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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短篇鬼故事录 > 第394章 杜鹃花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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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雾气像掺了墨的冷水,将杜鹃坞裹得密不透风。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红得诡异,不是寻常的嫣红,而是像凝固的血,顺着山势铺展,直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才堪堪收住。树干上刻满歪歪扭扭的暗红色纹路,像是无数只指甲抓挠的痕迹,风一吹,花瓣簌簌坠落,落在青石板路上,竟洇出淡淡的血色。

李承道的青布道袍沾了一路的露水,下摆还挂着几根干枯的杜鹃藤蔓。他左手握着桃木剑,剑穗上的八卦坠子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右手夹着半片干枯的杜鹃花瓣,指尖摩挲着上面细密的毒腺。他面容算不上周正,眼角刻着几道深纹,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过村口杵着的几个村民时,对方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双手攥紧了衣角。

“道长,杜鹃坞这地方,日落之后就闭村,你们还是改道吧。”一个皮肤黝黑的村民上前半步,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目光躲闪着不敢看李承道手中的花瓣,“山里的红杜鹃碰不得,会惹鬼的。”

“惹鬼?”李承道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将花瓣凑到鼻尖轻嗅,“我看是有人借着鬼名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身后的林婉儿上前一步,一身灰布劲装衬得身形利落,腰间挂着的药篓里露出几株翠绿的草药,她眼神冷静如冰,扫过村民们藏在袖中的手——每只手的指甲缝里,都沾着与花瓣同色的暗红粉末。

“师父,失踪的三个货郎,最后一次有人见到,就是在坞口附近。”林婉儿的声音清冽,像山涧的冰水,“镇上的人说,他们是来收杜鹃干花的,却再也没出去过。”

旁边的赵阳缩了缩脖子,他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装着罗盘和符纸,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眶却有些发红。他天生能通阴阳,还没进村,就被空气中浓郁的怨气压得胸口发闷,那些怨气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师父,我……我好像听到好多人在哭。”他声音发颤,手指着村后的深山,“就在那片杜鹃林里,好多声音在喊‘还我血’。”

村民们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嘴里念念有词。领头的村民狠狠瞪了赵阳一眼,语气急促:“小孩子别乱说话!那是山风,不是鬼哭!”他说完,不等李承道再问,就匆匆招呼着其他人往村里退,关门的吱呀声在雾气中响起,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李承道三人找了间村口的废弃客栈落脚,客栈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墙角竟也开着几簇血红色的杜鹃,花瓣上的露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林婉儿放下药篓,立刻从里面取出银针和瓷碗,采集了一滴杜鹃花瓣上的露水,将银针探入其中,片刻后,银针刺破的地方竟变成了乌黑色。

“是剧毒。”林婉儿眉头紧锁,“这杜鹃的露水里含着强效生物碱,不仅能麻痹神经,还能让人产生幻觉。而且……”她凑近闻了闻,“里面混着微量的尸气,像是用死人的血浇灌过。”

赵阳坐在门槛上,抱着罗盘瑟瑟发抖。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根本停不下来,指针划过的地方,竟在木质的门槛上留下了淡淡的黑色痕迹。“师父,这里的阴气太重了,比坟地还重。”他突然抬起头,眼神变得空洞,“它来了……那个浑身是血的老爷爷,他在院子里。”

李承道猛地握紧桃木剑,一道黄符从袖中飞出,贴在门框上。院子里的雾气突然变得浓稠,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杜鹃花丛中缓缓走出,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衫,浑身淋着暗红色的液体,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角狰狞的笑容。他每走一步,脚下的杂草就瞬间枯萎,地面上冒出细小的血萼杜鹃幼苗。

“还我精血……还我精血!”声音嘶吼着,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破风箱声,伸出枯瘦的手就朝赵阳抓来。赵阳吓得尖叫一声,躲到李承道身后,而林婉儿早已取出一束晒干的艾草,点燃后猛地朝身影挥去。

艾草燃烧的青烟碰到身影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像是烧到了什么东西。身影痛苦地嘶吼,身上的暗红色液体剧烈翻滚,林婉儿趁机将采集的杜鹃露水泼了过去,大喊道:“师父,他身上有活人气息,是被人操控的!”

李承道眼中寒光一闪,桃木剑出鞘,剑身泛着淡淡的金光。他纵身跃起,一剑朝身影的眉心刺去,剑刃穿过身影的瞬间,竟没有碰到任何实体,反而从另一边穿了过去。但那身影却像是受到了重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为一缕黑烟,钻进了墙角的杜鹃花丛中。

黑烟消失后,林婉儿立刻上前查看,在杜鹃花丛下发现了一滴暗红色的液体,她用瓷碗接住,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愈发凝重:“里面有锁魂草的味道,有人用锁魂草的汁液混合杜鹃毒素,操控着这个亡魂。”她顿了顿,补充道,“这个亡魂,应该就是村民口中的陈阿公,百年前就该入土的人。”

当晚,三人守在院子里,不敢安眠。后半夜,突然听到村口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音短促而绝望,很快就消失在雾气中。李承道立刻起身,桃木剑在手,对林婉儿和赵阳说:“出事了,跟我来。”

三人循着声音赶到山脚下,雾气在这里更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赵阳的罗盘突然指向一处斜坡,那里的杜鹃花开得格外繁盛,红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而火焰中央,躺着一具男尸,正是白天劝他们离开的那个领头村民孙老三。

孙老三的胸口被掏出一个血洞,洞里塞满了血萼杜鹃的花瓣,花瓣上还沾着温热的鲜血。他的眼睛圆睁,脸上带着极度惊恐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更诡异的是,他的双手死死攥着几朵未开放的杜鹃花苞,花苞的尖端,竟刺进了他的掌心,像是他自己主动抓进去的。

“是杜鹃噬心。”林婉儿蹲下身,检查着尸体,“传说中碰了禁花的人,就会被杜鹃吸走心脏,可他的伤口边缘很整齐,是被人用利器挖开的,再塞进花瓣伪装成诅咒。”她指着孙老三的指甲缝,“里面除了杜鹃花粉,还有一种暗红色的泥土,和村口老槐树下的泥土成分一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村长周崇山带着几个村民举着火把赶来,看到孙老三的尸体,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叹了口气:“造孽啊!肯定是他偷偷进山采了血萼杜鹃,遭了天谴!”他说着,就要让人把尸体抬走,却被李承道拦住。

“周村长,”李承道的目光落在他的袖口上,那里沾着一块暗红色的污渍,和孙老三掌心的泥土颜色一模一样,“孙老三是你的远房表亲吧?昨天他劝我们离开时,语气慌张,像是在怕什么。而且,你袖口的泥土,怎么和案发现场的这么像?”

周崇山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拢了拢袖口,干笑道:“道长说笑了,我今天根本没进山,这泥土说不定是在哪蹭到的。”他眼神闪烁,不敢与李承道对视,匆匆让人抬走尸体,就带着村民们离开了,临走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片血红色的杜鹃林,眼神阴鸷得让人不寒而栗。

雾气越来越浓,血萼杜鹃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带着甜腻的毒性。李承道望着村长离去的方向,握紧了桃木剑。他知道,这杜鹃坞的水远比想象中更深,孙老三的死只是一个开始,而那藏在雾气和诅咒背后的黑手,已经把他们当成了下一个猎物。赵阳躲在林婉儿身后,看着那片在雾气中摇曳的血萼杜鹃,突然小声说:“师父,我听到好多声音在说……下一个,就是我们。”

孙老三的尸体被抬走后,山脚下的雾气愈发浓重,血萼杜鹃的甜腻香气里,渐渐掺了一丝腐朽的腥气。李承道用桃木剑挑起一朵落在地上的杜鹃花瓣,指尖摩挲着花瓣边缘细小的倒刺,眼神沉得像深潭。“周崇山在撒谎,”他语气肯定,“孙老三的伤口是死后被挖开的,而他袖口的泥土里,混着血萼杜鹃的根须汁液,只有靠近杜鹃丛的深处才会有。”

林婉儿从药篓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是她出发前从师门典籍中找到的杜鹃坞旧图。地图上用朱砂标着一座位于山腰的古墓,旁边写着“杜鹃冢”三个字,字迹早已模糊。“师父,传闻杜鹃坞的先祖就葬在山里,这座杜鹃冢恐怕就是关键。”她指着地图上被圈出的位置,“孙老三的尸体所在,正好在通往杜鹃冢的必经之路上。”

赵阳的脸色依旧苍白,刚才看到的惨状让他心有余悸,但握着罗盘的手却渐渐稳了下来。罗盘的指针不再疯狂转动,而是缓缓指向山腰的方向,指针顶端泛着淡淡的黑气。“师父,阴气的源头就在那边,而且……我感觉到好多被困住的魂魄,他们在哭,在喊救命。”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我能试着和他们沟通,说不定能找到失踪货郎的线索。”

子夜时分,三人借着月色向山腰进发。山路崎岖,两旁的血萼杜鹃长得愈发茂盛,枝条交错缠绕,像是故意挡住去路。杜鹃花丛中时不时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窥视,林婉儿沿途撒下特制的草药粉末,粉末落地后发出微弱的荧光,形成一道隐形的屏障。“这是驱邪草和朱砂混合的粉末,能暂时挡住低阶的阴邪,也能标记退路。”她低声解释,手中的银针始终捏在指尖,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走到半山腰时,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开阔地,一座被杜鹃藤蔓完全包裹的古墓赫然在目。古墓的石门上刻着“血萼泣露,生人勿近”八个暗红色的大字,字体扭曲,像是用鲜血写就,藤蔓从字缝中钻出,垂落在石门两侧,风一吹,藤蔓摆动,像是无数条蠕动的毒蛇。

赵阳的罗盘指针疯狂跳动,他突然捂住脑袋,痛苦地蹲下身:“好多声音……他们说,被关在里面,被花吸了血……”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有三个穿货郎衣服的人,他们被绑在石柱上,杜鹃的根须钻进了他们的皮肤……”

李承道刚要上前,石门突然“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混合着杜鹃的甜香,让人头晕目眩。林婉儿立刻取出两颗药丸,分给李承道和赵阳:“这是解幻丹,能暂时抵御杜鹃毒素的致幻作用,快服下。”

三人走进古墓,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头顶的通风口透进微弱的月光。墓道两侧的墙壁上,竟嵌着无数朵盛开的血萼杜鹃,花瓣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红光,照亮了前方的路。走了约莫几十步,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墓室,墓室中央的空地上,种着一片密密麻麻的血萼杜鹃,花丛中散落着几具白骨,正是失踪的货郎和过往的受害者。

“小心脚下。”李承道提醒道,桃木剑在身前挥舞,剑气斩断了几根突然袭来的杜鹃藤蔓。那些藤蔓像是有生命一般,被斩断后立刻流出暗红色的汁液,落地后竟快速生根发芽,长出细小的幼苗。

林婉儿蹲下身,检查着一具相对完整的骸骨,骸骨的手指骨紧紧攥着,骨缝里嵌着血萼杜鹃的根须。“他们是被活活困住,让杜鹃吸尽了精血而死。”她面色凝重,“这些杜鹃的根须能穿透皮肤,直接吸食活人的血液和精气,而毒素则会让受害者陷入幻境,失去反抗能力。”

就在这时,赵阳突然指向墓室的角落:“师父,那里有个人!”三人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影,浑身被杜鹃藤蔓缠绕,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正是之前失踪的货郎中的一个。他似乎还活着,眼睛微微转动,看到三人后,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李承道刚要上前施救,那人突然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嘶吼着朝他们扑来。他的皮肤下,似乎有无数条虫子在蠕动,正是钻进体内的杜鹃根须在操控他的身体。“是活尸!”林婉儿大喊,“被杜鹃毒素操控的活尸,没有痛觉,只有杀戮本能!”

活尸的速度极快,转眼就冲到了李承道面前,伸出利爪抓向他的喉咙。李承道侧身躲过,桃木剑狠狠刺向活尸的胸口,剑刃穿透身体的瞬间,竟从里面带出了几条粗壮的杜鹃根须。活尸惨叫一声,身体剧烈抽搐,更多的根须从伤口处钻出,像是要将他包裹起来。

赵阳从布包里取出一张符纸,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符纸上:“师父,用镇尸符!”他将符纸扔给李承道,同时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符纸在空中燃起金色的火焰,李承道接住后,一把按在活尸的眉心。

“滋啦”一声,符纸燃烧的火焰瞬间蔓延到活尸全身,杜鹃根须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嘶鸣,渐渐化为灰烬。活尸的身体失去支撑,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林婉儿上前检查,发现活尸的心脏位置,竟长着一朵小小的血萼杜鹃,花瓣已经被火焰烧黑。

“这就是操控活尸的核心。”林婉儿摘下那朵烧焦的杜鹃,“只要杜鹃还活着,被寄生的人就会变成没有理智的活尸。而且,我在这些杜鹃的根须里,发现了和陈阿公亡魂身上一样的锁魂草成分,操控者应该是同一个人。”

就在这时,墓室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村长周崇山的喊话:“大胆狂徒,竟敢闯入先祖古墓,亵渎杜鹃神,今日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墓室的石门被彻底打开,周崇山带着十几个村民站在门口,每个人手中都拿着火把和利器,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

村民们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将浸过杜鹃毒液的烟硝扔了进来。烟硝燃烧产生的黑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气味,三人吸入后,顿时感到头晕目眩,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李承道强撑着意识,用桃木剑劈开烟雾,大喊道:“婉儿,带赵阳走!从侧门突围!”

林婉儿立刻拉起赵阳,朝着墓室西侧的一个狭小通道跑去。通道里同样长满了杜鹃藤蔓,她用随身携带的砍刀劈砍着藤蔓,掩护着赵阳前进。李承道则手持桃木剑,挡在通道口,黄符如雨般飞出,将冲上来的村民逼退。

烟雾越来越浓,李承道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看到师兄被杜鹃藤蔓缠绕吞噬的幻象,耳边响起熟悉的惨叫声。“师兄,我来了!”他下意识地挥剑砍去,却砍空了,反而被一个村民趁机用木棍击中后背。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身影突然从通道深处冲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柴刀,砍断了缠绕向李承道的杜鹃藤蔓。是哑女阿秀!她脸上沾着泥土,眼神坚定,手中的柴刀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汁液。她拉着李承道,指了指通道深处的一个隐蔽出口,又用手指在地上写下“跟我走”三个字。

李承道来不及多想,跟着阿秀冲进通道。身后的村民还在追赶,烟雾中传来周崇山的怒吼:“抓不住他们,你们都得去给杜鹃神献祭!”阿秀带着他们七拐八绕,最终从一个位于山壁的狭小洞口钻了出去,外面正是村外的废弃药庐。

药庐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暂时压制了杜鹃毒素的作用。阿秀关上洞口的伪装,从怀里掏出一块布,上面用木炭写着一行字:村长用活人献祭,操控亡魂,我知道解毒方,也知道他的秘密。她写完,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外面的杜鹃林,眼中露出刻骨的仇恨。

李承道看着阿秀,又看了看身边脸色苍白的林婉儿和赵阳,心中明白,这场与血萼杜鹃相关的阴谋,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而他们现在,不仅要破解杜鹃的毒性和古墓的诅咒,还要提防村长的追杀,更要弄清楚,这个突然出现的哑女阿秀,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药庐外的雾气越来越浓,血萼杜鹃的甜香在夜风中飘散,像是死神的召唤,预示着一场更加凶险的博弈即将开始。

废弃药庐的木门被牢牢拴住,缝隙里透进的雾气带着刺骨的寒意。阿秀点燃了墙角的油灯,昏黄的光线下,药庐内杂乱地堆放着干枯的草药和破旧的药罐,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草药图谱,其中一幅画着的血萼杜鹃,根部竟缠绕着人形轮廓,看得人头皮发麻。

林婉儿取出药篓里的药材,快速配了一副醒神汤,给李承道和赵阳各递了一碗。“师父,周崇山的烟硝里加了强效致幻剂,和杜鹃毒素叠加,能让人陷入最深的恐惧,刚才你差点被幻象操控。”她一边说,一边用银针扎破自己的指尖,将鲜血滴在一碗清水中,“这是验毒法,若水中出现黑色沉淀,就说明周围有残留的毒素。”

果然,鲜血滴入水中后,很快凝结成细小的黑色颗粒。阿秀见状,立刻从墙角的药堆里翻出几株墨绿色的草药,比划着让林婉儿用这些草药煮水。林婉儿认出那是“解魂草”,专门克制锁魂草的毒性,心中不由多了几分信任。

李承道喝完醒神汤,脸色渐渐恢复。他看着阿秀,开门见山:“你家人是被周崇山所杀?他用活人献祭血萼杜鹃,到底是为了什么?”阿秀拿起木炭,在地上快速写道:村长要续命,血萼杜鹃吸够百人精血,花瓣能让人增寿,我爹娘反抗,被他灌毒致哑后灭口,我逃了出来,藏在山里。

她写完,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疤痕,都是被杜鹃藤蔓划伤的痕迹。“你怎么知道古墓的秘密?又怎么找到我们的?”林婉儿追问,眼神中仍带着一丝警惕。阿秀指了指墙上的草药图谱,又写下:我爹娘是守墓人,懂杜鹃药性,图谱是先祖传的,我能感应到杜鹃的气息,跟着你们进了山。

赵阳坐在一旁,抱着罗盘沉默不语。刚才在古墓中被活尸惊吓的恐惧还未散去,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突然,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惊恐:“师父,不对劲!罗盘的指针……指着赵阳!”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一直沉默站在角落的“赵阳”。他低着头,头发遮住了脸,肩膀微微颤抖,听到这话,缓缓抬起头,嘴角竟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像是两个黑洞,皮肤下隐隐有东西在蠕动,正是杜鹃根须的痕迹。

“你不是赵阳!”林婉儿瞬间反应过来,手中的银针立刻射了出去,正中“赵阳”的眉心。“赵阳”惨叫一声,身体剧烈抽搐,皮肤快速变黑、融化,最终化为一滩暗红色的黏液,黏液中钻出无数细小的杜鹃根须,在地上扭曲着,像是要寻找新的宿主。

李承道桃木剑一挥,剑气将根须斩断,根须落在地上,很快就失去了活性。“是傀儡术!”他脸色凝重,“用杜鹃毒素混合活人精血,炼制出的替身傀儡,不仅外形与真人无异,还能模仿对方的言行,用来潜伏和暗杀。”他看向阿秀,“真赵阳被掳走了,应该还在古墓里,周崇山想用傀儡替换他,趁机接近我们,夺取破解杜鹃诅咒的方法。”

阿秀的脸色也变了,她在地上写道:古墓深处有个血池,是杜鹃的核心,村长把重要的人质都关在那里。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血池里的水是用活人精血和毒素混合的,能加速杜鹃生长,也能操控傀儡和活尸。

李承道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现在兵分两路。婉儿,你带着阿秀去古墓救赵阳,顺便取血池旁的龙涎土,那是破解杜鹃毒性的关键。我去引开周崇山和村民,给你们创造机会。”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雕刻着复杂纹路的破邪符,递给林婉儿,“这符能抵挡三次杜鹃毒素的攻击,血萼杜鹃的弱点不在花,而在血池下骸骨堆里的母根,找到母根,才能彻底切断操控源。”

林婉儿接过符,郑重地点点头:“师父保重,我们一定救出赵阳,毁掉母根。”阿秀也握紧了手中的柴刀,眼神坚定地看着林婉儿,示意自己会全力配合。

临行前,李承道又叮嘱道:“周崇山精通阴门步法,擅长用毒和幻术,你们一定要小心。阿秀,我知道你藏着秘密,但眼下救赵阳要紧,若你敢耍花样,我定不饶你。”阿秀身体一僵,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夜色正浓,李承道故意在村外制造动静,桃木剑劈砍树木的声响和符箓爆炸的光芒很快吸引了周崇山的注意。周崇山果然带着大部分村民追了出来,他手持一把淬了毒的弯刀,眼神阴鸷:“李承道,你以为能逃得掉吗?今天就让你成为杜鹃神的祭品!”

李承道冷笑一声,转身就往深山跑:“周崇山,有本事就来追我,看看你的杜鹃神,能不能救你的命!”他一边跑,一边撒下特制的引魂粉,这种粉末能吸引被操控的亡魂和活尸,很快,身后就传来了村民的惨叫和亡魂的嘶吼声。

与此同时,林婉儿和阿秀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潜入了古墓。墓道里的杜鹃藤蔓比之前更加茂盛,红色的花瓣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空气中的腥气也更浓了。阿秀似乎对古墓的地形很熟悉,带着林婉儿七拐八绕,避开了几处隐藏的陷阱。

走到墓道尽头,眼前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着诡异的符文。阿秀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玉佩,贴在石门上,符文瞬间亮起红光,石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墓室,墓室中央有一个圆形的血池,血池里的水泛着暗红色的光,无数杜鹃根须从池底伸出,在水中摇曳。

血池旁的石柱上,绑着昏迷的赵阳,他的手腕被割开,鲜血顺着石柱流入血池,滋养着里面的杜鹃根须。赵阳的身边,还绑着几个村民,都是之前反抗周崇山的人,他们面色惨白,气息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赵阳!”林婉儿轻呼一声,刚要上前,却被阿秀拦住。阿秀指了指血池中央,林婉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血池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杜鹃花苞,花苞呈深紫色,上面布满了血管状的纹路,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那就是母根孕育的花王,”阿秀在地上写道,“必须先毁掉它,才能救赵阳,否则一旦花王开放,我们都会被操控。”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墨绿色的液体,“这是我爹娘留下的毒酒,能腐蚀杜鹃的根须,我们趁机靠近,毁掉花王。”

林婉儿没有多想,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向血池靠近。血池里的根须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疯狂地舞动起来,朝着两人袭来。林婉儿挥刀斩断根须,根须被斩断后,流出暗红色的汁液,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就在她们快要靠近石台时,阿秀突然从背后掏出一根特制的绳索,猛地缠住了林婉儿的手腕。林婉儿猝不及防,被绳索牢牢捆住,瓷瓶掉在地上,墨绿色的液体洒了一地,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你干什么?”林婉儿又惊又怒,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阿秀缓缓转过身,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痴迷。她看着血池中央的花王,眼神灼热,用木炭在地上写道:周崇山只是我的棋子,我要让花王开放,用108个活人的精血,复活我的先祖——血萼杜鹃的培育者!

林婉儿心头一震,终于明白阿秀的真实目的。“那些村民,那些失踪的人,都是你故意引导周崇山去抓的?你一直在利用我们!”阿秀没有否认,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她走到血池边,伸出手,血池里的根须温顺地缠绕上她的手臂,像是在欢迎她的到来。

被绑在石柱上的赵阳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急得大喊:“林师姐!小心!”他拼命挣扎,手腕上的伤口撕裂,鲜血喷涌而出,滴入血池后,血池里的根须更加疯狂地舞动起来,花王的花苞也开始缓缓绽放,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花瓣。

林婉儿看着逐渐开放的花王,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一旦花王完全开放,不仅她和赵阳会死,整个杜鹃坞的人都会成为血萼杜鹃的祭品。她拼命扭动手腕,想要挣脱绳索,目光在周围快速扫视,寻找脱身的机会。而阿秀则站在血池边,仰着头,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像是在迎接某种神圣的仪式。

血池中的暗红色雾气愈发浓烈,甜腻的香气像无形的锁链,缠绕着林婉儿的四肢百骸。她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在幻境与现实间剧烈拉扯,眼前竟浮现出自己被杜鹃根须缠绕、精血被吸食殆尽的恐怖画面。

“不能睡!”林婉儿狠狠咬破舌尖,剧痛让她瞬间清醒。她盯着手腕上的特制绳索——那绳索是用杜鹃藤蔓混合锁魂草纤维编织而成,越挣扎勒得越紧,藤蔓的倒刺已经刺入皮肤,渗出的鲜血被绳索快速吸收,让它变得更加坚韧。

阿秀站在血池边,双臂张开,任由无数杜鹃根须缠绕上她的身体。那些根须像是有生命的触手,顺着她的衣袖、领口钻进体内,她的皮肤下凸起一条条蠕动的痕迹,脸色却愈发红润,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期待。“先祖,我来帮你觉醒了……”她用嘶哑的嗓音低语,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刺耳又诡异。

血池中央的花王已经完全绽放,花瓣呈深紫色,上面的血管状纹路突突跳动,像是在呼吸。花王的花蕊中,竟缓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身着古老的服饰,面容被雾气笼罩,看不清模样,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阴气。

被绑在石柱上的赵阳急得双目赤红,他感受到花王散发的阴气越来越强,那些被囚禁在古墓中的亡魂开始躁动,墓室里充斥着凄厉的哭喊声。“林师姐!用师父给的破邪符!”他大喊着,拼命扭动身体,想要挣脱绳索,“我来引动亡魂,帮你争取时间!”

林婉儿闻言,立刻用被捆住的手腕摸索着腰间的破邪符。指尖触到符纸的瞬间,破邪符突然爆发出金色的光芒,光芒顺着绳索蔓延,缠绕在上面的杜鹃藤蔓发出“滋啦”的惨叫,迅速枯萎收缩。她趁机用力一挣,绳索应声断裂,手腕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挣脱束缚的瞬间,林婉儿毫不犹豫地抽出桃木匕首,朝着阿秀的后背刺去。阿秀反应极快,身体猛地一侧,匕首擦着她的肩膀划过,带出一抹暗红色的血液。血液滴落在地,立刻长出几株细小的血萼杜鹃,阿秀转头看向林婉儿,眼神冰冷刺骨:“碍事的东西,既然你想死,我就先吸尽你的精血!”

她抬手一挥,血池中的杜鹃根须像是得到了指令,疯狂地朝着林婉儿袭来。根须上的毒刺闪烁着寒光,一旦被刺中,就会立刻被毒素侵蚀。林婉儿手持桃木匕首,灵活地躲闪着根须的攻击,同时将破邪符贴在匕首上,符纸燃烧的金光让根须不敢靠近。

赵阳此时已经咬破了手指,将鲜血抹在罗盘上,口中念念有词。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发出耀眼的蓝光,墓室里的亡魂受到感召,纷纷化作一道道黑色的影子,朝着阿秀和花王扑去。“这些亡魂都是被你们残害的无辜之人,今日就让他们讨回公道!”赵阳嘶吼着,嘴角溢出鲜血,强行引动亡魂让他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反噬。

亡魂的攻击让阿秀猝不及防,她操控的杜鹃根须既要抵挡林婉儿的攻击,又要应对亡魂的突袭,顿时陷入了被动。林婉儿趁机靠近血池,想要毁掉花王,却被突然出现的人形轮廓拦住了去路。那轮廓散发着强大的阴气,伸出枯瘦的手就朝她抓来,指尖带着刺骨的寒意。

“是阿秀的先祖!他的魂魄已经与花王融为一体!”林婉儿心中一惊,连忙后退。就在这时,墓室的石门突然被炸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正是李承道。他的青布道袍沾满了血迹,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在引开周崇山的过程中受了重伤,但手中的桃木剑依旧泛着金光。

“婉儿,赵阳,我来了!”李承道大喊一声,桃木剑一挥,剑气斩断了几根缠绕向林婉儿的根须。他看到血池中的花王和人形轮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周崇山只是个幌子,你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阿秀见李承道到来,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李道长,好久不见。当年你师兄就是想阻止我先祖觉醒,才被杜鹃藤蔓吞噬,今日你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李承道心中一震,当年师兄惨死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他强压下心中的悲痛,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当年没能阻止你们,今日我定要替天行道,毁掉这邪恶的杜鹃母根!”他转头对林婉儿和赵阳喊道,“母根在血池下的骸骨堆里,只有毁掉母根,才能彻底消灭他们!”

话音刚落,李承道纵身跃起,桃木剑直指花王中的人形轮廓。人形轮廓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伸出双手缠住了桃木剑,两人在空中激烈缠斗起来。林婉儿则趁机跳进血池,血池中的水粘稠如血,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根须不断从池底袭来,她用桃木匕首一一斩断,朝着池底的骸骨堆靠近。

赵阳继续引动亡魂,死死缠住阿秀,让她无法去支援花王。阿秀被亡魂缠得焦头烂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突然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花王上。花王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人形轮廓的力量大增,一掌将李承道拍飞出去。

李承道重重地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双腿被突然钻出的杜鹃根须缠住了。阿秀冷笑一声,一步步走向他:“李道长,你的师兄当年就是这样被我先祖吞噬的,你也安心去吧!”

就在这危急时刻,林婉儿终于抵达血池底部的骸骨堆。骸骨堆中央,埋着一根粗壮的黑色根茎,正是血萼杜鹃的母根,根茎上布满了血管状的纹路,与花王相连。林婉儿毫不犹豫地将破邪符贴在木根上,然后举起桃木匕首,狠狠地刺了下去。

“不要!”阿秀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想要冲过去阻止,却被赵阳引动的亡魂死死拦住。破邪符燃烧的金光顺着母根蔓延,母根发出“滋滋”的声响,开始快速枯萎。花王中的人形轮廓也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在金光中逐渐消散。

李承道趁机斩断缠绕在腿上的根须,挣扎着起身,桃木剑再次刺向花王。剑刃穿透花王的瞬间,花王突然爆炸,无数花瓣四散飞溅,每一片花瓣都带着剧毒。林婉儿和赵阳连忙用衣袖遮挡,而阿秀则被爆炸的冲击波击中,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母根被毁,血池中的水开始快速干涸,杜鹃根须失去了活力,纷纷枯萎脱落。那些被操控的亡魂得到了解脱,化作一道道青烟,渐渐消散在墓室中。阿秀趴在地上,身体开始快速腐烂,皮肤下的杜鹃根须疯狂地扭动,却再也无法维持她的生命。

“不可能……我怎么会输……”阿秀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最终化为一堆白骨,白骨上长出几株细小的血萼杜鹃,但很快就失去了生机,枯萎死亡。

李承道走到骸骨堆旁,看着已经彻底枯萎的母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林婉儿和赵阳也走到他身边,三人都已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赵阳看着地上的白骨,小声道:“师父,危机终于解除了吗?”

李承道摇了摇头,眼神凝重地看向墓室的深处:“还没有。阿秀的先祖虽然消散了,但母根的能量已经渗透到了整个杜鹃坞的土地里,而且……”他顿了顿,袖口不小心滑落,露出了半枚暗红色的杜鹃花纹身,“我总觉得,这一切还没有结束,真正的恐怖,或许还在后面。”

就在这时,墓室的地面突然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缝,无数细小的杜鹃幼苗从裂缝中钻出。林婉儿脸色一变:“不好!母根还有残留的能量,它在快速繁殖!”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知道,这场与血萼杜鹃的战斗,并没有真正结束,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降临。

墓室的震动愈发剧烈,墙壁上的裂缝如蛛网般蔓延,无数细小的血萼杜鹃幼苗从裂缝中钻出,嫩茎上带着猩红的汁液,像是无数只贪婪的小嘴,朝着三人的方向蠕动。空气中的甜香变得浓烈刺鼻,混合着腐朽的腥气,让人头晕目眩。

李承道强撑着受伤的身体,桃木剑在身前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剑气斩断了靠近的幼苗。“这些不是普通的幼苗,是母根残留的怨念所化,一旦扎根,整个杜鹃坞都会被吞噬!”他脸色凝重,左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滴落在地,竟被幼苗瞬间吸收,幼苗的生长速度陡然加快。

林婉儿从药篓里掏出所有的解魂草和艾草,点燃后撒向四周。烟雾弥漫中,幼苗的生长速度变慢,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师父,这样不是办法,幼苗太多了,我们的草药撑不了多久!”她大喊着,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每一次挥刀都牵扯着剧痛。

赵阳的脸色苍白如纸,强行引动亡魂让他的灵力透支严重,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但他还是握紧罗盘,咬破舌尖,将精血滴在罗盘中央:“师父,我能感应到母根的核心残魂藏在墓室最深处的石壁后!只要毁掉它,这些幼苗就会失去活力!”

罗盘的指针突然定格,指向墓室西北角的石壁。那面石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符文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与幼苗身上的汁液颜色一模一样。李承道眼神一凛:“婉儿,你掩护赵阳,我去毁掉残魂!”

他纵身跃起,桃木剑上贴满了黄符,剑气裹挟着符纸的金光,狠狠劈向石壁。“轰隆”一声巨响,石壁应声碎裂,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穴。洞穴中传来凄厉的嘶吼声,一股比之前更浓烈的阴气喷涌而出,无数粗壮的杜鹃根须从洞穴中伸出,朝着李承道缠绕而来。

“是先祖的残魂!他还没消散!”阿秀的白骨突然动了起来,白骨上的细小幼苗快速生长,缠绕着白骨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骨架形态,朝着洞穴走去。“先祖,我来助你!”骨架发出嘶哑的声音,与洞穴中的嘶吼声呼应,根须的攻击变得更加猛烈。

林婉儿手持桃木匕首,死死守住洞穴入口,不让根须靠近赵阳。赵阳则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蓝光,与罗盘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屏障,将洞穴中的阴气暂时挡在外面。“师父,快!我只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李承道闻言,不再犹豫,纵身跳进洞穴。洞穴深处一片漆黑,只有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颗暗红色的珠子,珠子周围缠绕着无数细小的根须,正是母根的核心残魂所化。珠子散发着强大的阴气,李承道刚靠近,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体内的灵力都变得滞涩起来。

“当年我师兄就是被你所害,今日我替他报仇!”李承道眼中寒光一闪,桃木剑全力刺向珠子。珠子突然发出耀眼的红光,一道人形轮廓从珠子中浮现,正是阿秀的先祖。他伸出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桃木剑,嘴角咧开诡异的笑容:“小小道士,也敢妄谈报仇?当年你的师兄,可是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养料!”

李承道心中一震,师兄当年的死因果然另有隐情。但他没有时间细想,体内灵力全力运转,桃木剑上的金光越来越盛。“不管当年如何,今日你残害无数无辜之人,我定要让你魂飞魄散!”

两人在洞穴中激烈缠斗,金光与红光不断碰撞,洞穴的震动更加剧烈。林婉儿在洞口奋力抵挡着根须和白骨的攻击,身上又添了好几道伤口。赵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蓝光屏障渐渐变得稀薄,随时都可能破碎。

就在这时,李承道突然想起师兄临终前留下的遗言:“血萼杜鹃,花叶相生,花毒叶解,叶毒花解……”他心中一动,看向石台上的珠子,珠子周围的根须上,竟长着几片翠绿的叶子,与血红色的根须形成鲜明对比。

“原来如此!母根的弱点是它自己长的叶子!”李承道大喊一声,放弃了直接攻击珠子,转而伸手去摘那些翠绿的叶子。阿秀的先祖见状,脸色大变,疯狂地攻击李承道:“住手!你敢毁我的本命叶!”

李承道不顾身上的伤势,奋力摘下一片叶子。叶子刚入手,就发出耀眼的绿光,洞穴中的阴气瞬间减弱。他将叶子贴在桃木剑上,剑刃瞬间爆发出强烈的绿光,朝着珠子刺去。这一次,人形轮廓再也无法抵挡,被绿光穿透,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消散。

珠子失去了人形轮廓的支撑,开始快速收缩,最终化为一滩暗红色的汁液,渗透进石台中。洞穴中的根须失去了活力,纷纷枯萎脱落。外面的幼苗也停止了生长,渐渐化为灰烬。

阿秀的白骨失去了支撑,轰然倒塌,彻底没了动静。墓室的震动终于停止,空气中的甜香和腥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通风口照进墓室,带来一丝暖意。

三人瘫坐在地上,疲惫不堪。赵阳看着手中的罗盘,指针终于恢复了平静,忍不住笑了起来:“终于……结束了。”

林婉儿却摇了摇头,眼神凝重地看着洞穴深处:“还没有。”她指着石台上,那里竟又长出了一株细小的血萼杜鹃幼苗,幼苗的花瓣是纯黑色的,散发着淡淡的阴气。“母根的核心残魂虽然被毁掉了,但它的怨念已经融入了杜鹃坞的土地,只要还有怨念存在,它就会再次生长。”

李承道站起身,走到石台前,看着那株黑色的幼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卷起衣袖,露出半枚杜鹃花纹身,纹身竟然与黑色幼苗的纹路一模一样。“这纹身,是当年我师兄给我纹的,他说能抵御血萼杜鹃的毒性。现在我才明白,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成为母根的养料,这纹身是他留下的线索,也是他对我的警示。”

他伸手摘下黑色幼苗,幼苗刚入手,就化作一道黑气,钻进了他的纹身中。李承道的脸色一阵苍白,随即恢复正常。“我已经将它的怨念封印在纹身中,只要我活着,它就无法再次作恶。”他看着林婉儿和赵阳,“杜鹃坞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人性中的贪婪和执念存在,血萼杜鹃就有可能再次复苏。”

三人走出古墓,杜鹃坞的雾气已经散去,阳光照耀在漫山的杜鹃花丛中,血红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村民们见危机解除,纷纷走出家门,看着满目疮痍的村子,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周崇山已经在之前的打斗中被亡魂反噬而死,他的尸体躺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身上长满了枯萎的杜鹃藤蔓。村民们埋葬了死者,烧毁了所有的血萼杜鹃,希望能彻底摆脱诅咒。

李承道三人离开了杜鹃坞,走在山路上,赵阳回头看向那片红色的花海,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还会回来吗?”

李承道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会的。只要那枚纹身还在,只要血萼杜鹃的怨念还没消散,我们就一定会回来。”他的袖口随风飘动,半枚杜鹃花纹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在预示着,这场与血萼杜鹃的纠缠,还远远没有结束。

漫山的杜鹃花开得依旧灿烂,红色的花海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等待着下一个贪婪的人出现,等待着下一次的血色复苏。而李承道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路的尽头,只留下一段关于血萼杜鹃的恐怖传说,在山间流传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