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战报!刚刚,古德里安将军突破了安齐热的第二道防线,成功夺回谢菲尔德!”
“隆美尔将军占领了斯托克昂特伦特,正向伯明翰挺进!”
“英国军队夺回了赫尔,这下前线的补给将会更加顺畅!”
一条条实时传来的战报,配合着战略地图上不断南下的友军标记,让汉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不过是战斗打响不到一周便结出的硕果。
“西班牙军姑且不论,就连法国军队也和拉罗克那家伙的叫嚣相去甚远嘛。”
“照这样下去,说不定还没到下周,我们就能攻占伦敦了。”
“大家心情好我能理解,但切不可掉以轻心。困兽尚且能咬人,更何况是人呢。”
话虽如此,某人的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上一次大战时就已经体会过的东西,如今更是印证了——压倒性的胜利,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当然,沉迷于胜利而妄自贪求,可不是好兆头。’
战争有一个“攻势终点”一说。
简单点讲,就是越往前推进,士兵越是疲惫,补给线越被拉长,粮秣、饮水、弹药、燃料皆逐渐消耗殆尽,最终便会抵达攻势无法再持续的极限。
不过想想不列颠岛的面积不过尔尔,在己方军队几乎压倒性优势的情况下,只要继续推进,恐怕在触及攻势终点之前,伦敦便会落入己手。
‘没必要硬撑。反正已经比预期更快地把敌人逼退了。’
所以,在夺回伦敦之前稍作喘息,也未尝不可。
至于丘吉尔那疯子嘴里喊得什么“火烧爱尔兰”“伦敦登陆作战”这样谁都听不懂的荒唐言论,就当做是无聊的笑谈罢。
“听说总理阁下的次子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勋,炮管上的击毁标记已经超过五个了吧?说不定公爵家会诞生一位未来的坦克王牌呢。”
“哈哈,不过是运气罢了。”
汉斯强忍着笑意回应凯特尔的恭维。
这便是连希儿都承认的凯特尔式阿谀吗。
总觉得有些上瘾的危险。
虽说,万万不可真让自己沉溺其中。
“总之,眼下我们要全力将轴心国的杂碎一路压到伦敦去。”
海军也已经开始全面封锁,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占领区越缩小,命脉也就越短暂。
“那......总理阁下,关于巴黎的轰炸,您打算何时开始?轰炸航空队那帮家伙早就盼着您下令出击了。”
啊,对了,差点忘了这茬。光顾着死盯英国,竟一时疏忽。
“明晚起,立刻开始。”
“明晚吗?”
“怎么?你不会想说夜间轰炸做不到吧?”
“哼哼,岂敢。看来从明晚起,光之城将彻夜通明了。”
随着里希特霍芬的调侃,最高统帅部内顿时爆发出阵阵笑声。
正巧天气也够寒冷。
那就让巴黎燃烧起来,当作献给元首的年节贺礼吧。
......
嘶呀呀呀呀呀───!
“又飞过来了!”
“操,汉斯这杂种!别再嚎了!”
“闭嘴,快闪开!”
轰隆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夏尔·安齐热望着伴随刺耳哀嚎声倾泻而来的密集火箭弹幕,又看向挥舞着黑白十字旗与米字旗、蜂拥而至的联军部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一开始,他以为这不过是件简单的事。
和上次大战一样,挖好壕沟,堆满机枪与反坦克炮,守住阵地就够了。
可结果却与安齐热所想的大相径庭,他苦心经营的防线就像孩童堆砌的沙堡一般,被敌人轻而易举地摧毁殆尽。
敌人那彷佛在宣告“量变即质变”的压倒性火力攻势,加上什么突击步枪之类闻所未闻的武器,以及原本为对付装甲目标而设计、却反倒被敌步兵大肆运用的铁拳火箭筒,将他的防御撕扯得千疮百孔,崩溃得无比荒唐。
“喂,德国佬,那玩意儿是什么?”
“啊,你不懂吗?这叫‘铁拳火箭筒’,能把坦克撕成碎片。”
曾寄予厚望的雷诺b1也不例外。
别说面对冲锋在前的四号坦克了,就连拎着火箭筒的区区步兵都能轻松将其击毁,可想而知有多么不堪。
“靠,这东西怎么这么慢!”
连亲自驾着坦克东奔西突、想方设法抵挡敌军攻势的巴顿,此刻都被气得破口大骂,对雷诺b1的性能怨言不断。
雷诺b1虽然正面装甲算是坚固,但移动速度慢得要命,主炮口径也只有区区47毫米,对三号坦克或许还能奏效,对四号坦克却毫无胜算。
此刻,嚼着掺满兴奋剂成分的“士兵巧克力”,正狂飙突进奔向伯明翰的隆美尔,似乎也给了古德里安灵感——他正如狂风般横扫德比与诺丁汉,一边大声喊着:厚重的装甲不如迅捷的步伐!
若想到原本历史中德军中后期的坦克以重装甲着称,这话未免显得滑稽。可此时此刻,法国坦克正用血肉之躯,证明了这句话的残酷真理。
“前方发现雷诺坦克!”
“把八八炮推上来!”
更让法国军方心塞的是,雷诺坦克甚至连对付三号坦克都不算稳妥。
因为三号坦克哪怕想和玛蒂尔达或雷诺拼个你死我活,也会干脆呼叫八八火炮支援,或者干脆让斯图卡轰炸机来解决。
“我们的战斗机呢......?我们的战斗机到底在干什么?”
“......”
对于安齐热那无力的追问,那些曾拍着胸脯让他放心的空军军官,只能以沉默回应。
因为看看天上的惨状,他们根本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每当英格兰的天空响起密集的枪声,法国的德沃亚丁战机便拖着浓烟坠落地面。
法国空军军官原以为能凭借飞行员的技量弥补机体的落后,可现实却是,那点技量同样被卢夫特瓦费与皇家空军全面压制。
【把那些青蛙佬统统从我们的英伦天空抹去!就算是逃跑的也一个不留!】
“啧啧,道格拉斯这家伙,一点都不绅士。”
【加兰德,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看见没有,那些英国佬快把猎物全都抢走了!】
“急什么,莫尔德斯?在这片天空,没有任何人能胜过我们的女武神。”
此时在卢夫特瓦费里坐镇的,是阿道夫·加兰德与维尔纳·莫尔德斯(werner m?lders)等一众出身“猎鹰军团”的老牌王牌飞行员。
而皇家空军也在道格拉斯·巴德(douglas Robert Steuart bader)的带领下燃烧着杀意,誓要将法国空军赶尽杀绝。法军哪里还有半点生机?
呜呜呜呜呜────!
“斯图卡来了!”
“隐蔽!快隐蔽!”
轰隆隆!!
在现代战争中,制空权的丧失,等同于地面部队即将面临浩劫。
只消看看斯图卡与蚊式轻型轰炸机的疯狂轰击,将轴心国的坦克与工事一扫而空,便能明白这一点了。
“司令官,不能再撑下去了,必须撤退。”
“我们才刚从谢菲尔德撤下来多久?又要退?”
“......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
“呼......全军,撤退。”
听着幕僚们压抑的声音,安齐热只能咬牙下达撤退命令。
“你说什么?又败了?!安齐热又下令撤退?!”
“是,是的,陛下......”
伦敦那头,爱德华得到的消息依旧不是捷报,而是连连败退,自然怒火中烧。
安齐热每退一步,他的命脉便被掐得更紧,又怎能不愤怒?
“拉·罗克那个家伙到底有没有打算帮我?怎么尽派这种废物!”
“我再去请求执政官增援。”
“莫斯利,你这话是人话吗?英吉利海峡已经被封锁了,还要什么增援!”
若是还有能突破封锁的海军也罢,可偏偏,爱德华早就把从皇家海军手里夺来的舰艇交给了法国人,而法国人则以回去做训练为借口拖回了本土。
“爱尔兰呢?爱尔兰那帮家伙还没消息吗?”
“是,他们仍然以‘连自家国土都守不住’为由,拒绝我们的援助请求。”
“这些该死的流氓,满口借口!”
事实上,这确实只是借口。
在登陆英国之前,西班牙军队就已先行抵达爱尔兰,然后不知弗朗哥和德·瓦莱拉达成了什么交易,他们虽“加入”轴心国,却最终只吞下了北爱尔兰,并拒绝向英国内战派兵。
IRA等强硬派也乐于接受这种提议。
他们追求的目标从来都是一个统一完整的爱尔兰,而不是去扶持爱德华坐上王位。
“该死......全他妈一群废物!”
不过,说这种话的爱德华本人,也好不到哪去。
......
“我们的飞行员,连在卢夫特瓦费和皇家空军面前撑住都做不到吗?真是让人失望。”
“属下有罪,阁下。一切皆是我的过失。”
在拉罗克冰冷的声音下,吉内梅尔攥紧拳头,低声回应。
他此刻也满腔怒火。
怒的是自己让执政官失望,怒的是面对卑鄙的德国与英国,法兰西空军依旧显得如此软弱。
然而,拉罗克却像是不打算责怪他一样,反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无妨,乔治。我们的空军才刚刚伸了个懒腰而已。”
“阁下......!”
“超人从不会因错误而苛责,而是从错误中汲取经验。更何况,只有在一次次战斗中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为王牌。我们要做的,不过是以此次教训为基石,继续改进战机,加强飞行员的训练罢了。”
“是,阁下。属下谨记。”
“嗯,不过......对安齐热,我恐怕不得不说些带刺的话了。我原本就知道他算不上多么能干,但连最基本的拖延时间都做不到,这叫我如何容忍?”
“抱歉,执政官阁下。”
拉罗克的话音刚落,贝当与魏刚等法军高级将领齐声附和。
他们也同样认为,安齐热实在太不像话了。
至少该撑上一个月,可事实上不到一周就被突破。
“当然,我也承认,那些德国人的实力确实比预想更强,他们这次亮出的新式武器也确实威力惊人。但正因为如此,指挥官才更要展现机智与胆识。不是吗?”
“正是如此。”
“总之,英国的内战看样子比我设想的更快收场。所以我们必须加紧步伐,加快重整军备与征兵。军需生产,更是不容松懈。”
至少,为了不再一次沦为失败者。
“还有,达南德。”
“在,阁下。”
“我听说最近有些不爱国分子躲在地下,从事一些‘不恰当’的勾当。”
这所谓的不恰当,自然是指秘密印刷批判拉罗克政权的地下报纸,以及各种破坏行动。
就像从戴高乐身上已经能看出的那样,并非所有法国人都赞同拉罗克。
“我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消息,明白了吗?”
“铭记在心。”
秩序保障局局长约瑟夫·达南德(Joseph darnand)额头渗出冷汗,低声答道,心里却暗暗咬牙,打算好好敲打一下手下的秘密警察。
“英国那边的情况虽不如意,但关键不在于后悔过去,而在于接下来该怎么做。尤其是我们的朋友弗朗哥即将出兵摩洛哥,意大利军也正准备通过阿尔及利亚,进攻利比亚与埃及。”
当然,所有人都明白,意大利人连阻挡奥匈都难以有何战果,更别说收复威尼托了。
所能指望的,不过是开辟新战线,牵制盟军兵力罢了。
“再说,阿尔及利亚还有戴高乐在,总不会像安齐热那般一触即溃。”
坚信戴高乐绝不会令自己失望的拉罗克,依旧带着一贯的从容,将目光投向窗外。
夜幕已然降临。
今日的会议,该就此结束,去休息了。
若连按时休整都不懂,终有一日因疲惫而倒下,那又怎能称作带领伟大法兰西的超人?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嗯?”
然而,拉罗克脸上的笑容很快僵住。
因为在午夜的巴黎,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空袭警报......!”
哪怕连安齐热的失误都没能动摇的从容,此刻终于从拉罗克的脸上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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