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界各地赶来的各位科学家们,很高兴见到你们。”
当莫洛托夫还在克里姆林宫里苦苦等待斯大林的答复时,德国那边,由爱因斯坦受汉斯之托主导的核武器开发计划——“柏林计划”(berlin projekt)终于踏出了历史性的第一步。
看看参与这项计划的成员阵容:
与爱因斯坦一起写下“爱因斯坦—西拉德信”,对曼哈顿计划的启动产生重大影响的匈牙利物理学家利奥·西拉德(Leo Szilard);
在哥廷根大学时期被汉斯亲自招募,从而没有返回美国,而是留在祖先的故乡——德国(奥本海默出身于德裔犹太人家庭)的尤利乌斯·罗伯特·奥本海默(Julius Robert oppenheimer);
与奥本海默一样,在奥匈帝国出身、经汉斯说服渡来德国,以“约翰·路德维希·冯·诺依曼”(Johann Ludwig von Neumann)之名活动的年轻天才——约翰·冯·诺依曼;
丹麦的着名物理学家尼尔斯·亨利克·戴维·玻尔(Niels henrik david bohr),以及他的学生、同时也是纳粹核武器计划“铀工程(Uranprojekt)”核心人物的德国核物理学家维尔纳·海森堡(werner Karl heisenberg);
不久前在波兰以国葬礼下葬的居里夫人的长女,继承了母亲天才血脉的伊雷娜·约里奥-居里(Irène Joliot-curie),和她的丈夫、同时是居里夫人的弟子——弗雷德里克·约里奥-居里(Frédéric Joliot-curie);
随着拉罗克的影响,意大利也开始了对犹太人的迫害,恩利克·费米(Enrico Fermi)为了保护犹太人妻子,在爱因斯坦的建议下也投身于德国阵营......这些在学界早已声名远扬的星辰,如今悉数汇聚于此。
“想必爱因斯坦博士已经向诸位说明了,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在法西斯势力之前抢先开发出核武器,以此阻止他们。”
汉斯话音刚落,听到“法西斯”一词,奥本海默、冯·诺依曼、玻尔等犹太裔科学家手上都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在座的,没有人不知道法西斯对犹太人犯下的残酷暴行;也没有人对此能无动于衷。
爱因斯坦之所以挺身而出,率先领导柏林计划,原因便在于此。
“当然,我明白,有人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将科学作为战争的工具。但如今人类头顶正笼罩着前所未有的深重黑暗,迫使我们不得不做出这种不幸的选择。轴心国的暴行一日比一日更加肆无忌惮,而苏联也隐隐有与他们携手的迹象。”
当然,目前他们掌握的情报还只是“法苏之间有过某种接触”这种程度,但两方若真要谈,又能谈些什么呢?答案昭然若揭。
“若就此任由轴心国吞噬整个世界,那么人类的未来将荡然无存,我们苦心守护的和平也会随之化为乌有。”
汉斯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我不会说什么‘一切重担由我一人来背负’的空话。毕竟,负担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别人愿意替你分担就真的轻了。
我只恳请各位,作为成年人,作为肩负责任的长辈,将来能为孩子们留下的,不是漆黑绝望的未来,而是充满繁荣与和平的光明前路。怀着这样的信念来投身于这项计划。”
啪啪啪啪啪啪!
演讲落幕,科学家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有人是为全人类鼓掌,有人是为了家人,还有人是为了祖国。
“辛苦了,总理先生。这下终于是个开始了。”
“嗯,爱因斯坦博士。今后就拜托您了。”
“当然。”
“总理,请稍等一下......”
汉斯正与爱因斯坦握手时,秘书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该死的小鬼子。”
那消息足以让他深深皱起眉头。
......
“苏维埃联邦决定接受贵国的要求。”
“是吗?”
几天后,终于等来了梦寐以求的答复,赖伐尔脸上顿时浮现出喜色。
只是,传话的莫洛托夫神情却依旧满是踌躇与不安。
法国的要求固然能让法国获益,但代价却是苏联必须冒着风险。
‘坦克与航空技术交流姑且不论,还要我们先出面去吸引德国的目光。’
至于如何吸引,答案不言而喻。
‘不过,这也并非毫无道理......’
法国当下最迫切的,仍是重新武装。
毕竟,没有武器,根本无法打仗。
然而若是就这样贸然宣布重整军备,德国必然会立刻宣战,挥师直逼巴黎。法国急需一种能让德国投鼠忌器的屏障。
而拉罗克想到的屏障,正是苏联。
即便身负伤痕,苏联依旧是那头庞大的北方巨熊。一旦它行动起来,德国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说到底,这不就是要苏联替法国去送死吗。’
虽说法国不止准备了这一手,并且许下丰厚回报,但在莫洛托夫眼里,法西斯分子的承诺根本不值一信。
然而,因收成歉收而饿得眼红的斯大林,即便心知肚明,最终还是决定与轴心国握手。
且不说拉罗克的傲慢无礼,单就两线作战而言,法国的重整军备亦是必需的。若法国先行倒下,那苏联就只能孤身对抗德国。
至于莫洛托夫,他自然连半句反驳都不敢。斯大林的决定,谁若敢出声,便会和那些被清洗的倒霉鬼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
“那么,今后就请多关照了。”
“嗯,衷心希望这一次不会再走上1914年的老路。”
“彼此彼此。”
两人嘴上互相讽刺着不要像俄罗斯帝国那样不战自败,手上却紧紧相握。
为了推翻德意志帝国,轴心国与苏联签下了这份秘而不宣的《莫洛托夫—赖伐尔条约(molotov-Laval pact)》。这份条约,正是最恶同盟的开始。
当然,待德国覆灭之后,这个同盟也会如仲夏夜之梦般虚幻破灭。
“委员长同志。”
“何事?”
法兰西人与苏维埃人,不论心底如何,各自举杯祝贺这份条约的签订时,一个神情慌张的人快步走到莫洛托夫身边。
“远东出事了。”
“远东?”
“是的,刚刚传来消息,日本对xx发动了攻击。”
“那种事不是常有的吗。”
自满洲事变以来,日本便不断与xx爆发冲突。
虽在去年的热河事变后稍有平息,但——
“情况......似乎不对。根据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情报,日本这一次似乎打算与xx展开全面战争。”
“什么......?”
接下来的报告让莫洛托夫眉头紧锁。
虽早已预料迟早会有大规模冲突,但如此之快,且毫无征兆,日本与xx竟骤然爆发全面战争,他完全没有预料到。
“嗯?”
莫洛托夫正思索着日本的用意,赖伐尔也神色僵硬地走了进来。
没错,日本是轴心国的一员。是拉罗克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莫洛托夫,嘴角缓缓上扬,转头盯向赖伐尔。
“这也是拉罗克执政官的计划之一吗?”
“呃......呃呃......”
“呵,看来执政官的手从美洲到亚洲,无处不在。老实说,连我都不得不佩服。看来我们确实交了一个好朋友啊。”
“哈、哈哈......承蒙夸奖。”
莫洛托夫笑意盈盈,赖伐尔则强挤出一丝笑容。
‘执政官的计划?见鬼,我根本没听说过这种事!那帮日本佬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可他的心底,却早已焦灼得快要燃成灰烬。
......
时间稍稍回溯到去年——1933年。
正如前面所说,日本在发动“满洲事变”后,依然挑衅不断,相继挑起“上海事变”等无数战端,屡屡与xx交战。为了将热河省并入伪满洲国,他们无视英德的愤怒与谴责,悍然发动了“热河事变”,欲要挥军直击山海关。
“冲啊,いくぞ!”
“碾碎支那军!”
日本陆军自信满满,认为绝不会如同上次满洲事变一样,这次他们一定可以势如破竹,轻松越过山海关。
这种自信并非毫无来由。毕竟自甲午战争以来,即便代价有些大,但日本在xx的行动几乎没有一次失败过。
“日本鬼子来了!”
“别怕!都拿起武器!”
然而出乎日军意料的是,驻守热河的xx军队反抗之激烈,甚至远超过满洲的xx守军。
自满洲事变之后,xxx便早已预见日本会越过满洲,进攻热河,甚至直逼华北腹地,因此在德意志军事顾问团的帮助下,他们早已在热河一带构筑好了一道道坚不可摧的阵地与防线。
“热河一旦失守,下一步便是华北!为了祖国!为了家人!拼死一战!杀光倭寇!”
“杀啊!杀啊!杀啊!”
因日本屡次侵略而积蓄下滔天怒火的军兵,将怒吼声震彻在阵地的垒墙上。
此刻,他们已不分党派,不分地域,不分族群。唯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守护祖国的士兵!
“发射——开火!”
轰!轰!轰!
在军官指挥下,德援105毫米榴弹炮将炮弹猛烈倾泻向日军阵列。混凝土碉堡内埋设的机枪也喷吐着致命的火舌。
哒哒哒——!
“干掉一个!”
“去死吧,狗娘养的日本鬼子!”
此外,更有某人派出的义勇军与狙击手潜伏其中,协助xx军队作战。他们的行动既有奉老爷之命的要求,更有对祖国之敌的血海深仇。
于是,日本军人还未攻入多久,便接连被炮火炸碎,被机枪子弹撕裂,被狙击弹洞穿头颅。
“嘻嘻......我,我要活下......”
“死吧!”
噗嗤——!
就算有少数人侥幸突破炮火,勉强冲到x军防线上,也逃不过闪烁着寒光的大刀。那柄日后被称为“抗日大刀”的兵刃,呼啸着斩开空气,直劈向他们的颈项。
“这算什么!对手只是支那!只是懦弱、落后、野蛮的支那人啊!”
屡战屡胜的日本军队,第一次陷入了耻辱与愤怒之中。对他们而言,败在xx军队手中,本身就是一种难以接受的耻辱。
“小鬼子退了!”
“赢了!我们赢了!”
“xx万岁!!”
然而再愤怒,日本军队仍不得不服从退却的命令。
毕竟在犬养毅被刺后继任首相的斋藤实,出身海军,更重视南洋扩张,而非对华北的冒险进犯。因此他以“时机未到”为由,强令陆军撤回。
就这样,日本军刚踏入热河不久,便只能咬牙切齿的撤回伪满,而这场热河会战大捷,亦使xx举国上下信心为之一振!
此前全国上下弥漫的那种低落情绪一扫而空,xx久违地,xx人民真正久违地,品尝到了胜利的喜悦!
“不能就此结束!带着失败退兵,这是大日本帝国的耻辱!”
“复仇!必须复仇!”
然而,热河的惨败,反而令陆军的怒火愈燃愈烈。尤其是因海军出身的首相斋藤实横加干涉,而使日本陆军丧失了复仇机会,这无异于在烈火中再添一桶热油。
这股复仇的怒火与日本本就疯狂的侵略欲望叠加,最终在一年之后,带来了谁都未曾预料的后果。
“听说你们抓了一名土匪,牟田口大佐?”
“嗨,参谋部长阁下。依我之见,这绝对是xx的侦察兵,xx反攻已在眼前,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很好。那么现在正是时候——再次越过热河,直入蒙古,挥师xx,在城头插上日之丸,打出‘五族协和’的大旗!你说呢,辻?”
“正是如此!石原导师!”
而这一切的中心,正是日本陆军中最危险的那群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