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宗:“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全没了了……”
秀红:“爸,妈,以后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很快,显宗和秀红赶回了家。他们和王桂花一样,一进院子就崩溃了。两个人扑在陈大强的身边,一家四口一起嚎啕大哭。
因为陈大强的偏心,显宗和秀红从小就没干过一点儿活,整天除了吃就是玩,家里家外有原主,原主一人承包所有的家务,显宗和秀红只要享福就行了。
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打原主泄怒。
两个人就是一团草包,屁用没有。
显宗瘫在地上,两手岔开,明明已经17岁了却像个儿童一样,无能狂怒的捶着地面,对着陈大强和王桂花声嘶力竭的吼。
“啊啊啊!!妈!妈!我要娶翠花!我要娶翠花!”
“翠花说了只要家里出三百块钱彩礼,家里的房子给我,把天赐那个丧门星赶出去她就嫁过来,呜呜呜……现在家里着火,啥都没了我还咋娶翠花。”
显宗双眼通红,怨恨的盯着陈大强和王桂花。翠花是整个化肥厂最好看的姑娘,还在供销社工作,正式工。自己好不容易才让翠花接受自己,现在全没了。
王桂花低着头抽噎,不敢直视显宗的眼睛,心里痛的很啊,都怪他们夫妻俩没用,让他们的显宗大宝贝受大委屈了。
担架上的陈大强也愧疚的闭上了眼睛。
没得到回应的显宗猛的一下跳到了陈大强身上,两只手死死掐着陈大强的脖子,怒吼,“爸!爸!你醒醒,你醒醒,我要娶翠花,我要娶翠花。”
陈大强被掐的窒息,一张脸变成了草绿色,两只圆珠子像白色的乒乓球快要爆出来了,“嗬嗬…………嗬……嗬……”
“显宗你住手啊,那是你爸!”
王桂花哭着去拉显宗的手。
显宗反手就甩了王桂花一个大嘴巴子,把亲妈狠狠推到地上,“你们就是故意的,你们不想我娶翠花当媳妇,所以把家烧了对不对?”
“我就知道,肯定是这样的,你们故意不让我娶翠花!”
暴怒的显宗对父母进行了一场爱的教育。
天赐老老实实的窝在角落,剩下半截头发盖住半张脸,看着打成一团的一家四口,捂着嘴偷偷的笑,他还没干什么,敌人就已经全部被Ko了!
他单薄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不明缘由的邻居们看了只说一句可怜。
瞧瞧,天赐的哭成啥样了
……
“可怜哦,天赐真可怜,往日王桂花老说他们家显宗勤奋,在家孝顺父母,天天端洗脚水,你们看这样子像孝顺的孩子吗?”
“啧啧啧……家里都烧没了,不担心爸妈,反而打爸妈,显宗这心是真的狠啊……”
“是啊,你们看陈大强都快咽气了,他以前不是老说天赐克他吗?张口闭口就是丧门星,你们瞅瞅谁才是克星?”
“天呐,你们看天赐那是在哭吗?太惨了,虽然天赐长得丑,脾气怪,手脚不干净但我真的可怜他了。”
“啧啧啧,不一定哦,说不定家里的东西是显宗偷的,嫁祸到天赐身上,一家子极品扯不清啊~”
……
可怜的天赐心里乐开了花,同时也感到了一丝疑惑。
天赐:【好奇怪啊,我的家人明明那么无辜无害,为什么我上辈子还会被他们压榨了十多年?】
886:【无辜?无害?】
天赐:【甚至还有点傻的可爱,难道……我其实是……】
886:【哇哦!你终于想起来了吗?】
难得啊,某人这还是第一次在任务中觉醒,原来他不是原主啊。终于不用没苦硬吃了。
天赐突然痛苦的揉了揉自己鸡窝一般的头发,幸灾乐祸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怨恨,他像一头受伤的狼,潜藏在暗夜……啊不……潜藏在阴影里。
886:【勇士!你想起来了吗?!】
天赐:【呵呵,果然如此,我黑化了!】
886:?
天赐:【上一世,我是一个善良的男人。】
886:【善良的男人?】
……不应该是恶毒的男人吗?
天赐咬牙切齿的对着886说着他觉醒的记忆。
天赐:【上一世我是一个善良的男人,善良到有些窝囊,我剖出真心送给家人,换来的只是惨死猪圈命运,我在痛苦和绝望中黑化了,现在的我早已经没有了心,只有满腔的仇恨,可恶,这些人毁了我,从此以后,世界上又少了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886:……
不是,原主哪里和阳光开朗扯的上关系了?
不管原主和阳光开朗扯不上,寒弈更扯不上啊?
……
陈家失火, 刘盼儿急得飞奔跑到了陈家。
她挤出人群,看着剩下几面黑乎乎的墙,四处搜寻着天赐的身影,整张脸都扭曲了。
“怎么会?怎么会?”刘盼儿难以置信的差点跌倒,陈家突发火灾了,全部都烧完了?全部都烧完了,以后去哪里偷东西啊?还有三天就下乡了,她还指望着再从陈家顺点东西呢。
天赐没事吧?
天赐不会被烧死了吧?
天赐被烧死了,谁下乡帮她当牛做马?
“天赐,你在这里,还好你没事?”发现天赐缩在角落,刘盼儿笑着跑了过去。炙热的阳光下,刘盼儿两只耳朵上挂着的耳环熠熠生辉,一不小心就晃到了秀红的眼。
因为显宗的无差别攻击,秀红肚子上挨了两脚后就学聪明了,跑到了天赐附近猫着,坐看自己的父母被自己的亲弟殴打。
看到那一双熟悉的耳环,秀红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刘盼儿的耳朵大叫,“妈!妈!妈!”
“我们家的火是刘盼儿放的!”
“刘盼儿耳朵上还挂着你的陪嫁耳环!”
秀红的尖叫瞬间控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被聚集到了刘盼儿的耳朵上,瘫在地上的陈大强不哭了,装了半天柔弱老母的王桂花瞬间满血复活了,突发羊癫疯对着家人进行爱的教育的显宗瞬间清醒了,躲在角落阴暗的诅咒所有的人去死的天赐也抬头了。
……
“耳环,真的是耳环,盼儿耳朵上真的有耳环,我的老天奶呀,火真的是刘盼儿放的吧?”
“那不一定,万一是盼儿妈大妞给刘盼儿的呢?”
“呵呵,你可算了吧,刘家都抠成啥样子了,生了那么多个女儿,不就是为了拼个耀祖,我们前面的那些招娣,不卖出去换彩礼就算了,还给银耳环?”
“天呐!天呐!天呐!刘盼儿平时看起来是个老实姑娘,背地里竟然是个偷鸡摸狗的不要脸的货,偷耳环就算了,还把人家全家给烧了,真是造孽啊!”
围观的邻居们指指点点已经将残缺的现实补充完整。
刘盼儿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发白,抖着手要将耳朵上的耳环给取下来,可太紧张了,手抖了半天也没把耳环取下来,反而是把两只耳朵拽得通红,她下意识的解释,“不,不是我,我没烧房子,我没烧房子,我没偷东西,我没偷东西,是我妈给我的,我妈给我的嫁妆。”
她磕磕绊绊的解释。
刘盼儿平时心机很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已经是家常便饭,这种污蔑和猜测,随便说几句就应付的过去。
今天的事情太大,陈家都被烧得家徒四壁,她本身又做贼心虚,现在被千夫所指,一下子慌了,主要是耳朵上的耳环就是铁证。
刘盼儿怨恨的瞪了一眼,缩在角落当老实人的天赐,都怪天赐,要把耳环送给她,不然她怎么会陷入这种境地?
几个小时前刘盼儿得到了耳环,就想戴上给隔壁胡同的伟哥哥看看,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不,不是我,不是我,这耳环是我家的,我马上就要下乡了,我妈给我置办的嫁妆。”一句囫囵话刘盼儿颠三倒四的说了好几遍。
还没等周围人相信。
王桂花就冲了上去,又粗又大的手,啪的一声,对着刘盼儿的白嫩小脸就是一大嘴巴子。
扑通,刘盼儿被打的爬都爬不起来……
细白的小脸一下子肿成了半个猪头,樱桃小嘴也变成了章鱼qq嘴,眼角流下一丝泪,蠕动的嘴唇想要继续解释。
王桂花啪的一声就坐到了刘盼儿的腰上,两只大掌对着她开始左右开弓。
“啪啪啪!!!”
“啪啪啪!!!”
“贱人!贱人!你这个贱人敢烧我家的房子!”
“啊啊啊啊!!!这是我的耳环,上面还有牡丹花的印记,老娘的陪嫁!”
“啊啊啊啊!!!你赔我家的房子,赔我家的钱,赔我儿子的媳妇翠花,把翠花赔回来!”
刚刚在宝贝儿子显宗那边柔弱无辜,凄惨无比的悲惨老母王桂花,现在瞬间化身为母鳄鱼,对着刘盼儿就来了一招死亡翻滚,吧唧一口,满嘴老黄牙直接咬到了刘盼儿的脸上,硬生生的要从上面撕下一块肉。
刘盼儿痛的眼泪直冒眼花子,扯着嗓子啊啊叫!
“啊啊啊啊!!!”
“痛啊!痛啊!我的脸,我的脸啊?!”
“呜呜呜……别咬了……别咬了……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
“各位大叔大妈大爷大奶,快把这个疯婆娘拉开呀……”
刘盼儿的惨叫把大家给吓懵了,所有人都没想到王桂花会下这么重的手?她刚刚面对显宗的重拳的时候,不是柔弱不能自理吗?怎么现在虎虎生威了?
看到出人命,一群邻居冲了上去,强行将王桂花和刘盼儿分开。
显宗打王桂花,打陈大强,打秀红都没事,打的再厉害大家也不会管,毕竟那是人家的家务事。
刘盼儿可不是他们家的。
刘盼儿扑到旁边拉架的大娘怀里嚎啕大哭,一张脸惨不忍睹,原本还是清秀漂亮的脸庞,现在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猪头,发红发紫,肿肿的脸颊上还被咬出一个带血的牙印,牙印的下面还沾了几团黄色的口水。
看起来恶心的不得了……
“不是窝,似天赐,似天赐给我的耳环~”刘盼儿口齿不清的解释。
“似天赐,似天赐……天赐啊……”
……
“什么?这耳环是天赐给刘盼儿的?”
“天赐为什么要给你耳环啊?”
“是啊,你们俩又没啥关系,人家干嘛要把继母的陪嫁给你一个不相关的人?”
拉架的邻居们纷纷发问,一个两个带着怀疑的目光。这可不是一个开放的年代,男女关系可是很朴素的,一个男同志拿着家里继母的陪嫁给了另外一位女同志?
难道,这俩人在处对象?
“我的天,你俩在处对象?”
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王桂花都震惊了。比起陈家的房子被烧,刘盼儿和天赐在处对象这件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我的天呐,天赐也有对象了?
……
邻居甲:“啧啧啧……原来是这样子啊……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邻居乙:“哈哈哈……就是啊,桂花你看看你把你未来儿媳妇打成什么样了?他俩都18了,再过两年就能揣娃了。”
邻居丙:“而且我仔细瞅瞅,这耳环好像不是桂花你的吧,这不是天赐妈的吗?天赐妈死的早,天赐妈的陪嫁就该给天赐的未来儿媳妇呀~”
劝架的邻居里有个年纪稍大的老奶,他将刘盼儿耳朵上的两只耳环摘了下来,两只昏黄的老眼盯了半天,认出那的确是原主妈的陪嫁。
王桂花被人揭了老底,一张老脸差点拉不住。
大家还真没说错,那耳环的确是天赐妈的,王桂花当时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孩子,又没有工作,身上一穷二白,为了维持生计,家里能换粮食的东西都拿出去换了,哪有什么陪嫁,还是银子打造的耳环?
后来王桂花和胡同里死了老婆的陈大强看对了眼,两个人就搞在了一起。
其实在天赐妈还没死之前,两个人就搞在了一起,那耳环就是陈大强当时从天赐妈的嫁妆里偷出来给的王桂花的,王桂花也知道,那王桂花不在乎~
在王桂花眼里,是天赐妈没福气,有银子打的首饰又怎么了?还不是死的早?
原配死了,嫁妆是她的,男人也是她的,她还打原配的儿子,在王桂花看来她可是顶有福气的了。
……
“你们放屁,这耳环就是我的!”王桂花矢口否认,打死也不能认,她不知道骂了天赐多少年偷鸡摸狗?要是认了,到时候脊梁骨不得被别人戳断,她才是那个真正偷鸡摸狗的人?
不光偷首饰,还偷人?
“天赐!你说这耳环是不是你给这个贱丫头的?”王桂花转移矛盾,对天赐施压。
角落里的天赐阴森森的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刘盼儿……
刘盼儿期盼的盯着天赐,希望天赐能还她一个清白,澄清一下,他们只是纯洁的邻居关系,“天赐,我们是纯洁的,你只是不想把你妈的首饰给这个恶毒的女人,让我临时保管!”
王桂花:“陈天赐!”
刘盼儿:“天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