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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停手。”

玛丽像其他犹太人一样,被拖到了外面,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斯科尔兹内,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然后用笨拙但有力的法语发出警告。

就在刚才,这个体格魁梧、长相粗犷的德国人还像捉老鼠般收拾着法国士兵,脸上因刀疤而扭曲着冷笑,凶狠得几乎令人生寒。

可此刻,他脸上再也找不出一丝笑意。

其他德国人的脸也一样。

此刻浮现在他们脸上的,只有愤怒与厌恶。对那些冷若无物,将人当畜生对待的法国军人的愤怒与厌恶。

“你们自己把武器放下投降!如果不想把这里变成血海的话!”

负责第23号村庄管理的那位“所长”见德国人迟疑不敢轻易扣扳机,反倒更加嚣张得意。他大声咆哮,根本没注意到德国人脸色正渐渐冷硬下来的变化。

“哈!平民,还拿女人和孩子当肉盾,真是丢人现眼。”

话音未落,玛丽和被囚的犹太人茫然无措,眼珠儿不停打转,不知该如何应对。就在这时,斯科尔兹内带着讥讽的表情走到手下前面。

他一只手暗自向手下发了信号。玛丽和其他犹太人当然没看出来,而法国士兵们也因被他挑衅的举动吸引了全部目光,浑然不觉。

“法兰西大军的名声都要被踩到泥土里了。若是戴高乐将军知道,肯定会嚎啕大哭。”

“闭嘴!你哪来的胆子提叛徒的名字!再说了,我们这是给那些可憎的犹太人一个为祖国牺牲的机会。该为此感到光荣才对!”

“哦?看来你的手下并不这么想。”

斯科尔兹内冷冷说道,所长转头望向被囚者后方的士兵。几名士兵躲开他的视线,脸上写满愧疚。

“你们这是附和敌人的话吗!”

所长怒气冲冲地喊道,然而没有人回答。

也难怪。只要是有正常是非观的人,被命令拿平民尤其是妇孺当肉盾,谁不会愣住、感到内疚?

更何况,那些被当肉盾的人,并非仅仅是犹太人。

还有不少只是因为得罪了拉·罗克政权而被抓走的法国人。面对这样的情形,法国士兵又怎会轻松自若?

就连宿敌也在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们,像是在问:你们还是人吗?

沉默中,有人咆哮起来:“你这个懦夫!你以为这样他们就会放过你吗?!”

“没错,反正做什么都是死!”

当然,对于像所长那样盲目崇拜拉·罗克,或在黑暗中凝视太久而变成怪物的人,这一切不过是愚蠢的反驳而已。

“再听你们吵下去没意思。给我攻——你们这些垃圾!不想在我手上死的话就杀了那些人!”

“太迟了,你这混蛋。放!”

“?!”,

砰!砰砰!

随着斯科尔兹内的喝令,空降猎兵队员朝前方投掷了催泪弹。那是他们事先为应对对面将马其诺防线村庄里的平民,当作肉盾而准备的东西。

“咳咳!咳咳!”

“呕呕!”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女人和孩子被杀你们倒无动于衷,一到眼睛难受就受不了了,法西斯的混蛋!”

当犹太人和法国人被催泪弹的灼痛蒙蔽了感官,慌乱挣扎时,一记重拳正中了正捂着脸的所长头部,那是来自欧洲最危险人物之一的重拳。

所长连同几颗门牙和鼻血一起被击飞,其他法国士兵也被持枪冲上的空降兵制服或击毙。

这场丑陋的人质闹剧到此结束。

“咳咳——,咳咳——”

“抱歉,小鬼,用水把脸冲一冲吧。”

“咳咳咳......我们还活着吗?”

玛丽用水冲洗脸庞,呛哑着声音问。斯科尔兹内微笑着点头。

“啊啊,啊啊啊......!”

“活了!我们活下来了!”

“谢谢你们,谢谢!”

反复确认命还在后,那群犹太人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从地狱中被解放出来,彼此抱头痛哭。

或许是受催泪弹刺激,或许是喜极而泣,泪水把他们的脸都浸湿了。旁观的空降兵们也忍不住抹鼻头,胸口涌起难以言说的激动。

“能安全无恙真是太好了,中尉。”

“是啊,幸亏这家伙是个蠢货,要是聪明点,一开始就让囚犯上战场,那场面只会更难看。”

斯科尔兹内点燃一支烟,低声自语。事实上,其他一些马其诺村庄也正发生着类似的事情。

“啊——!”

“我不想死!”

“混蛋......小心伤及平民,用催泪弹制服他们!”

“是!”

砰嗒、砰嗒——

赫尔茨纳带领的其他部队,在攻占马其诺村时因此吃了不少苦头。但情况还没到最糟。

嘶——

“毒气!”

“立刻戴上防毒面具!”

“可恶的青蛙佬,是想把这里的人全都毒死吗!”

有的村子甚至走向极端,放出毒气作为同归于尽的最后反抗手段,这种残忍行径令人发指。

不过对德国军队来说,幸好极端的疯狂只是少数,大部分村庄终究还是耗费时间后被占领。

“打信号弹。让混凝土墙那边待命的友军知道,我们成功了。”

“是!”

随着斯科尔兹内的命令,一枚绿色光芒的信号弹射向高空,照亮了黑沉沉的夜空,像是宣告某种命运已被改写。

“博克司令,信号弹升起!信号弹升起了!”

“绿魔成功了。参谋,把话传到柏林。今晚吃鸡!”

“是!‘今晚吃鸡’,一字不差,照搬汇报!”

参谋敬礼而去后,中部集团军司令费多尔·冯·博克(moritz Albrecht Franz Friedrich Fedor von bock)转过头。

他望向了列阵在阿尔萨斯—洛林地区,足有一百二十万之多的部队,大军正等待着他的命令。

“全军——出击!”

“呜啊啊啊——!”

马其诺村所守卫的边境已被撕开,在一夜之间。

......

“博克司令的报告!今晚吃鸡!”

“太好了!”

“不愧是空降猎兵,果然不负众望。我就知道他们能做到!”

随着阿尔萨斯-洛林回报的“作战成功”在德国最高陆军司令部的会议室里响起,众将军的掌声与欢呼几乎要掀翻屋顶。

“凯特尔部长这下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吧。”

“是啊,这下总算能放心些了。哈哈哈哈!!”

此前还在忐忑不安,屏息以待汇报的凯特尔与诸位部长,此刻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各位,各位。还别急着高枕无忧。登陆作战还没结束不是吗?”

“是,总理大人。但既然我们已突破马奇诺村,成功越过法国边境,最大的险关不就算过去了吗?”

“是啊,向比利时方向的威胁也差不多解决了。”

“哈哈,说得也是。”

“那个......总理大人。”

“嗯?还有什么要汇报吗?”

“是的,是关于被困在马奇诺村的人们的事......”

年轻军官脸色沉重地应着汉斯的询问,开口道出令人不安的消息。

片刻之后。

“虽已经预感到,可这也太过分了!”

“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把所有相关人员一网打尽,以战犯之名严惩不贷!”

会议室里刚刚还充满轻松笑声,但现在全部被愤怒与震惊的呼声取代。

那是因为马奇诺村的现实,远比传闻中更加惨烈。

汉斯个人也不禁心绪复杂:

若想想真实历史中这里大多数人的所作所为,他们不少人对大屠杀要么袖手旁观要么有意配合,就感到有点不安。

但他也很清楚,这个世界的众人都是清白的,他会如此思考,只是想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这份悲剧,以免它们重演。

“诸位请冷静。拉·罗克自然逃不掉,连同他的爪牙都要为他们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代价。”

即便汉斯不出手,戴高乐与自由法国的要员也绝不会坐视不理。马奇诺村的牺牲者并非仅仅是犹太人,许多无辜的性命都被践踏。

“上尉,转告博克司令,务必完整收集关于马奇诺村的一切资料。并让他们给马奇诺村的被拘押者发放充足的食物、毛毯等物资。”

“其他的马奇诺村也要尽速解放。我们目前占领的,只是整个问题的冰山一角罢了。”

“嗯,阿登纳部长,凯特尔部长,请与曼施坦因和参谋长商议,另组部队,立即展开对马奇诺村的解放行动。巴黎固然重要,但拯救无辜生命同样不可或缺。”

“是,总理大人。”

“总之,有了这次行动,我们的任务愈发明晰。我们必须尽快将拉·罗克与其盟友从这世界上彻底铲除。”

这一切都是为了恢复欧洲的秩序与和平。

......

“你、你刚才说什么?什、什么?马、马奇诺村被攻破了?”

与此同时,当德国人因所谓的“正义”而热血沸腾之际,他们心中那个早已不再被视作人类,而是彻底堕为恶魔的独裁者拉·罗克,直到早上七点才终于接到关于马奇诺村的报告。

那已是严重的延误。

“德军动用了伞兵部队,从背后突袭,占领了马奇诺村的一部分。他们在国境线上打开了缺口,大规模的敌军正越境入侵......”

叮啷——!

“你这是在说梦话吗?!马奇诺,是马奇诺啊!那是固若金汤的马奇诺村!你告诉我,它竟被区区伞兵,在短短一夜之间攻破?这像话吗?!这像话吗!!”

“执政官阁下,我们也不愿相信。但那已经是发生的现实。而且,现在已经来不及补救了。我们必须动用一切手段,阻止敌人直取巴黎。”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对魏刚那惨淡的报告,拉·罗克猛地抓起桌旁的花瓶,狠狠砸向地面,怒吼声震耳欲聋。

马奇诺村,那是绝不能如此轻易陷落的地方。

那片土地是法国倾全国之力修筑的钢铁壁垒,拉罗克曾坚信,它能永远守住他、守住法兰西的尊严。

但他却忘了,战争从不按旧地图行进。

德意志的汉斯·冯·乔轻而易举就愚弄了这一切,他的伞兵部队从天而降,越过坚不可摧的防线,出其不意夺下了马奇诺的部分阵地。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逾百万德军便如洪流般越过国境。

拉·罗克只觉眼前一片漆黑。

“魏刚!立刻在凡尔登一带构筑防线!绝不能让那些德国杂种像第一次大战那样继续推进,绝不能!”

“是,阁下!即便拼上性命,我也一定挡住他们!”

“空军也将全力出击,阻止卢夫特瓦费的轰炸。我们绝不会像上次那样,不战而败!”

在魏刚之后,吉内梅尔也以铁青的面色发誓道。拉·罗克这才稍稍镇定,重新挺直了身躯。

是的,还没完。

敌人还未彻底踏入巴黎。

只要头脑清醒,只要不重蹈上次共和国的愚蠢覆辙,胜利仍有一线生机。

拉·罗克在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

然而——

“执、执政官阁下!不好了!”

“又怎么了!”

“诺、诺曼底!诺曼底出现了大规模的盟军登陆部队——!”

“——!!!”

可惜,他的信念只维持了短短几分钟。

曾经象征防御与自信的马奇诺防线,如今化为废墟与讽刺的象征,而法兰西,亦再一次在震天的炮火与泥泞的滩头上,被推向命运的边缘。

——————

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