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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陈钢应声,曾保山就反应过来了,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地搓着手:“对对对!我得去拜见一下我素未谋面的姑妈!”

他说着,还下意识地理了理身上的短打,生怕衣着不整失了礼,“我得跟姑妈好好唠唠!”

“唠个屁啊!”李海波白了他一眼,“见了面随便说两句,认个门就行,别待太久!”

曾保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啊~这!眼看都快到饭点了,你就不留我吃顿饭?

姑妈要是留我,我也不能走啊!”

“吃个屁呀?空着手上门你还好意思吃饭?”李海波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再说了,你是干什么的心里没点数吗?

你一个陌生人,在我家待久了,万一被邻居看到,多惹眼?”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妈留你你也别吃!

等会儿我那几个弟弟妹妹放学回来,看到家里来个陌生男人,少不了要问东问西。

小孩嘴巴没个把门的,万一在外头说漏了嘴,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曾保山这下愣住了,挠了挠后脑勺,疑惑地问:“你不是家中独子吗?哪来的弟弟妹妹?”

“我妈捡的孤儿。”李海波语气平淡地解释,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这些年兵荒马乱的,不少孩子没了爹娘,我妈心善,前后捡了六个孤儿,现在都跟我们住在一起,最大的跟李栋队长去了广省游击队,剩下的都在孤儿院读书。”

这话让曾保山瞬间明白了过来,脸上的不解变成了敬佩,他点了点头,语气诚恳:“姑妈真是菩萨心肠啊!

行,听你的,见个面认个门就走,绝不添麻烦!咱们速去速回!”

李海波“嗯”了一声,转身推开隔间门,对着柜台后的张书明递了个眼色,便带着曾保山往外走出了书店。

推开李家小院的木门时,李海波还在跟曾保山叮嘱“等会儿见了我妈就拉家长,工作上的事情少说!”

结果一眼就瞥见院里的柿子树下,熊奎和侯勇正端着粗瓷碗喝茶,两人脚边还放着个空的点心匣子,悠哉得很。

李海波吓了一跳,脚步猛地顿住,指着两人嚷嚷:“你们俩怎么还没去上班?”

熊奎放下茶碗,斜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彼此彼此”的调侃:“你不也没去上班吗?还好意思说我们!

再说了,现在76号群龙无首,去不去都没人管!”

侯勇则好奇地打量着曾保山,放下手里的瓜子,笑着问:“波哥,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啊,是你朋友?”

“什么朋友,这是我表哥!”李海波摆了摆手,拉了拉身边的曾保山。

“表哥!?”熊奎和侯勇异口同声地惊呼,眼神里满是诧异——他们跟李海波住一个院这么久,从没听说他有表哥在上海。

“对,表哥,亲的!”李海波懒得跟他们多解释,说完就不管两人震惊的表情,拽着曾保山往堂屋走,边走边用带着乡音的赣南客家话朝屋里喊:“姆妈,快出来看哦!有贵客来了!”

堂屋里很快传来“哗啦”的扫地声,接着,系着蓝布围裙的李妈手里拿着扫帚走了出来,头发用布巾包着,脸上还沾了点灰尘。

她抬头看见曾保山,愣了一下,疑惑地问:“小波啊,这是……哪位啊?”

“姆妈,这是保山表哥啊!”李海波赶紧介绍,指着曾保山笑道,“就是老舅家的大儿子,我年初跟您说过的那个!”

曾保山早就按捺不住激动,往前跨了一步,对着李妈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声音带着点哽咽:“姑妈!我是保山!我来看您了!”

“哎呦!是保山啊!”李妈手里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眼睛瞬间就红了,快步上前拉住曾保山的手,上下打量着他,“我的好孩子,可算见到你了!

快让姑妈好好看看——这高的,比你爹还高!”

她抹了把眼角,絮絮叨叨地回忆:“想当年我和你姑父来上海讨生活,你还在你妈肚子里没出生呢!

你妈当时挺着个大肚子,送我们到村口坐竹排,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一晃啊,都二十七年了!”

说着,她又伸手摸了摸曾保山的胳膊,眉头皱了起来:“十年前你姑父回老家,还跟我说你长得虎头虎脑,壮实得很,怎么现在瘦成这样?是不是在外面没好好吃饭?”

话音刚落,又猛地想起什么,追问:“你不是跟着红军去北方打仗了吗?怎么突然跑到上海来了?”

“哎呦!姆妈!”李海波赶紧上前打断,凑到李妈耳边压低声音,“这可不兴说!”

李妈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用客家话说道:“怕啥?咱们讲的是家乡话,院里那俩孩子听不懂!”

李海波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两人说:“行,你们进堂屋坐着聊,我去里屋拿点东西。”

李妈牵着曾保山的手不肯松开,脚步轻快地往堂屋走,曾保山被她拉着,眼眶也红了,乖乖地跟着往里走,原本紧绷的肩膀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院子里的熊奎和侯勇见状,悄悄对视了一眼,都识趣地没说话。

而堂屋里,李妈正拉着曾保山的手,絮絮叨叨地问着保山这些年的经历,曾保山一一应着,眼角的泪光藏都藏不住,只有在面对亲人时,他这铁血营长的脸上,才露出了几分难得的柔软。

没一会儿,李海波拎着个半旧的柳条箱走进堂屋,“姆妈,表哥有紧事在身,不能在家多待,马上就得走!”

“啊?这怎么行!”李妈一听就急了,“眼瞅着都到饭点了,好歹吃了午饭再走啊!姑妈给你做客家酿豆腐和三杯鸡!”

“姑妈,真不了。”曾保山赶紧站起身,语气诚恳,“我这任务赶时间,确实不能留。不过您放心,我既然认了门,以后有空肯定常来看您!”

“那也不行!”李妈把脸一板,语气带着客家人的执拗,“我们客家人的规矩,进了门的客人,最少得吃碗糖水蛋才能走!

虽说这是上海,但老祖宗的规矩不能丢。”

她不容分说地按住曾保山的肩膀,把他按回凳子上,“你在这老实坐着,姑妈这就给你煮鸡蛋去!”

说完,转身就扎进了厨房,灶房里很快传来“哗哗”的舀水声。

曾保山看着李海波,脸上露出点无奈又带着期待的笑,小声问:“这……吃碗鸡蛋总不耽误事吧?”

李海波白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柳条箱往他怀里一塞:“吃快点,吃完赶紧走!别磨磨蹭蹭的!”

“哟!还有礼物啊?”曾保山眼睛一亮,抱着柳条箱乐了,“表弟你可真够意思,待我不薄啊!”

他迫不及待地掀开箱子盖,可看清里面的东西时,笑容顿了顿——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多支崭新的“王八盒子”,黑亮亮的枪身还泛着冷光。

“怎么是王八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