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就按抽签的来!”大队长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安静了。
王书伟和刘盼儿翘着个嘴十分不满,还想纠缠大队长,让他们上拖拉机。可在大队长心里,他俩就是两个癫子,拖拉机上还有村民们的物资呢,这两个手脚不干净的上了拖拉机,到时候少了东西咋办?
纠缠无果,王书伟和刘盼儿只能怨恨的跟在拖拉机的后面,轻一脚重一脚跟着拖拉机走。
“塔塔塔---”
“塔塔塔---”
“塔塔塔---”
拖拉机的轰鸣声响彻在山路上,拖拉机的速度很慢,只要脚步快一些就能跟上,山间的路是泥巴路,上面铺了些碎石,拖拉机的车轮重重的碾过,扬起一些泥巴屑。
路上都挺顺利的,知青们在火车上坐了整整三天,骨头都坐僵了,行动行动也舒服了许多。
除了王书伟和刘盼儿,他们饿了三天三夜,脚步虚浮,没有力气,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要了两人半条命。
别的知青,脸不红心不跳,他们两个只是气喘吁吁,脸色青紫看起来就像热瘫了的狗一样。
天赐运气好,刚好坐在拖拉机的最边缘,他手里拿着个树枝像逗狗一样,时不时的在王书伟和刘盼儿的头上挥舞两下,仿佛下一刻就要抽下去。
王书伟和刘盼儿只能憋着一口气,时时刻刻防备着……
两个人嫉妒得半死,想不通凭什么陈天赐都能坐拖拉机,他们不能?
抽签陈天赐肯定作弊了!
可他们太累了,连骂天赐的话都没有力气骂,只能嫉妒的眼睛发红,幽怨的看着天赐悠哉悠哉玩树枝!
“咻咻咻---”
“咻咻咻--”
“打狗棍法,第一式,痛打落水狗!”
“打狗棍法,第二式,痛打饿死狗!”
“打狗棍法,第三式,痛打衰狗!”
树枝在半空中挥出残影,好几次都擦着刘盼儿和王书伟的头皮,差一点就戳中了两个人的眼睛,因为每次都是擦边,所以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一场玩闹。
只有三位当事人知道,他们是真的想搞死对方。
…………
“扑通!”
为了躲避天赐的树枝,王书伟一个不甚直接摔到了地上,吃了满口泥。
“伟哥哥,你没事吧?”刘盼儿快速的将王书伟扶了起来。
副队长瞅了一眼,问大队长要不要将王书伟和刘盼儿拉上车,换两个同志下去,王书伟和刘盼儿看起来仿佛不行了。
大队长在车板上敲了敲自己的旱烟管,嘴里咂吧一口,“大家可以互换坐拖拉机,坐了一个小时的同志可以下去活动活动,没坐的同志可以爬上来,还能坚持的同志也可以继续坚持一下。”
大队长发话了,两个小时的山路不好走,大家可以互相休息,互相接力。
拖拉机停下,车上的不少同志们纷纷跳了下去,下面的同志们手脚并爬的爬上了拖拉机,很快拖拉机的后箱又堆满了人。
一直在地上走的知青们,唯一没上去的就剩王书伟和刘盼儿。
他们太累了,两个人累到手脚打颤颤,别人上车两手一撑,找个着力点就翻上去了,或者车上的同志们直接将他们拉上去。
可王书伟和刘盼儿他们两只手拽着车的边缘,一只脚跨了上去,垮了半天也没翻上车。
“来人啊,帮帮我们,谁来拉我们一把呀!”
“我们累的没力气了,谁来拉一把。”
王书伟和刘盼儿就像两块腊肉一样,挂在车的边缘上晃来晃去,王书伟的手上还包着绷带,使不上太大的力气。
周围的知青们相互看了一眼,纷纷低下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的。大家都是坐在第7节车厢的,撒尿哥和撒尿姐的实力大家已经领悟过了,没有人敢出头。
农夫与蛇,不光不会被感谢,还会被咬一口,之前还企图在他们的饭盒里撒尿。
“你们怎么这么没良心啊?一点都不知道关爱同志!小心出门被雷劈死!”
“大队长快来拉我们呀,我们两个上不去。”刘盼儿阴阳怪气的喊着,想让大队长将其他知青批评一顿。
谁知道看到这一幕,大队长又砸吧了一口烟,扯着副队长的耳朵小声蛐蛐,“看到没有,他们的人品已经差到没人愿意去拉他们一把了,你还心疼他们?哪天家被偷了,不知道谁心疼你哦。”
“那个列车长苦口婆心的跟我说要防着他俩,那两个人啊,品德有问题!”
原本大队长对他们的印象就不好,现在对他们的印象就更不好了。
…………
等了半天,也没人去拉他俩上拖拉机。
【轰隆隆--】
【轰隆隆--】
【塔塔塔---】
拖拉机突然启动,往前驶去,王书伟和刘盼儿两个人受惯性哐哐一下,差点掉到地上摔到地上的牛屎里,好在他们手急眼快死死的扣着车板。
五根手指抠着铁板抠的泛白,要掉不掉,其实掉下去也不怎么样,只要他们伸直腿就可以直接站在地上。可王书伟和刘盼儿不想错过坐拖拉机的大好机会,硬是不肯放手。
两个知青看不过去,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拽着王书伟和刘盼儿的手臂,要将他俩给拉上来。
被人拉着了,刘盼儿开骂了。
“现在知道帮我们了?虚伪!”
“刚刚叫你们帮,咋不帮?还不是为了在大队长面前显摆。”刘盼儿的怨气比鬼大,一开口就是指责别人。她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大队长和副队长,心里顿时生出几条毒计。
“你们这群自私自利的家伙,当初在火车上不肯分我们东西吃,现在在领导面前开始当好人了,我告诉你们,待会儿我们就去找大队长打小报告。”
刘盼儿阴毒的笑了,她甚至还没有彻底的爬上拖拉机。就已经想好要先怎么把碗给砸了,别人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她是一边砸碗,一边要从地上的碎片里捡饭吃。
两个看不过去的知青,瞬间脸黑了。
做人有做成这样的吗?
简直无耻!
一时间局面僵持了起来,两位知青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将王书伟和刘盼儿拉上来,相当于咽了一口屎下去,直接松掉王书伟和刘盼儿的手,对方摔到地上的牛屎里,大队长副队长看了一会说他们见死不救。
知青甲:【悔啊!】
知青乙:【我们真的后悔啦!】
天赐一直盯着,看着二人半天爬不上来,心里有些急,挥舞着手里的树枝,踩着咯吱咯吱的铁板就要帮忙。
“你们怎么这么慢,不就拉个人吗?一群没用的家伙,好人好事还是我这个善良的人来做。”
“看我的,打狗棍法第一式,痛打落水狗!”
细长的树枝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圈,然后精准的啪的一声打到了王书伟和刘盼儿的手腕上,只听啊的一声,两人发出一声惨叫,噗嗤一下,掉到了地上的牛屎里,粪飞四起……
……
……
……
整个赵家沟养了不少牛,经常有放牛娃,把牛放到山路上,所以路上陆陆续续都会有几坨牛屎,牛屎也是战略资源,但是因为这里离村里太远,很多人就没有捡。
王书伟和刘盼儿特别的背,他们摔到的是一坛新鲜的牛屎里,两个人的屁股和手上都裹上了一层黄绿色的浆,青紫的脸上也溅了星星点点。
又脏又臭,又破又烂……
简直就像是年代文里限定的丧尸啊!
赛博末世!
“噗-哈哈哈哈……”老实人的天赐没忍住笑出了声。
其他人也想笑,只能捂住口鼻,耸了耸肩膀,强憋着。
“啊啊啊啊啊!!!”
“陈天赐,陈天赐,陈天赐!!!”
“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王书伟和刘盼儿歇斯底里的吼着。
天赐甩了甩手里的树枝,十分真诚的跟他们道歉,“不好意思啊,手滑,我刚刚是真的想把你们拉上来的。”
天赐的确是想把他俩给拉上来,然后再把他们给推下去。
用树枝打两个人的手是因为天赐发现,如果你用树枝去打蛤蟆,蛤蟆就会蹦得老高。
撒尿哥和撒尿姐等于蛤蟆。
用树枝打撒尿哥和撒尿姐,他们两个就会直接蹦上拖拉机。
天赐:“我没想到你们两个那么没用,蹦不上来呀,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心办了坏事。但我的初衷是好的,你们应该原谅我。”
“原谅你个头,你讲的是人话吗?”王书伟真的忍不住了,等他找个没人的地方,等他们到了村里,等他的手好了以后,他一定要把天赐的骗到山上去,狠狠打一顿。这根豆芽菜竟然一直在挑衅他的权威,他可是化肥厂厂长的儿子。
现在就让天赐好好看看他的威力吧!
王书伟冷冷一笑,咬着牙发动了他的第1个攻击技能, “大队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第1技能告状,发动!
天赐挠了挠头,也看向大队长,“我说我是无辜的,你相信吗?”
大队长眨巴了两口嘴里的烟,总觉得面前这小子非池中之物,看起来和旁人不太一样,难道是因为脸上的伤疤?
就在僵持之时,人群中一名知青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大队长喊道,“大队长陈天赐不是故意的,他……他…………他……”
那名知青说话磕磕绊绊,瞅了一眼天赐,眼底有些愧疚和复杂,但还是挤到大队长面前,小声的对大队长说了几句话。
刚刚还悠哉悠哉抽着旱烟端详众人的大队长,突然震惊的瞪大了眼,反问面前的知青,“你说的是真的?这不是造孽吗?”
“千真万确,你看他那样子是不是就和旁人不同?”
“哎哟喂,可怜的孩子哦……”
大队长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刚刚知青告诉他的话。
【大队长,陈天赐是个傻子!他脑子有问题,别和他一般见识。】
【王书伟和刘盼儿是出了名的恶人,这两个极品一路上都在欺负陈天赐,就欺负他傻,他们好像还是同一个化肥厂出来的,说不定背地里被欺负了十几年了。】
【
“竟然是傻子吗?可怜的娃呀,我就说他咋看起来跟别人不一样,原来和我们村里的狗蛋儿一样,都是个傻的。”大队长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旁边的副队长听了也同情的看了一眼,拿着树枝耍的虎虎生威的天赐,心里没有一丝怀疑。
“应该是真的,他一开始脸上有疤,我还多瞅了几眼,这一路上下来,他就没做过正常人的举动,可怜的娃呀~”
“我看名单上这个可怜的娃和那两个极品都要去石头村,到时候我们跟石头村的村长打声招呼,让他多照顾一下这可怜的娃,让这命苦的娃去做点轻松的活儿~”副队长提议道。
大队长:“嗯嗯,帮村里捡捡牛屎,割割猪草,守一下粮仓好了,就别让他下地了。”
为了维护命苦的娃的自尊心,两位队长探讨的声音不大,基本上都是贴着耳朵说的,在天赐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被当成了特殊人群。
“咻咻咻---!”
“咻咻咻---!”
“看我的,打狗棍法!”
886:【………】
天赐的五感很敏锐,他感觉很多人都在盯着他,但不是像王书伟跟刘盼儿一样,充满恶意的眼神。
天赐:【886,好奇怪啊,这些小登中登和老登怎么老是盯着我?他们是不是觉得我的打狗棍法很帅?】
886:【没有哦,亲】
886:【他们只是觉得你有点唐而已~】
天赐:【糖?什么糖,大白兔奶糖?】
886:【糖,啊对,是糖,你也知道糖吃起来是甜的对吧?他们觉得你长得好,是个甜小伙,漂亮可爱的妹子被称之为甜妹,你也算是甜小伙了~】
天赐:【???啊,脑子好痛啊,我好像没办法思考了,难道我的武功要突破了吗?】
886:【……你不用思考,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们就是在夸你,不用改变什么,勇敢大方做自己,甜小伙!】
不用对自己有太大要求,太高标准,别人都把你当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