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边跑边侧头确认,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方向确实没错吧?”
山治立刻接话吐槽,脚步丝毫没慢:“让你来带路才是真正的不妙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索隆当即炸毛,音量陡然拔高,手里的刀鞘都随着动作晃了晃。
娜美伸手指向前方。“别吵了,沿着这条路笔直跑就对了。”
索隆咂了下嘴,忍不住低声骂道:“真是的,那个白痴船长每次都跟脱缰野马似的,自顾自冲最前面。”
山治轻哼一声表示附和:“可不是嘛,每次都陪着他疯跑的我们,跟白痴也没差了。”
乔巴喘着气插话,小蹄子在地面上哒哒作响:“不过话说回来,也多亏了路飞吸引注意力,卫兵才被分散开,我们这边压力小多了。”
“唔……不好,我旧伤好像复发了……”狙击王突然捂着胳膊放慢脚步,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虚弱颤抖。
娜美头也不回,语气凉凉地甩过去一句:“真想死的话,大可以留在这里试试。”
“我好了!”狙击王瞬间挺直腰板,方才的虚弱一扫而空,脚步猛地加快追了上来,那速度比之前还快上几分。
“那就好。”娜美淡淡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跑在最前面的古伊娜突然猛地顿住脚步,身形绷得笔直。
“怎、怎么了?”娜美心头一紧,下意识放缓速度,警惕地环顾四周。
古伊娜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指节微微用力,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有客人来了。”
“站住!”几声厉喝从前面传来,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我们是奉命赶往前门的守卫法犬队!此线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越!放弃抵抗吧,海贼们!”
山治慢悠悠吐出口烟圈,目光扫过对方骑在犬类坐骑上的阵型,挑眉道:“哦?这次是骑狗的警察大队?”
带头的法犬卫兵闻言,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海贼,别以为就我们这点人手!”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仿佛潮水般涌来。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空旷的街道两侧便挤满了人影,密密麻麻的卫兵手持武器围拢过来,粗略一看竟有数千人之多,将他们几人牢牢困在中央。
索隆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搭在了刀柄上:“看来是被彻底包围了啊。”
“这、这数量也太多了吧!”娜美和狙击王同时瞪大了眼,看清周围卫兵的规模后,忍不住失声惊呼,脸色都白了几分。
法犬卫兵见状愈发嚣张,大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接下来,就是你们接受联军制裁的时候了!”
“那又如何?”古伊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卫兵的叫嚣,随着话音落下,腰间的刀“噌”地一声被拔出半截,寒光一闪而过。
“还敢嘴硬!”法犬卫兵见对方毫无惧色,顿时恼羞成怒,扬手大喝,“大家伙,给我上!”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瞬间,街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仿佛有巨兽正在逼近。
紧接着,两头体型庞大的帝王布鲁嘶吼着冲了过来,巨大的脖子甩动间,粗壮的尾巴横扫而出,所过之处,卫兵们像被秋风扫落叶般掀翻在地,阵型瞬间大乱。
“抓住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帝王布鲁背上传来,巴里探身将几根粗壮的绳子扔了过来。
索隆几人反应极快,立刻伸手抓住绳子。
唯有狙击王,绳子竟直接套在了他脖子上,还没等他挣扎,巴里已经用力往上一拽——
几人瞬间被拉上了帝王布鲁背上的座位,唯独狙击王因为受力点不对,“嗖”地一下被甩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而忙着稳住身形的众人,竟一时没人注意到他不见了。
山治看着下方混乱的卫兵。“这么多敌人,不打一场好像有点可惜啊。”
巴里在前面操控着帝王布鲁转向,头也不回地斥道:“笨蛋!忘了我们来这儿的目的?你们的舞台可不在这里!”
山治扫了一眼下方仍在不断聚集的卫兵,耸耸肩:“也是,就这数量,真打起来怕是要打到太阳落山了。”
弗兰奇一家与巴里等人操控着庞大的帝王布鲁,在街道上横冲直撞。
沿途的卫兵被轻易打倒,一行人朝着审判所的方向猛冲而去。
不远处,可可罗婆婆望着那片扬起烟尘的混乱方向,仰头灌了一大酒口,酒液顺着嘴角滑落也毫不在意。
她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嘛哈哈哈,真是干劲十足啊!”
说罢,她眼角的余光扫向身旁的达斯琪,见对方只是望着远处,神情恍惚,便开口问道:“这位小姐,怎么不和你的伙伴们一起去呢?难道是信不过婆婆我?怕我照顾不了你们的伙伴吗?”
“诶?不、不是的!怎么会呢!”达斯琪猛地回过神来,听到可可罗婆婆的话,连忙摆着手摇头。
可她的动作很快又停了下来,肩膀微微垮下,缓缓低下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自责:“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那么多海军受到伤害。”
“嗯?”可可罗婆婆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你们这伙海贼,还真是有意思啊。
海贼竟然会同情起海军来,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达斯琪抿紧了嘴唇,手指用力地攥着自己的右臂,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颤抖:“其实……我不久之前,还是一名海军。”
“啊?”可可罗婆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举着酒瓶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一旁的齐蒙尼和昆贝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达斯琪,满是难以置信。
达斯琪没有抬头,只是低声述说着自己过去的经历,从加入海军的初衷,到遇到草帽一伙的种种,再到如今留在这艘船上的复杂心情。
那些积压在心底的矛盾与挣扎,随着话语一点点流露出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哽咽,像是再也撑不住了,抬起头看向可可罗婆婆,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婆婆,您是不是也觉得……觉得我这样非常自私?”
可可罗婆婆沉默了片刻,默默地举起酒瓶,又喝了一口酒,才缓缓开口。“啊,确实有点。”
见达斯琪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她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把草帽一伙当成了伙伴,现在伙伴为了救你们甘愿身陷险境,其他伙伴们正拼了命地去营救,你却在这里为敌人的安危操心。
要知道,这里可是敌人的大本营,他们就算再英勇善战,终究是寡不敌众,每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希望。
不说你加入进去能有多大影响,但是……”
她看着达斯琪,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话锋一转:“你现在最该记住的一点是,你是他们的伙伴,同样的,他们也是你的伙伴。”
“你应该很清楚,闯进这里意味着什么。
从今往后,不管草帽一伙最后是生是死,他们的名字都必将震动整个世界,流传百年之久。
到那时候,他们肯定会被挂上高额的悬赏,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你。”
可可罗婆婆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达斯琪:“等到那一天,面对那些曾经的同僚,那些奉命追捕你、甚至要取你性命的海军,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们心怀怜悯、去同情吗?”
一字一句,如同重锤般砸在达斯琪的心上。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瞬间决堤,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我……我都知道……我明明已经保证过了,要和大家一起战斗……可是……可是我还是不敢去面对……我还是……” 断断续续的哭声里,满是无法解脱的痛苦与挣扎。
墨色的海面翻涌着,豆大的雨点像鞭子般抽打着浪尖,狂风卷着呜咽穿过云层。
就在这片能掀翻巨轮的风暴中心,一辆自行车却稳如磐石,轮胎碾过结冰的海面。
突然电话虫响了起来, 男人腾出一只手接起,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摩西摩西~”
“青雉!你这个混小子又野到哪里去了!?”电话那头的咆哮几乎要震破听筒。
“啊嘞啊嘞,”青雉微微偏头,将电话虫离远了些,等对方咆哮结束后,又拿到了嘴边。“原来是战国元帅啊。我听说……恶魔之子妮可·罗宾,被抓住了。”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沉默。
片刻后,战国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复杂:“青雉,大人们对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很不满。”语气里藏着劝解,更有几分警示。
“啊,那还真是抱歉了。”青雉的声音听不出波澜,他抬眼看向天际愈发狂暴的气流,“原谅我先挂了,风暴要来了。”
话音落下,电话被挂断,青雉将其收回大衣口袋。
面对前方骤然拔高、仿佛要吞噬天地的滔天巨浪,他的手臂皮肤瞬间凝结出白霜,蔓延至指尖时,已然化作冰雕般的剔透……
“差不多……该到了。”他望着风暴尽头那一点微弱却顽固的亮光,自行车轮碾过浪头的速度依旧不紧不慢,朝着光源的方向驶去。
而在他身后远处,那道足以让任何航海者绝望的巨浪,已经被冻结、凝固。
冰晶沿着浪峰层层堆叠,转瞬便化作一座横跨海面的冰墙,将狂暴的海水死死锁在其中。
然而这冰封并未持续太久。 “咔……咔嚓——!”
细微的裂痕从冰墙底部蔓延,迅速爬满整个冰面。
下一秒,巨大的冰墙轰然碎裂,无数冰块在海水中碰撞,被释放的巨浪带着更胜之前的威势,朝着前行的方向汹涌而去。
“混蛋!”斯潘达姆粗重的喘息里裹着狠戾,脚下猛地碾向弗兰奇的脸。“这么多年过去,你这疯脾气倒是一点没改,卡迪·佛兰姆。”
鞋跟又往肉里陷了陷,他俯下身,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早知道你这混蛋还活着,手里还攥着那份设计图,哪用得着费这么多功夫?”
话音未落,抬起脚在弗兰奇脸上狠狠踹了起来,一下又一下,颊边的皮肉瞬间肿起,血丝顺着嘴角往下淌。
“比起你,你那位师兄可就麻烦多了。”
斯潘达姆直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里满是嘲弄。“又是卡雷拉的社长,又是水之都的市长,这么多年来我们对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弗兰奇趴在地上,这次明白冰山为什么要帮政府造船,根本不是妥协,是借着这层身份跟他们周旋!
“他倒是个聪明人,哈哈哈!”斯潘达姆突然爆发出狂笑,手猛地拍在自己胸口,“可现在时运站在我这边!就在我忍无可忍,打算动真格的时候,青雉大将的消息送上门了!”
“青雉?”罗宾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攥紧了拳。
“他说,那个叫妮可·罗宾的女人,上了艘海贼船,正往水之都来呢。
为了平复心情,我还喝了杯咖啡,然后把包括屠魔令在内的所有情况都考虑到了作战计划中。”
说到这儿,他得意地抬手,指尖划过油亮的头发,眼神里的癫狂几乎要溢出来:“计划虽有微调,可你们看啊——复活古代兵器的两把钥匙,现在全在我眼皮子底下!”
“嘿嘿……哈哈哈哈!”他突然抱着脑袋原地转圈。“你们知道吗?这天时地利人和,全攥在我手里了!”
“只要我想,挥手间就能掀翻那些所谓的大国!这种力量……现在就在我掌心里!”他猛地停住,双手张开,像是在拥抱整个世界,眼底的贪婪几乎要凝成实质。
罗宾盯着他扭曲的脸,眉头微皱。“青雉……他为什么会把屠魔令的权限给你?”
“啊?”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斯潘达姆缓缓转过头,瞳孔一点点收缩,随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猛地冲向罗宾,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在她脸上!
“砰!”
罗宾只觉脸颊一阵剧痛,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飞出去,在冰冷的地面上滚了三圈才停下,嘴里瞬间涌上铁锈味。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问我问题?!”
斯潘达姆喘着粗气,手臂狠狠一挥,唾沫星子喷了满地,“无礼的臭女人!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利用价值,你连路边的狗都不如!”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的罗宾,眼神冷得像冰:“你该好好谢我才对——奥哈拉的余孽,妮可·罗宾。不是我,你早成了海里的鱼食。”
罗宾咬着牙,海楼石的禁锢让她浑身脱力,刚才那一拳更是让她眼前发黑,尽管身上的白光正一点点修复伤口,可那股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疼却怎么也压不住。
斯潘达姆语气里的残忍像毒蛇吐信。“听好了,接下来你会体验到无数次痛不欲生的感觉,要做好准备哦。
被惩罚、被利用、之后再扔进大海,你的存在就是这么罪孽深重。”
他突然笑了两声,像是想起什么事:“哦,对了,刚才传来消息,听说来了一群想要把一无是处的你救出去的蠢货。”
“难道……”罗宾猛地睁大眼睛,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她挣扎着坐了起来。
“不过,现在应该被一网打尽了吧,草帽路飞和他的同伙。”
“他们为什么……”罗宾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斯潘达姆居高临下地瞥着她。“在司法岛一万名士兵面前,他们跟垃圾没什么两样。”
他踱了两步,拍了下手:“正好,去监狱的船快开了。把他们当作手礼,送进海底监狱,倒是挺合适。”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彻骨的寒意:“连同卡迪·佛兰姆一起,扔去推进城,让他们在那儿慢慢烂掉。”
“慢着——!”罗宾猛地抬头,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砸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这和我们的约定违背了!我帮助你们的条件就是让他们安全离开啊!”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双眼睛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急切。
斯潘达姆嗤笑一声。“喊那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
他侧过头,对坐在椅子上的路奇抬了抬下巴,“路奇,把我们的条件再清清楚楚说一遍。”
路奇靠坐在椅上,语调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让妮可·罗宾以外的草帽一伙十人,从水之都安全起航。”
斯潘达姆转向罗宾,摊开双手,脸上挂着虚伪的无辜:“你看,一字不差吧?
他们难道不是从水之都安全起航了?不仅如此,现在还顺顺当当到了这里——这难道不算遵守约定?”
“你说什么?!”罗宾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愤怒像火焰般灼烧着她的喉咙,“你打算用这种拙劣到可笑的理由,撕毁约定吗?!”
弗兰奇也听明白对方的龌龊心思。“一群无可救药的人渣!连半点底线都没有了吗?!”
“你说什么?!”斯潘达姆被这句怒斥点燃了暴戾,
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在弗兰奇的后脑勺上,“给我闭嘴,你这个废物!”
紧接着,他像是被激怒的疯狗,一脚接一脚地踹下去,嘴里还在疯狂咒骂:“你们本来就是罪该万死的家伙,我们凭什么要遵守约定?!混蛋!混蛋!你这个混蛋!”
正揣着,他的目光又扫到了一旁的罗宾,眼神里充满了恶意,抬脚就将她狠狠踹翻在地,然后用脚重重地碾踩,嘴里的污言秽语不断:“还有你!别在那儿装腔作势了,混蛋!”
“欺骗海贼,引你们上钩,这本来就是海军的本分!”他一边踹,一边喊道。
踹了好一会儿,斯潘达姆才退后两步,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地上的两人。
罗宾趴在地上,嘴角早已溢出鲜血,顺着下巴流到地上,脸上布满了淤青和伤痕,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剧痛。
咬着牙,声音微弱的骂道。“卑鄙小人!”
斯潘达姆粗暴地一把揪住罗宾的头发,硬生生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迫使她仰着头看向自己,眼神里满是扭曲的快意:“还敢嘴硬?你这个从小到大只会背叛别人的女人,难道现在还妄想能死得体面些?”
话音刚落,他猛地松手,将罗宾狠狠往地上掼去!“砰”的一声闷响,罗宾重重摔在地上,眼前一阵发黑。
斯潘达姆站直身体,看着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两人,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你们就一起在这里烂掉吧!在伟大的正义面前,你们这些蝼蚁,什么都不是!”
罗宾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无声地浸湿了身下的尘土。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
龙初一早已不记得自己在这循环里打转了多少回。
从熙攘的街道开始,接着是逼仄的楼顶,而后是呼啸的悬崖,最终总会落到颠簸的甲板。
每一次循环落幕,往事便如潮水退去,在他脑海里不留一丝痕迹。
混沌像浓雾般弥漫在意识深处,他没有思考,没有挣扎,只是浑浑噩噩地被无形的力量推着,一遍遍重复着早已注定的轨迹。
这一次,他仍是在那条熟悉的街道上睁开眼。
周遭的景象如复刻般映入眼帘,那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再次攫住了他,让他眼神空茫。
红色的气球又一次晃晃悠悠地飘到眼前,和之前无数次一样,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抹刺目的红——
“呃!” 心脏猛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绞痛,像是有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骤然收紧。
剧痛让他瞬间弯下腰,闷哼出声,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下,那只红气球便从他指缝间悠悠飘走,越飞越远。
龙初一死死按住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好……痛……”他咬着牙,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面上。
意识在剧痛中迅速模糊,他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不远处,那个追气球的小女孩再次跑来,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飘向天际的红气球。
“可可!等等我!”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女孩的姐姐也追了上来,刚想拉住妹妹,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地上的龙初一,脸色顿时一变。
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看着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的龙初一,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你……你还好吗?”
龙初一的意识像是沉在水底,模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他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里的女生脸庞朦胧一片,看不真切。
胸口的剧痛还在持续,更让他心慌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慌——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正在从他生命里剥离,快得让他抓不住。
“好难受……”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不……不是忘记……是要失去了……很重要的……”
“你撑住!别睡!喂!你听到了吗?”女生焦急地呼喊着,试图唤醒他,但龙初一的眼皮越来越沉,周围的声音仿佛被隔了一层厚厚的棉花,渐渐变得遥远、模糊,最终彻底归于沉寂。
黑暗深处,似乎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嘿嘿嘿嘿,要醒了吗?”
那道存在于他意识中的小金人,此刻静静悬浮着。
它额头上那个神秘的图案,不知何时已经闭上,原本清晰的轮廓隐去,只剩下一道几乎与金色身躯融为一体的、细不可察的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