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对法国的进攻吧。”
“总理阁下,您的意思是......”
汉斯微微颔首,“嗯,先解决英国的问题。”
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再三权衡后得出的结论。
“如果我们此刻强行进攻法国,占领巴黎,粉碎拉·罗克,即可一举击溃轴心国,那自然另当别论。”汉斯分析道,“但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今的轴心国,与原本希儿纳粹德国那个一手遮天的历史时间线不同,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真正掌握绝对的主导权。
轴心国的结成,固然是拉·罗克推动的,但那也仅仅是凭借他个人的魅力与谋略而已。若论及法国在国力上是否能够成为轴心国的绝对领袖与核心,恐怕没有人会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的答案。
“也就是说,即便我们让法国退出战争,这场战争本身还是会继续下去。”汉斯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了下去。
“的确如此。”阿登纳紧接着附和道,“先不说意大利和西班牙这两个国家,单是苏联、日本,还有美利坚的新政府,就已经够我们头疼的了。这些国家可都得我们一一去应对。”
“况且,就算我们决定对法国发动进攻,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且随着英国局势的不断恶化,我们手中可以利用的筹码,包括登陆作战等等,都已经被大大削弱了。”
因此,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必须先稳住英国。
要知道,如果不能尽快平定这场爱德华的叛乱,让英国恢复稳定,那么英国一旦崩溃,那可真就是要命的局面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试想没有英国海军的配合,仅凭帝国海军去独自对抗整个轴心国,独力覆盖全球海域,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此时的局势是,美海军因内战而削弱,远不如原本的历史;奥匈海军仅能勉强牵制意大利;希腊海军虽尚能一用,却也只是区域性强国的水平。
除非把德国陆军一半都改造成海军,并从此举全国之力疯狂造舰,否则根本是痴人说梦。
“换句话说,为了防止事态失控,我们必须尽快平定英国的叛乱。”
“没错。虽然这等于给了法国缓冲的时间,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先解决英国,再讨伐法国。
虽说眼下的局势,让人有种正在打一场“假赛”的不快感,但在此刻,这就是最优解。
“更何况,若此时不去援助英国,只怕我的岳父大人会暴跳如雷。”
就像此刻,那位岳父还在揪着无辜的威廉王储,没完没了地咒骂着那个倒霉侄子,不就是在发泄吗。
事情已然升级成了家务事。
若汉斯在此宣称不援英,只怕乔治一句“难道你不想替我报仇吗”就能把人噎死。
“总理阁下,那么部署在法兰西边境的部队,如何处置?”
“暂且仍驻守边境。”
毕竟战争已经打响,边境不能轻易空出,以防突发情况。
兵力并不紧缺,就让他们继续施压好了。
“凯特尔大臣。”
“是,总理阁下。”
“与参谋总长曼施坦因商议,立即组建远征军,派往英国。”
“明白。我会尽快处理。”
“拜托了。”
“总理阁下,既然局势有变,既定的作战计划恐怕得全部修改,您看如何?”
“还能如何?当然是全盘重修。”
汉斯的话音刚落,曼施坦因与一干参谋都忍不住重重叹息。
他们费尽心力制定的作战计划,如今全都要推翻重来。
汉斯确实觉得有些抱歉,可眼下正是他们该辛苦的时候。
参谋本部的存在,本就是为这种局面而准备的;发工资,就是要他们在这种时候绞尽脑汁。
所以——努力干吧。
而他,还有别的事要去做。
......
“爱德华八世陛下万岁!”
“大英帝国的新国王万岁!”
与此同时,在经历了王储叛乱这一场大动荡的英国,爱德华凭借事先收买的军官,顺利占领了伦敦,并在英国法西斯联盟的欢呼声中登基为王。
‘那个该死的叛徒畜生!’
‘恶魔怎么还不把那帮垃圾收走!’
当然,欢呼的只有法西斯分子,伦敦市民不仅没喊万岁,反而忙着在心底咒骂爱德华。
英国的王储竟与敌人联手发动叛乱。
结果,不仅深受英国人敬仰的乔治五世在爱丁堡含恨而终,自诺曼底公爵威廉率领诺曼军队踏上不列颠岛以来,英国的土地上再度迎来了外敌的铁蹄。
“真想在大本钟上插的不是那见鬼的米字旗,而是我们伟大的法兰西军旗啊,安齐热将军。”
“哈哈,稍安勿躁,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见那一幕了!”
那正是由夏尔·安齐热(charles huntziger)率领的法军。
虽然兵力还不算多,但足以在英国人的心口留下血淋淋的伤口。
然而不幸的是,爱德华的卖国行径远不止此。
为了把大陆上的“朋友们”请过来,王储派人借着他的名义,就像俘获鲍德温时那样,接收了驻扎在普利茅斯的英国本土舰队(home Fleet)舰只,一举令英吉利海峡暴露无遗。
当然,光荣的皇家海军压根没有背叛国王、投靠逆子的打算,无论是舰长还是水兵,都拒绝追随“逆太子”爱德华,王储派根本没法亲自运用这些舰船。
但爱德华另辟蹊径。
他用了一招匪夷所思的办法,把皇家海军的舰艇直接拱手送给法国海军!这在英国人眼里简直是拔枪都不为过的逆天行径。
“哈哈哈!战列舰啊!战列舰!”
“hmS纳尔逊?从今天起,你就叫让巴尔了!”
于是,法国海军和达尔朗狂笑着,终于通过牛到的hmS皇家主权号(hmS Royal Sovereign)、hmS纳尔逊号等几艘英国战列舰,首次真正拥有了像样的主力舰。
“居然把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战舰送给那群青蛙!”
“你还算是英国的王储吗,爱德华!”
“那混蛋已经不是英国人了!他是个名副其实的‘荣誉青蛙’!”
英国人怒火彻底爆发了。
他们心中的“人人爱戴的阿波罗”已不复存在。
现在只有一个为满足私欲而将英国卖给法国、逼死亲父的叛逆卖国王爱德华。
“华丽斯,我终于能赐你王后的名号了。我真的无比高兴。”
“爱德华......”
然而,爱德华根本懒得理会英国民众的愤怒。
对他来说重要的,只有皇冠,以及终于能让挚爱的女人成为王后的事实。
至于父亲的死,也不在他所谓的“重要”之列。
若不是因为那个灾星般的丘吉尔死死守在桑德灵厄姆,导致没能亲手抓到父王,他甚至会更快笑出来。父亲死讯传来,他没有一丝悲伤,反而拍手称快。
父亲刚一去世,他立刻自封为“唯一正统的英国国王”,戴上王冠,其扭曲的本性昭然若揭。
“陛下,恐怕要扫兴一下,还没完呢。”
“是啊,爱丁堡那边不还有个结巴伯蒂撑着吗。”
然而爱德华的神情依旧傲慢。
在他眼中,那个自出生以来就从未超越过自己的弟弟,不足为虑。
‘伯蒂那家伙生来就没比我强过一次,现在准是缩在荷里路德宫(palace of holyrood)里哭哭啼啼。’
此刻,援军正在自欧洲赶来。
可怜的弟弟,他唯一的选择要么是投降,要么是无谓抵抗后被俘,要么就是仓皇逃往德国。
顺带一提,逃往加拿大根本不是选项,因为内战僵持之际,麦克阿瑟的军队已开始向加拿大进军。
‘墨索里尼和佛朗哥很快也会向协约国宣战。’
爱德华仿佛已经能看见,那个一直轻视自己的汉斯,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噩耗时冷汗直流的样子。
“来,大家畅饮吧!今天可是大好日子!”
“遵命,陛下!”
莫利斯和一众法西斯分子举起香槟杯,清脆的碰杯声中,爱德华露出了一脸畅快的笑容。
那笑声,就像个小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拉罗克手中的傀儡。
......
“父亲......”
当爱德华在傲慢与无知中举杯庆贺时,仓促之间被推上王位、背负起大英命运重担的阿尔伯特,却独自坐在盖着白布的先王尸首旁,低垂着头。
既令人畏惧又能给人依靠的父亲,如今已不复存在。
祖国因叛徒而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首都伦敦更被敌军法兰西的士兵践踏,他们穿着肮脏的军靴在街头肆意横行。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危机,恐怕也只有当年阿尔弗雷德大帝时代才曾经历过。
然而,比一切都更令阿尔伯特痛苦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亲兄长。
“阿尔伯特,该站起来了。”
“是啊,亲爱的。所有人都在等你。”
“塔季扬娜......我没有信心。我不想成为国王,我也没有成为国王的资格。我、我只是个海军军官罢了!”
被沉重的责任压得几近崩溃,阿尔伯特带着哭腔的话语回荡在空旷的殿内。塔季扬娜紧紧搂住这时显得无比凄凉的丈夫。
“爱德华,你根本不是人!若是人,又怎能干出这种事!”
她的心中燃烧着滔天的恨意,恨那个害死公公、逼丈夫背负沉重枷锁的爱德华。
“主啊,为何要赐我如此试炼......”
而此时,同样心如死灰的还有太后玛丽。
长子叛逆弑父,次子又被迫承受不愿意承受的王冠。眼见至亲接连遭此劫难,若不是凭着“作为王室唯一尚存的长辈,绝不能倒下”的决心支撑,她早已崩溃。
“陛下,还没有准备好吗?”
“虽然理解您的心情,但如今必须以国王的身份站出来了......”
另一边,聚集在荷里路德宫的丘吉尔、张伯伦与艾德礼三人,也因局势而焦躁不安。
英格兰的情况一日比一日更为糟糕。虽说阿尔伯特王子继承父王遗志,以“乔治六世”为尊号,但他仍被王冠的重量压得寸步难行,久久不肯离开父王的灵柩。
如今不止是法国军队已经踏入伦敦,就连停泊在普利茅斯的本土舰队部分兵力,也落入法国海军之手。
虽说庆幸的是,本土舰队的主体尚在斯卡帕湾,未遭劫难,但无论如何,眼下大不列颠所蒙受的惨状,便是当年拿破仑横行时都不曾发生过。
“唉......肩头的担子,太沉重了。”
“可大部分英国人依旧效忠陛下。东部司令部的艾恩赛德将军(william Edmund Ironside)和副总参谋长霍巴特,也已经从伦敦突围,正赶往此地。”
传言说霍巴特亲自驾驶坦克,带着艾恩赛德冲杀出去,但真假尚未可知。
“至少,说明希望还在。”
“说句实话,像他那样胡作非为的王储,谁会追随?除了那些和法西斯一样的败类之外,没人会跟随他。”
丘吉尔的冷嘲让张伯伦与艾德礼都忍不住点头。
堂堂大英帝国王储,竟与法国人勾连,将国家拱手相让。
这等罪行,便是被愤怒的民众在街头乱棍打死,也不足为过。至少在这片大不列颠的土地上是如此。
“现在能做的,唯有等待新王振作起来......”
“给他一点时间吧。他经历的太多了。”
“可是——”
“各位!快过来!”
“嗯?”
有人呼喊,三人转头望去,只见一群人正围在收音机前。
“怎么回事?”
“那个......”
【各位德意志帝国的国民们。】
还未等回答,收音机里便传出刺啦的噪音与一道声音。
那是三人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以及正在收听的世界各国盟友们。】
“这是......”
即便沉浸在悲痛与迷惘中的阿尔伯特,也立刻认出了这声音。
【我是帝国总理,汉斯·冯·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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