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刀光一闪。
一道仿佛能斩断世间万物的寒芒乍现,那只擎天巨臂应声而断!
斩出这一刀的王面也彻底力竭,跟随着如同瀑布般泼洒下来的腥臭神血一同坠入血浪之中。
在这漫天血雨的遮蔽下。
灰色身影坠落,又有一道蓝色的身影破开猩红帷幕,如同陨星般扑向须佐之男断裂的脖颈。
正是已经彻底激活太阳法则,开始被法则吞噬化道的吴湘南!
他手执天丛云剑,催动爆发的精神力如同燃烧着赤金色的烈焰。
那不仅仅是精神力,更是浓缩到极致的太阳法则!
以至于在他身后飘起的精神力,如同一轮耀眼得无法直视的烈日虚影。
烈日凌空,法则倾泻!
天丛云剑精准地刺入须佐之男的咽喉。
“呃——啊——!”
吴湘南左手也在狂暴法则的反噬下无声爆开,化作一团血雾。
但他眼中没有丝毫痛楚与恐惧,只有刻骨的仇恨与即将解脱的释然。
他转用右手死死握住天丛云剑的剑柄,如同点燃自己的生命为燃料,爆发出最后、也是最为决绝的力量。
“给我——断!!!”
天丛云剑那流转着日辉的锋刃,深深地、决绝地切入须佐之男粗壮的脖颈。
神明的怒吼在这一刻被撕裂、卡断!
一抹璀璨剑光瞬间透过须佐之男的咽喉。
刹那间。
那硕大的头颅轰然断裂,从脖子上滑落坠下。
庞大的神躯剧烈地抽搐着,最终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砸进翻涌的血海之中。
神明,在此刻陨落!
可就在这时。
哗啦啦——
这片死寂的天空,骤然裂开无数道深邃漆黑的缝隙。
一股股难以形容其色泽、翻涌着粘稠而冰冷死寂气息的金属液体如瀑布般涌出来。
这里面当数吴湘南头上的裂缝最为宽阔,流出的暗彩色金属液体最为汹涌。
将他身后那轮冉冉升空爆发着强悍法则之力的太阳浇灭。
“不好!”林七夜瞳孔骤然紧缩。
王面也是脸色大变:“吴湘南……”
此刻的吴湘南已无退路。
就算没有这黑潮袭来,在开始化道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无救。
吴湘南深吸一口气,随后长长吐出。
他仿佛将这些年萦绕在心头的仇恨跟着这口气一并吐出消弥,心头自嘲地笑了声:
“要是有根烟就好了。”
这一刻,他等了十年。
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如今要死,自是丝毫不怕。
吴湘南转头看向林七夜,露出一抹微笑,道:
“谢谢你们,记得替我给陈立那小子说一声,大夏以后就要靠你和他了。”
“不——!”
林七夜目眦欲裂,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
脚下的筋斗云化作一道流光,疯了一样冲向黑潮。
可就在他几乎要触碰到那能吞噬畸变一切的黑暗边缘时。
一只冰冷的手,无声无息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林七夜猛地回头,看见了是陈立的脸!
但那张脸上的神情是如此陌生,眼神空洞而诡异,嘴角挂着一丝不属于陈立的微笑。
中计了?!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林七夜的心脏。
但此刻醒悟已经太迟。
他心中警铃大作。
展开的【凡尘神域】就像是一桶水破开了一个缺口。
里面的水顺着这个缺口疯狂往外倾泻。
而这水正是奇迹天道法则!
林七夜脸色瞬间白的如雪一般,绝望和无力如同一座山岳压来。
他没办法阻止奇迹天道法则被对方汲取。
就连遏制对方汲取的速度都做不到,只能感受着奇迹天道法则不断流逝。
他不知道丢了奇迹天道法则会有什么后果。
可直觉在告诉自己,一旦奇迹天道法则被完全抢走。
将会发生他绝不想看到的画面。
正当林七夜无助绝望不甘之时。
一声熟悉的愤怒咆哮声忽地在他耳边炸响开来:“终于找到你了!”
陈立提剑杀至,漫天触手同时绷紧的如同尖锐长矛。
直指那陈立模样,正在攫取奇迹天道法则的家伙。
铛——
一声金戈碰撞的巨响掀起。
陈立身形暴退,双腿在地上犁出一条深深沟壑,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一块岩石上。
岩石裂开密密麻麻如蛛网般的缝隙。
陈立喉咙一阵腥甜,咳出大口黑血。
要不是静静充当肉垫,替他抵挡了绝大部分冲击力。
这一下子足以让他浑身筋骨尽碎。
他抬眸看向那出现在中年女人心浊身边的黑衣喇嘛和三只手书生等人。
陈立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咬牙道:
“看来不仅是有一个心浊,暗处应该还有一个心浊。
两个活心浊,呵呵……看来这次你们是铁了心不整死我不罢休了。”
对方既然敢进入心浊遗忘藏起来的世界之中。
说明他们有绝对的把握出去。
除了苍蜣登阶这种极为特殊的法子之外,要想离开这里,便是在外边再安排一个活心浊。
只要让外边的活心浊记起进入这里的人,他们就能安然无恙地出去。
黑衣喇嘛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陈立忽然眉头一皱,视角回到了大路上冒火的巡逻车上。
四周早已被官方人员彻底封锁,火光照耀出很多面孔。
他们全都盯着陈立,手里拿着武器。
一个长官手里提着喇叭对着陈立喊道:
“陈立你不要再继续疯了,负隅顽抗下去你只有死路一条,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朋友!”
陈立目光呆滞地看着正在对着巡逻车灭火救人的画面。
一道熟悉身影被人从车里拖了出来,正是林七夜。
他已经昏死过去,身体大部分被炸的一片焦黑。
“快救他!”
陈立大喊。
这家伙可是主角,他要是死了,这世界可就完了!
“他就是你害的,难道你还想看到这一幕发生吗?”
长官愤怒地咆哮质问。
陈立目光一滞,怒道:
“你放屁!分明是你们逼的!我说我没疯,你们非要把我关起来,我跑出来关你们屁事?
你们要是不一步步把我逼到这步境地,这些事怎么可能会发生?说啊,回答我啊!
凭什么把一切都怪在我的头上,难道你们就一点责任和错误都没有吗?
你们都是圣人啊?”
他的声音声嘶力竭,充满了无助,也带着无尽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