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摄政王的人。”
那人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陈吉祥,浅色眸子惊惧仓惶。
女孩眉心一颤。
军机处。
华玦身侧围着萧玄玉和青颜,一边看着桌上的案卷,一边讨论朝政。
白墨天和吴越走进来。
“吉祥带着她的小宝贝们去华辰府上,不知道要发什么飙。”白墨天戏谑道。
华玦抬头看着他们。
“什么?”
吴越哼笑:“吉祥带着禁卫军,是不是华辰哪里惹恼了她,我们看热闹就好。”
“不对啊,吉祥不是刚为了你刺伤了华辰?”青颜直起脊背,看着华玦。
他垂眸微转:“吉祥向来心大,平时只带安青,这次一定出了大事,你却不知道,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男人缓缓站起身,浓眉蹙起。
“昨日她莫名休朝,在明心堂住了两天,并且不让任何人探视,连容瑾都不让看,我以为是因为叶川的事和我闹脾气……”
青颜摇摇头:“你还是去一趟,万一有不好的变数,莫让华辰占了先机。”
话音未落,崔正斗仓皇跑进来,一眼看到华玦,连忙几步到了他身前,几次想张口,气喘吁吁没发出声音。
“慢点说。”华玦蹙眉看他。
“出事了……陛下前日夜间在叶川府邸,安青和叶川被人下了对付您那种催情药,幸亏陛下没事。
她去华辰府上兴师问罪,但是现在他们找到那个下毒的人来对质,一切矛头指向您……”
他一口气说出。
几人大惊,都互相观望,看向华玦。
男人浓眉低低压着,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他微微眯起浓睫,嗓音低缓:“既然已经有证人了,本王就不必去了,吉祥自能判断真伪。”
华辰府邸。
陈吉祥俯身垂眸直勾勾盯着江海明:“撒谎的舌头留着无用,安青,割了他的舌头。”
安青走过来,“锵”抽出长剑,张悦林震惊地看着她:“陛下,您……”
江海明瞳孔缩紧,俯首叩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陈吉祥蹲下身,凑在他耳边悄声说:
“你刚才心里想的不是摄政王,是一个叫韩北的人。”
青年震惊地侧眸看着女孩,女孩漆黑的眸子和他对视,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女孩缓缓闪开,慢慢站起身,低目看着他:“那人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陛下……他说如若陛下发现,就说是旧帝做的,若陛下查出不实再问,就说是摄政王做的,他用臣的家人威胁臣,求您饶了臣全家老小,光处死臣一人。”
陈吉祥直了直脊背,将双手交叠在身前:“安青,带他下去查清,把他家人救出来。”
青年跟着安青走了,女孩对张悦林点点头:“把旧帝扶起来。”
张悦林喜出望外,他连忙起身过来扶华辰,华辰一把推开他,慢慢站起身,双手紧紧握拳,怨毒地看着陈吉祥:
“不用装腔作态。”
他说着,将缠在手上的纱布扯下,掌心又渗出血,他丝毫不在意,血从他紧握的拳中渗出,滴落在地上。
他大步走出客厅,滴了一路的血迹。
陈吉祥看着他离开的落寞背影,微微抿唇,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
禁卫军撤出,文武大臣们也都退出去了,整个府邸立时静下来,只有寥寥几个仆役在收拾残局。
华辰坐在回廊边,倚靠在柱子上,曲着一条腿,怀里抱着一只白兔,白色长袍上沾着少许血迹,白色的兔毛上也是。
日暮夕照,将他深棕色的眸子映照成琥珀色,眼神淡得凉薄。
“你把兔子弄脏了。”
身后响起女孩的声音。
青年微微侧目,一动未动。
女孩转过来,站在他面前,低声说:“对不起,我没搞清楚就下了定论。”
华辰眼圈有些发红,他深吸一口气,转眸看向别处,没有做声。
“回去包扎一下吧,这样伤口会化脓。”
“那人说华玦,你就不信,说我,你就信。”
青年幽幽地说。
女孩抿抿唇:“你刚对华玦下过手,我才会觉得……”
华辰听她如此说,弯眉一蹙,站起身就走,女孩在他身后说:“话还没说完呢,你觉得是谁在搅浑水?”
“不知道。”
他甩下三个字,大步离开回廊。
陈吉祥撇撇嘴,往另一个方向走出回廊,刚走出几步,后面华辰喊她:“想知道就去卧房找我。”
女孩一回头,看他身影闪了一下就走掉了。
卧房里,空无一人,侧间浴室响着水声,陈吉祥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冲洗手上的伤口。
“要用酒,这样不行。”
“你们不都盼着我死吗?偷偷摸摸给我下毒,不也是华玦做的事吗?我只是手段没有他高明。”
陈吉祥抱着手臂看着铜镜中的青年,语气平平地说:“你不是也没中毒吗?你以前对他做过的那些事不过分?”
“反正我现在就是你手上的蝼蚁,你想给他报仇可以任意折磨我,践踏我的自尊。”
华辰低垂的眼帘遮着眸子,昏暗的光线下显得他象牙色的皮肤很有质感,脸庞如同雕塑。
女孩抿了抿唇:“今天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青年抬眸看着铜镜中的女孩,扇睫半卷,有棱角的红唇轻启:“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多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跟我道歉。”
陈吉祥和他在镜中对视,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默不作声。
华辰手指摸了下她映在的镜中的面容,继而又垂下眼帘,嗓音悦耳:“我就想问你一句,当年若是没有华玦,你是否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女孩默默点点头。
青年深深叹了口气,他转身看着女孩,正色道:
“你手里那个女人,林玉瑶,当时给华玦下药,是她主动给我出的主意,她的背景我也没查清楚,我怀疑事情跟她有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