下一滩冒着气泡的黑色粘液，还在不甘心地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