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在光柱中缓缓飘落。
为首一人,身姿纤细,宛如风中弱柳,却背负着一个几乎与她等高的巨大琴箱。这琴箱看上去异常沉重,与她那娇小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身着一袭沾染风尘的旅行者斗篷,那斗篷的颜色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有些黯淡,仿佛见证了她漫长的旅途。
兜帽下,露出的半张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甚至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干的血迹,显得有些狰狞。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本该清澈懵懂的大眼睛,此刻却燃烧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火焰。那火焰中混合着冰冷的恨意和疯狂的执念,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而站在她左侧半步的,是一个娇小的身影——王无妄。她微微低着头,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让人难以看清她的真实表情。但即使如此,人们依然能够感受到她周身弥漫着的那股引而不发的气息,如同暴风雨前压抑的沉重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空气似乎都因她的存在而变得粘稠带电,隐隐有细碎的蓝色电弧在她垂落的指尖跳跃闪烁,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那蓝色电弧如同闪电一般,不时地在她的指尖跳跃,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这股源自“天雷无妄”卦象的雷霆之威,让在场的所有魔法师都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压抑,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场可怕的风暴。
在右侧,一道身影宛如标枪般笔直地站立着。她身着一套颜色深沉的教官制服,尽管衣服已经被洗得有些发白,但却被熨烫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这套制服完美地勾勒出她那利落而充满力量感的身材线条,仿佛每一处都经过了精心的雕琢。
她的头发在文岳离开蓝星后就剪掉了,而且修剪得很短,如同钢针一般整齐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沓。面容线条分明,犹如刀削斧凿而成,透露出一种久经沙场磨砺后的冷硬与坚毅。尤其是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当她扫视全场时,那股淬炼过的铁血煞气便如同一股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与议事厅内那些养尊处优的魔法师们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毫无疑问,这位便是铁血女教官——楚七!她双手抱臂,稳稳地站在那里,一对短斧斜插后背,整个人就像一柄已经出鞘的利剑,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却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压迫感,使得整个议事厅都在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终于,人群中传来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惊人的景象一般,声音中甚至还带着些许颤抖:“贺……贺鑫鑫?!这……这真的是贺老的重孙女吗?!”
这声惊呼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骚动。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她……她怎么回来了?!” “她身边那个女人……好可怕的气息!” “楚……楚七教官?!她不是被庞家排挤到西线训练营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此时,坐在不远处的陆鼎丰也猛地站起身来,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担忧,但更多的是看到故人之后的难以抑制的激动。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贺鑫鑫和她身边的人,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贺鑫鑫并没有立刻回应陆鼎丰,她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只见她缓缓地抬起那只手,那只手上沾染着血污和琴弦勒痕,仿佛诉说着她所经历的种种磨难。
她的手指轻轻一动,如同微风拂过,将兜帽缓缓地拉了下来。随着兜帽的滑落,她那张原本被遮掩的脸庞终于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一张虽然略显憔悴却带着惊人锐气的面庞,她的肌肤苍白如纸,透露出一种病态的美感。然而,真正让人瞩目的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如同冰冷刀锋般的眼眸,透露出丝丝寒意。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刚才还在叫嚣着要“从长计议”甚至质疑陆鼎丰和文岳的魔法师们,每一个被她目光触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避开了视线。
那眼神中蕴含的恨意和疯狂,仿佛能够灼伤他们的灵魂。当他们与贺鑫鑫的目光交汇时,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浑身一颤。
而当他们的视线与楚七那双冰冷审视、仿佛能洞穿一切虚伪的锐利目光相遇时,更是心头一凛,一种无形的压力如泰山压卵般袭来。
“怎么?”贺鑫鑫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议事厅内响起,仿佛一道惊雷划破夜空。她的嗓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但其中蕴含的那股穿透灵魂的冰冷力量,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这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议事厅内,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股寒意所笼罩。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诸位长老和执事们,在这一瞬间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贺鑫鑫缓缓地向前踏出一步,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然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让人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尽管她的身躯娇小,但在这一刻,却仿佛带着千钧重压,令人无法忽视。
“我,贺鑫鑫,回来了。”她的话语简洁而有力,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这句话不仅宣告了她的归来,更像是一种警告,一种对所有质疑和反对声音的回应。
“现在,谁还有意见?”贺鑫鑫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冰冷的眼神如同寒冬里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人敢与她对视,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关于文岳,关于进阶,关于庞家、南宫家……”贺鑫鑫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毫无温度的、近乎残忍的弧度,“我们,好好聊聊?”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威胁,让人不禁为那些可能与她意见不合的人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