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在新村顺利落户安了家。
特别是杨晓蜜与热巴的专业老师们,直夸王教授当年慧眼如炬,把两个特招名额给了她们俩,要不然现在……
他们不是心里没数的人,大风期间文化界收到的冲击,大家知道的细节,受到的各种折磨,可比这些村民还要多。
要不是王教授把那几首歌弄回来,他们音乐系表演系一起合唱演出表演过,还拿过奖,有这一层荣誉护身,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
有一个作曲系的教授,王教授一个办公室的同事,研究的方向是西方音乐史,平日里最推崇的是英法歌剧和小日子那边的一些能剧表演形式,比较夸赞这些老牌Zb主义国家的音乐教育形式,还公开发表过几篇文章。
结果,现在加上盒子一起三斤不到。
还有一名老艺术家关注的是二胡,古筝这些民族乐器,很是推崇旧时的师徒制,坚决要保留二泉映月这样的经典,然后,真成阿炳了……
他们下放分子,包括家属都经历过这大半年的风暴,一个个都少言寡语,但心里都明白,这两位学生还有这位村长,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接纳了他们。
而且一来,食堂直接开饭,大米饭小米粥,面条饺子,蔬菜鸡蛋,荤菜……
应有尽有。
然后给安排到楼上的临时宿舍,挤不下的就把一楼的会议室,还有小仓库给挪了出来,都是高低床,一间房30.25平,挤8-10人没啥问题。
而且每个人标配军大衣,狼皮袄子褥子一应俱全。
吃喝就在食堂,1毛5一顿饭,一荤一素份量十足,没钱的先挂杨晓蜜和热巴的账上,以后从工分里扣。
弟子孝敬老师,应该的嘛。
身上有病症的,还有一个老道士给他们把脉配药,简单的外伤有西药消炎,内伤旧疾有熬制的中药,里面还用上了金贵的人参…
他们都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这到底是下放改造,还是来了干部疗养院?
休养了3天,他们也跟着干活去了,但这活儿怎么说呢?
让人摸不着头脑,大冬天的沿着村子边缘种点树种点荆棘,喂喂鱼,搅拌搅拌饲料,给水培植物换换营养液…然后,然后就没有其他事情了。
村长还让他们出两个人每天去广播站唱唱红歌…
就这么点工作,每天还记满工分?
吃的比他们在城里还要好?
这确定来的不是干部疗养院?
最后方村长还给他们这些老师安排了一个任务,年底搞新春红歌联欢晚会,让杨晓蜜和热巴带着他们安排组织节目,也算工分,还算超工作量?
众人都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方村长是不是心里有点没谱?
我们都是下放分子啊,配有这么好的待遇吗?
你这么优待我们,图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众人也没啥好抱怨的,也没有资格抱怨,都把方村长对他们的好,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但最后还是出了事儿。
公社里下放分子还有知青有互相走动的,准确说是借粮借钱,知青ZZ活动,还有去公社供销社买东西买药看病,或者公社组织学习活动路上碰到的,毕竟他们是下放接受劳动改造,而不是坐牢来的。
互相这么一聊一对比,被分到十三陵水库,或者崔村公社农场,还有其他大队的那些下放分子可就眼红了。
平安新村对于村民知青下放分子一视同仁——所有的福利,村民有的,知青与下放分子都有!
而且新村的福利,那是实打实把村子里赚的钱都拿出来给大家伙改善生活的。
不说其他的,伙食补贴,顿顿有肉有蛋,过冬衣服褥子,还有医疗补贴报销,小孩还有专门的乳制品;
冬天别家大队是猫冬没活干没工分,而新村则是变着花样给他们弄工分,创造可有可无的一些岗位和工分;
还有一点大家实在接受不了的,村长媳妇是计分员,从来给大家都是记满工分的!
同样是干活,我们大冬天累死累活一天人都冻的不行,最高才6工分。
你们新村的知青和下放分子随随便便喂点鱼种点树,也是6个工分?
有时候范小野心情好,还给人家加俩工分,直接跟村民们一样满工分——
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白送啊!
你们还有伙食补贴,有工服,有医疗补贴,还有免费的红糖姜茶——
我们啥都没有?!
你们下放分子待遇比我们大队村民过的还要好?
这不公平!
其他大队和农场的下放分子倒不敢说什么,人家那是命好。
但其他大队的知青可就不干了。
在之前被原地下放的知青常向东(那个双腿被截肢下放到西峪大队的知青)撺掇下,一批知青集体去公社找书记反映情况。
他们也要这种福利!
崔书记恨不得拿把机枪把这群知青给突突了,宏伟兵们现在是消停了放出去了,没想到这些知青又来闹事儿。
那村子是人家的,人家乐意,关你们屁事儿啊?
又没花公社一分钱,我也管不着啊!
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最后只能把方平安等人拉来对峙。
你自己惹的事儿,你自己解决。
方平安也是很懵逼,我自己赚的钱自己花,还是给村民们花,咋滴了?
来了公社会议室,还带着自己媳妇范小野以及刘光天等人,还有几个普通村民,下放人员一起过来“辩论”。
知青们抓着新村给村民知青下放人员福利待遇一样这个问题死活不放。
在他们看来,知青比不上村民情有可原,但下放分子凭什么跟知青一样的待遇?
方平安也火大了,直接开始发飙——
“下放分子是犯了错误,但没有被判刑!他们不是罪犯!他们是来劳动改造的!他们劳动了就有工分,这说破大天去也是天经地义!”
“该有罪的你拖出去原地毙了我一句话都不说,但没有罪,落户到我们村,那就是我的村民!”
“既然是村民,那待遇就应该一样,同工同酬。”
“你们以为那一位所说的人人平等是闹着玩儿的啊?”
“哦,在你们眼中人还分了三六九等是不是?谁踏马给你们的自信啊?”
“所谓新村,那一位当年的设想是——”
“合若干之新家庭,即可创造一种新社会,新社会之种类不可尽举,举其着者:公共育儿院、公共蒙养院、公共学校、公共图书馆、公共银行、公共农场、公共工作厂、公共消费社、公共剧院、公共病院、公园、博物馆、自治会。合此等之新学校,新社会,而为一‘新村’。”
“我们新村就是按照这个标准来做的,公有,人人平等!”
“有意见你们踏马也给老子憋着!有本事找上面说去!”
“我们一没偷二没抢,三没花公社里的一分钱。”
“自己赚钱自己花,我就愿意提高全村人的福利标准,怎么着了吧?!”
“碍你们什么事儿了?”
“有辙儿你们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