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成功,时间地点:唐长安,目标人物: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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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空如同砚台中被研磨开来的墨汁,黑的纯粹,寒风呼啸发出呜呜的声响,仅听声音便可以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榻上的少年面色如玉,肌肤赛雪,眼眸半含秋水,纤长的手指翻阅着手中的书卷,眼前骤然笼下一抹阴影,抬首间,四目相对。
温和对灵动。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苏宁雪坐在眼前的少年腿上,突然间视线碰撞,她的脚趾抓了抓拖鞋,举爪笑的尴尬:“哈~你好呀!”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很明显李治不接收苏宁雪打招呼的信号。
尴尬犹如滴入水里的墨,很快晕染开来,众所周知,人在尴尬的情况下,嘴不听使唤。
苏宁雪的破嘴抽了抽,抽了一波大风:“Nice to meet you?”
似有乌鸦从两人的头顶飞过,留下六个句号,苏宁雪的内心此时已经在下冰雹,但面上还在努力维持晴朗。
“胡人?”
诡异的寂静随着李治的开口被打破,苏宁雪激动的差点哭出来,呜呜呜……刚刚尴尬的她想去死!眼前这个少年……哦!不!是眼前的李治要是再不开口,她都要将自己缩成一个球埋起来。
“不是不是……”她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生怕一下子被归入“胡”籍。
“你看看的我脸,哪里有半分胡人的影子。”她指指自己的脸颊,又贴近些让李治仔细观看。
李治思绪百转千回,面色不动神色的试探着,“精怪?”
“不是。”她连忙反驳,“我是人,来自未来,知道你叫李治,字稚奴。”
“哦。”
“?!!”仅一个哦?话说李治这情绪似乎过于稳定,她掉李治腿上,现在还在李治腿上坐着,李治都没有什么反应。
犹豫一下,苏宁雪忍不住发言,“你不给个反应吗?”
“好。”
不等苏宁雪思考“好”字是什么意思,她就被按倒在床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
天昏地暗,脑瓜子嗡嗡的……苏宁雪茫然的望床单上的花纹,脑海中闪过两人刚刚的对话。
不给个反应吗?
好。
然后李治就给反应了!她就被按倒了!
李治扯下发带,将她的双手捆住,腿搭在她的腰间,将她紧紧压制住,这下他不是继续板着死人脸,摆出一副温和到没有情绪的模样。
“说吧!怎么回事?”
他整个人放松下来,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抚了抚心口,夜半三更,床上突然出现个女子,还散着头发。
窗外的寒风还巧合的鬼哭狼嚎,而他刚刚手中的话本子,恰好是女鬼吃人心,真是惊的他一动不敢动。
苏宁雪将脸埋在床单上,还没有从一系列的变故中缓过神来,李治是被鬼上身吗?怎么突然就变了?
李治见得不到回应轻叹一声,“不招吗?看来我只能将你送给我二哥审讯,他的手段……”
话戛然而止,窗外的寒风还在嗷嗷的叫,莫名带着点阴森恐怖。
苏宁雪没来得及思考李治是在吓唬她,还是真有这个打算,嘴已经在前面开始飞,“我说!我说!”
“说吧!”
烛火在李治的瞳孔中跳动,照亮他瞳孔中如流星,滑过的笑意,指尖勾住绑着她手腕的发带轻轻一扯,将她的双手放开,但腿还是压在她的腰间没有动。
他刚刚是看话本子过于沉浸,猛然怀里多出个“人”,控制不住的乱想,但现在已经反应过来。
有脉搏、有影子、有温度……是个人。
而且他其实不信鬼神。
“说什么?能具体点吗?”没头没尾的“说吧”让她不知道说什么。
李治根据她的身体状况,判断出她读过书,“你既然来自未来,应该读过史书?知道我大哥与二哥的未来吗?”
“额……”苏宁雪一时间有些卡壳,李承乾与李泰?这个她还真不完全清楚。
李承乾逼宫被废,被废后还活着,再具体她就不知道。
至于李泰,反正没有坐上那个位置,再具体的话,也是不清楚。
良久,她憋出三个字,“都活着。”
“你是想让我将你交给我二哥?”李治又开始不走心的威胁。
苏宁雪:“……”
她是应该害怕,还是应该无动于衷。
“太子被废,魏王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下场,反正没有坐上那个位置,你……唔!唔!唔!”
李治的手及时捂住她的嘴,制止住她的未尽之语,知道大哥与二哥的结局,那他的结局怡然明朗。
“你似乎没有用了。”他眼眸微微眯起,笑盈盈的打量着苏宁雪的脖颈,稚嫩的少年音含着一股子戏谑。
“!!!”苏宁雪暂时无法判断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真有这个意思,连忙道:“我有用。”
“能让天上下金子吗?”
“不能。”
“能让天上下银子吗?”
“不能。”
“能让天上下铜钱吗?”
“也不能……”
“那你有什么用?”李治发出灵魂拷问。
苏宁雪:“……”
不知何时,李治已经移开压在她腰间的腿,从紧绷的戒备状态退出。
“所以你没用了!”
“嗯,没用了!”
苏宁雪摆烂的往床上一趴,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经过自己的判断,李治应该不想杀她或者揍她,要不然早就动手了。
李治一怔,随即戳戳隆起的小山包,“你动一动呀!”
苏宁雪很给面子的翻了个身。
“你若是在这样,我就将你交给我大哥。”
“怎么?不是要将我交给你二哥?”苏宁雪将头给蒙住,一副拒绝再沟通的模样。
“因为二哥没有大哥凶。”李治捏住被角,轻轻扯动,“先出来。”
“不要,外面冷。”苏宁雪将自己裹的更紧些。
“我也冷。”
闻言,苏宁雪手一松,卸下力道,但预想中的锦被……被猛然扯走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她探出头,疑惑地望着李治,“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