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中华听的云里雾里,他正想着要怎么安慰安慰自己这好兄弟。
病房门打开。
李医生端着一块平板走了进来。
陈立没听到李医生跟李中华说了什么,他在思考着怎么离开这里去把骰子杀了。
李中华走出了病房关上了门,李医生走到病床旁边,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好似拉家常地开口笑谈起来:
“你的自愈能力绝对是我见过最强的,普通人受你这一半的伤都得死好几次。”
陈立没有理会他。
全身心地沉浸在触发时间回溯上。
直到耳边传来李医生好奇的询问:“蛇女死了?”
话音未落。
床上的陈立突然蹦起来,那只剩两根手指头的左手扒在李医生的侧脸。
要不是李医生躲得快,那两根手指头就要戳进他的眼睛里。
陈立歇斯底里地大吼道:
“都他妈怪你们这群废物!屁用没有,什么都得靠我!你们就不能他有点用吗?啊!!!”
李医生抬手拦住要冲进来的警卫,看着满脸愤怒却流淌着眼泪的陈立,安抚道:
“陈立,你是个好孩子,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告诉我。”
“你们是废物,我告诉你们有什么用?”
陈立无力地瘫软躺在床上,流着眼泪的双眼透着无尽的悲伤和空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喃喃地道:
“你们要是帮得上忙,蛇女就不会死了,骰子的计谋又怎么会得逞……”
李医生推了推眼镜,在平板上写写画画不知道记录着什么,同时开口道:
“骰子害死蛇女这件事还有改变的机会吗?”
“有!”
陈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只要杀了骰子,司命之死会带来时间回溯,蛇女就能复活!”
他看向李医生,祈求地道:“放我出去吧,我不能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要去哪儿?”李医生问。
陈立盯着李医生那认真的表情,告诉他?
算了,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神经病,是他研究精神疾病的最佳小白鼠。
李医生见陈立沉默不语,起身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一股凉风吹进病房,李医生望着窗外楼下放风的患者,轻声道:
“陈立,你知道吗?有些心理疾病其实跟始终不敢面对有很大的关联。
在你的世界里,蛇女死了可能就只是现实世界的某种隐喻,比如喜欢的人拒绝了你的告白。
亦或者身边的亲人不理解你,误会你,这些看似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投射在你的精神世界中可能就就是天大的事情……”
话音未落,陈立怒喝道:
“你踏马的放屁!这里才是幻觉,别想着动摇我!”
李医生不为所动,转身看向陈立,道:
“如果这里是幻觉,那你外公外婆,小姨,好兄弟李中华?甚至经常来探望你的韩若若同学呢?”
听到这话的陈立五官渐渐扭曲起来,爬起来一头撞向床边的栏杆。
砰的一声。
鲜血飞溅,殷红血液顷刻间染红了他的脸。
李医生脸色大变,急忙招呼门外的警卫们冲进来,几人合力才把剧烈反抗的陈立塞进束缚衣中绑起来。
李医生松了口气,摆手示意两名警卫离开。
两人走出病房。
其中一人抬手擦了擦汗:
“受这么重的伤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这小子体质真不是一般人啊。”
另一个警卫擦了擦手上沾到的鲜血,道:
“听说这小子被手枪爆头都没死。”
两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病房内。
李医生对着额头血流的陈立叹气道:
“看来今天不适合为你诊疗,你先好好调养,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他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转身走到床边,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道:
“这是你同学韩若若让我转交给你的。”
陈立没说话。
被注射了镇定剂的他现在只感觉自己脑袋一直嗡嗡响个不停。
所有的反应和神经都变得无比迟滞。
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不知不觉间。
在镇静剂的作用下,陈立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口干涸了的水井里。
口腔里弥漫着铁锈味,他伸手抠了抠,是干了的血痂。
“我怎么会在这里?”陈立扭头看向四周。
头顶的水井口照进来的月光将四周昏暗的环境点亮。
他没有看到红中他们这些幻觉。
幻觉一个都不在?
那自己应该就是在幻觉世界中。
陈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病房里来到这里的。
他喊了几声,声音顺着水井回荡着向上传去。
可一块大石头突然盖在了井口,阻挡了月光。
整个水井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昏暗之中。
陈立愣住了,“你们干什么?放我出去!”
可任凭他怎么喊,对方都没有反应。
就当陈立以为自己遭遇谋杀的时候。
井口上的石头被搬开了。
一个人头突然探了出来,吓的陈立心头一咯噔。
那人笑着道:“后生,别怕,本道这就救你出来。”
他丢下来一根粗麻绳将陈立拉了出来。
当离开水井的时候。
陈立这才发现自己在一座院子里,四周没有烛火,只有皎洁月光和虫叫声。
陈立转头看向救他的人,是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
但长的只能用奇形怪状来形容,地包天,癞子头,两只眼睛都大小不一。
左眼大,但短,右眼小,但狭长,脖子上挂着一个长生锁。
癞子头脑袋上顶着一个莲花冠,身上的道袍倒是格外精致,背上插着一把拂尘。
而在水井旁边,隐约可以见到新鲜的斑驳血迹。
“是你救了我?”陈立下意识开口。
道士点头:“本道路过,看见他们几个要谋害你,便出手相救,行一善事。”
陈立警惕地望着他,心想这该不会是李医生的什么治疗手段吧。
以斋戒所的科技水平,搞个全息投影并不是什么难事。
道士问道:“后生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你问这个干什么?”陈立怀疑地道。
道士恰了一个道诀:“好事做到底,当然是送你平安返家。”
陈立打量着这长相奇怪的道士,心头暗暗思忖:
‘那就看看李医生想搞什么鬼。’
他开口道:“我叫徐福,家住翁城东街……”
话刚说出口。
陈立两眼瞪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话根本不是他想说的!
徐福是谁?翁城又在哪?
霎那间。
一股记忆顿时涌来。
陈立眼神涌现出万分惊恐,“这不是我的记忆……不……这不是我的身体!”
“这是骰子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