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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皱眉,继续追问:“那‘但求灵犀破迷雾,莫使苍生陷暗芒’呢?”

东方一行白了我一眼,指尖敲了敲罗盘边缘的裂纹:“合着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诗里写得明明白白,自己回去对着月光悟去。”

他转身时道袍扫过茶盏,青瓷碎片在石砖上滚出细碎的响,“当年你师父教你背《阴阳诗稿》时,可没让我在旁边当翻译。”

我望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十几岁那年在中天门喝酒,他也是这副嫌弃的模样。

山风掀起窗棂的竹帘,晨光恰好落在罗盘“灵犀”卦位上——那是连天机盘都算不出的变数,藏在人心深处的微光。

我刚踩碎最后一级覆霜的石阶,赵御霄的电话就炸响在耳边。他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促,混着背景里警笛声的嘈杂:“陈局!胡家的胡天明被白发男——咳,就那个向公明,追杀至重伤!现在人在城西旧巷,脉门被魔纹锁死,再不来……”

“撑住,我马上到。”我捏碎玉简召出悬浮车,紫金色灵力在车轮处凝成光刃,碾过晨雾时带起刺耳的破空声。

后视镜里,终南山的铜铃还在晃,东方一行的道袍角掠过山门朱漆,像片不肯落下的雪——这老东西总爱把“天机不可泄”挂嘴边,却在我下山前,偷偷往我兜里塞了张“破魔符”。

…..

…..

我盯着向公明踩在胡天明后颈的靴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镇魔令在腰间震得发烫,却不是因为魔息——是当年他亲手给我戴上令牌时,指尖留下的温度,此刻正顺着符文爬满全身,烫得像把烧红的刀。

“向公明,”我开口时声音发哑,灵力在指尖凝成锁链,“你最好现在松开他。”

浑身一震,靴尖的力道松了半分。胡天明趁机咳出一口血,校服领口的魔纹却没再蔓延——向公明的指尖在他后颈停住,像被钉在原地的蝶,翅膀上的魔粉簌簌往下掉。我看见他袖口的锦盒开着缝,里面露出半块褪色的襁褓,边角绣着阿柔擅长的并蒂莲,却被魔血染得斑驳。

“陈一潇,”他终于抬头,眼底的琥珀色被魔纹啃噬得只剩边缘,“你果然还是来了。”话音未落,黑雾突然暴涨,他的指尖狠狠按向胡天明灵台——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猛地翻转手腕,用掌心替少年挡住了即将落下的魔刃。

我趁机甩出锁链,却在缠住他手臂时,听见他闷哼一声——锁链擦过的地方,露出底下千疮百孔的皮肤,旧伤叠着新痕,竟全是为我挡过的刀光剑影。胡天明在他怀里昏迷过去,却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袖口,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盯着他袖口露出的襁褓边角,绣线早已磨得发白,却仍能辨出“念安”二字——那是阿柔怀孕时,亲手为未出世的孩子绣的。

向公明的指尖还沾着胡天明的血,却在提到“佘诗”时,突然放轻了力道,仿佛怕惊醒什么易碎的梦。

“妖魔丹?”我握紧镇魔令,却发现令牌的震颤频率,竟与他袖口锦盒里的波动一致,“你知道那东西会让母体魂飞魄散,当年…”话到嘴边突然哽住,记忆里产房的血腥味混着魔息,阿柔临终前塞给我的襁褓,此刻正在向公明手中轻轻晃动。

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自嘲的苦涩:“陈一潇,你以为我不清楚?”黑雾在他身后凝成佘诗的虚影,曾经明媚的少女,此刻眼尾爬满魔纹,却仍护着隆起的腹部,“但她等不了了。魔渊的浊气正在侵蚀胎儿,只有用妖魔丹护住灵脉,念安才能……”

“所以你就去杀绿妖,取它们的内丹?”我踏前半步,锁链在掌心绷得笔直,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袖口的襁褓“啪嗒”掉在地上。胡天明的血渗进布料,将“念安”二字染成暗红——那是用金线绣的,原本该是最明亮的颜色。向公明弯腰去捡,却被我用锁链缠住手腕,他没有挣扎,只是望着我,眼底的琥珀色里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向公明无奈地笑了,笑声里裹着魔息的沙哑:“一潇,所以说你不懂——”话音未落,他突然单手拎起昏迷的胡天明,指尖魔纹如毒蛇般缠上少年后颈,“绿妖内丹早被我炼成了药引,现在只差最后一味‘心头血’!”

我瞳孔骤缩,镇魔令还未完全展开,就见他指尖已抵住胡天明心口。

巷口的黑雾突然凝结成刀刃,朝我面门劈来——这是魔渊顶级杀招“百鬼噬心”,当年他教我躲这招时,曾用自己的手臂替我挡过刃风。此刻刀刃擦过我耳畔,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偏了寸许,割开的伤口渗出的血珠,竟让他眼底的魔纹剧烈震颤。

“住手!”我挥出紫金色锁链缠住他手腕,灵力顺着符文涌入他经脉——却在触及他心脏时,猛地顿住。

那里跳动着的,不是魔核,而是颗染着魔纹的、人类的心脏,还在倔强地维持着规律的律动。向公明错愕地抬头,指尖的魔纹竟因我的灵力入侵而消退,胡天明趁机从他手中滑落,摔进我怀里。

“你……突破到天仙了?”他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撞在斑驳的砖墙上。

向公明眼中的魔纹突然退去大半,琥珀色的瞳孔里爆出精光,嘴角却勾起释然的笑:“好小子,倒是没料到你有这般实力了。”他抬手擦去唇角的血渍,指尖的魔息在我的紫金色灵力压制下,竟凝成了细碎的赤龙鳞片。

此刻他指尖的魔纹扫过砖面,竟在地上复刻出当年那道稚拙的符文,灵力碰撞的火星溅起,惊飞了停在墙缝里的麻雀。

“天仙境界……”他低头看着自己被锁链缠住的手腕,魔纹在我的灵力压制下忽明忽暗,“但你以为,仅凭境界就能拦住我?”话音未落,他突然屈指弹向胡天明眉心——不是攻击,而是一道淡金色的光刃,替少年斩开了最后一丝缠绕的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