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灿一愣，他正对面就是窗户，凌晨十二点，窗外的灯光都熄灭了，玻璃上映出他的脸。
面无表情，利欲熏心。
跟平时的他相比，完全不同的两副面孔。
他扯起嘴角，想要找回面具，失败了。
“什么啊……”
路明灿低声呢喃，“原来一开始就走错路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给秘书发消息。
【路明灿：常秘书，云苓这边拒绝了，项目暂缓。】
经过这次谈话之后，路明灿再见到云苓的时候终于没有再表现出那副春天到了表情，两个人的关系反而缓和了不少。
在G市待了三天，其他人有没有收获云苓不清楚，但是她是真的有点待不住了。
“今天下午我们回去吧？”
云苓吃完米粉，百无聊赖的挑拣着汤上面的葱花和香菜。
沈应时点点头，“行啊，我也想小鸭它们了。”
“我看你是想跟小鸭吵架了吧！”
云苓没好气地说，这家伙，每天不是跟逗小白就是使唤小牛崽子，要不然就是跟小鸭吵架，乌烟瘴气，鹅飞牛跳，简直不要太热闹。
“明明是小鸭太过分了好不好，老是想叨我。”
“你们在说什么呢？”
路明灿忽然端着走到他们做的这张桌子旁边，手上端着个餐盘，礼貌又疏离。
“我能坐这儿跟你们一起吃吗？”
“你随便……”云苓没有拒绝。
伸手不打笑脸人，餐厅是公共场所，而且这次酒店还是人家家里公司的赞助的，就更不能拒绝了。
路明灿拿的早餐是炒米粉，他像是真的饿了，坐下就认真吃饭，还不忘好奇地问：“你们刚刚说什么呢？我怎么听见你们说吵架什么的……”
“哦，说沈应时老是跟小鸭吵架，跟小牛放一起捣乱。”
“沈大师一直住你家？”
路明灿有些意外的样子，“我还以为住民宿呢。”
“陆少爷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云苓揶揄道。
路明灿一听就知道云苓在说那天的事情，无奈地说：“上次去调查只是因为想让你能毫无后顾之忧的跟我合作而已。”
“嗯哼。”
云苓笑而不语，放下筷子，看着沈应时在擦嘴了，端着碗站了起来。
“陆少，我们吃完了，你慢慢吃。”
路明灿点头，“对了，今天晚上有晚宴，你们记得来参加。”
云苓顿住脚步，头也没回地说：“我们下午就回云村了，这个饭就不吃了。”
“回云村？！”
路明灿感觉炒米粉也不香了，他本来想挽留一下，结果两个人已经到了餐具回收的地方，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就走了？”
他招手叫了个服务员过来把餐盘拿走，给人打了个电话。
下午就要走，云苓给一早就跑出去浪的小白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云苓打开门一看到，乐家的小米站在门口，一脸笑容。
“云小姐，家主让我来邀请大家今晚一起去聚餐。”
他年纪不算大，看起来也就十几二十岁的样子。
“辛苦你们一直惦记着我，不过我后面还有事儿，下午就走了，聚餐什么的就不参加了。”
“下午就走了？”
小米惊讶极了，“集会不是还没有结束吗？”
云苓点头，“对，后面还有其他的工作安排，这边有你们在，我们也帮不上忙。”
正说话着，对面的房间门开了，沈应时推着行李箱走出来。
“你东西收拾好了没？”
小米见到他，往后退了一步，恭敬地打招呼。
“沈大师。”
“嗯。”
沈应时颔首应了一声，朝着云苓伸手，“行李箱给我，我先放车上。”
“等一下。”
被小米打断了一下，她的行李还没收完呢。
“不着急，我在电梯那边的沙发区坐着等你。”
沈应时叮嘱了一声，顺手帮云苓把门拉上了。
他拖着行李箱走了，走廊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沉闷的滚轮声音响起，小米看了看紧闭的门，迟疑了两秒，跟在了沈应时的后面。
“乐伟兆坐不住了？”
沈应时忽然问了一句，声音平静，小米知道这是在问自己，他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沈应时的后脑勺。
谁知沈应时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你看我做什么？不敢承认？”
“不是的。”小米低下头，“这么多天了，大家的进度不明，只能邀请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了。”
“嗤——”
沈应时冷笑了一声，把行李箱放在一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着小米的眼神犀利。
“这还用把大家召集起来？他们一天做什么，你们会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小米下意识否认，对上沈应时的眼神之后，汗毛乍起，背后忽然渗出一层冷汗。
“……”
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来面对沈应时？？？
小米真的后悔今天没有一早就出门，结果就摊上了个这种任务，真的是日了狗了。
沈应时看他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的样子，也懒得再说什么。
“你回去跟乐伟兆说，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更不要把主意打到云苓身上……”
沈应时的声音轻轻，小米听了之后只觉得双腿发软，直接跌倒在地上。
云苓推着行李箱出来，看到小米的样子也面不改色。
“我收拾好了，走吧。”
等电梯门关上，那种被当成死人的感觉终于消失。
小米双手撑地，黄豆大小的汗滴络绎不绝地往下落。
他真的会弄死人的！
沈应时想要一个人死的话，那个人根本就临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
小米在原地坐十来分钟，打扫卫生的阿姨来了，他才站了起来。
阿姨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一瘸一拐地上了电梯，等电梯门关上之后，见四下无人，拿出手机给老姐妹发语音。
“老姐姐，我跟你说，刚刚我看着一个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