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够吃好几顿了!”石柏川看着布袋里的野菜,虽然不是兔子肉,但心里也挺满足的。能和自家娘子一起在山里走走,说说话,挖挖野菜,好像比打到兔子还要开心。
“那咱们回家?”石柏川问道。
“回家!”谭清竹点点头,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回去的路上,石柏川坚持要背着谭清竹。“你走了一路,肯定累了。我背你,快。”
谭清竹脸一红,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这光天化日的,被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哎呀,客气啥!你是我娘子!”石柏川不由分说,蹲下身,“上来!听话!”
谭清竹看着他宽厚的后背,心里暖暖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趴了上去。
石柏川稳稳地站起身,把布袋和弓箭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双手托住谭清竹的腿弯,往前走。他的步伐稳健有力,后背宽阔而温暖。
谭清竹趴在他的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她把脸颊轻轻贴在他的后颈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阳光的味道,心里一片安宁。
“石大哥,你累不累?”她小声问道。
“不累!你这么轻,跟背了捆棉花似的!”石柏川瓮声瓮气地说,脚步却更快了些,“你看,这样是不是快多了?”
谭清竹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嗯,快多了。”
山风吹过,带来了松涛阵阵,也带来了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脉脉温情。
石柏川虽然没打着兔子野猪,但背上背着自家心心念念的娘子,布袋里装着娘子亲手挖的野菜,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开心。他觉得,今天这趟山,没白来。就算以后天天来挖野菜,只要能背着清竹,他也心甘情愿。
夕阳的余晖给小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石柏川背着谭清竹,脚步轻快地进了院门。他小心翼翼地把谭清竹放下来,后者脸颊微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伸手接过了他背上那个沉甸甸的、装满了野菜的布袋。
“快进屋歇着,我去烧水。”石柏川憨憨地笑着,卸下弓箭柴刀,就直奔灶台。
谭清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甜滋滋的。虽然没打到野味,但这满满一袋的野菜,也是他们一下午的收获。她走进屋,把野菜倒在干净的竹筛里,开始仔细地挑拣、清洗。
荠菜要摘去黄叶和根须,马齿苋则要掐掉老梗,蕨菜需要用沸水焯过才能去除苦涩……谭清竹手脚麻利,很快就将各类野菜分门别类处理干净。
石柏川烧好了热水,提着水壶进来,见谭清竹已经将野菜打理得井井有条,忍不住又夸:“清竹,你真能干!这么快就弄好了。”
“这有什么难的。”谭清竹微微一笑,“今晚咱们就吃野菜宴!荠菜可以做个荠菜蛋花汤,马齿苋焯水后凉拌,蕨菜嘛,和你昨天剩下的一小块腊肉一起炒,肯定香!”
“好!好!都听你的!”石柏川听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那我能做点啥?我烧火还是劈柴?”他撸起袖子,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谭清竹想了想:“你帮我把那个陶罐洗干净,等会儿用来腌渍一些野苋菜,留着明天吃。”
“欸!没问题!”石柏川领了任务,高高兴兴地去洗陶罐了。
厨房里很快就忙碌起来。谭清竹掌勺,石柏川负责烧火和“打下手”——虽然这个下手经常帮倒忙。
先是做荠菜蛋花汤。谭清竹将处理好的荠菜切碎,等锅里的水烧开,撒入荠菜,又磕了两个鸡蛋,用筷子搅匀,准备倒入锅中。
“清竹,我来我来!倒鸡蛋我最拿手!”石柏川在一旁看得手痒,自告奋勇。
谭清竹有些不放心,但看他一脸期待,还是把碗递了过去:“慢点倒,边倒边用筷子搅。”
“知道知道!”石柏川接过碗,深吸一口气,眼神专注地盯着沸腾的锅。然后,他猛地一扬手,将碗里的蛋液“哗啦”一下,一股脑儿全倒了进去!
动作快、准、狠!就是……没怎么搅拌。
谭清竹:“……”
锅里瞬间浮起一大块完整的蛋饼,边缘还有些地方因为倒得太急,溅到了锅壁上,烤得焦黄。
石柏川看着锅里那块“巨大”的蛋饼,又看看谭清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呃……清竹,这个……它自己想抱团儿……”
谭清竹扶额,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石大哥,你这是在煮荷包蛋呢,还是在摊鸡蛋饼?”
“我……我想做蛋花来着……”石柏川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谁知道它这么不配合。要不,我用锅铲把它搅碎?”说着就要动手。
“别别别!”谭清竹连忙拉住他,“就这样吧,荠菜鸡蛋饼汤,也挺好的,好歹是整块的鸡蛋,吃着过瘾!”她怕石柏川越帮越忙,把一锅汤搅成浆糊。
石柏川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对对对!这样更好!有鸡蛋饼吃!”
接下来是凉拌马齿苋。这个简单,焯水后过凉水,挤干水分,加入蒜泥、醋、盐和一点点香油拌匀就行。谭清竹手脚麻利,很快就拌好了一小碟,翠绿可人,散发着清香。
石柏川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趁谭清竹不注意,偷偷伸出手指,想拈一根尝尝。
“啪!”谭清竹眼疾手快,拍了他一下手背。“洗手了没就偷吃?去,把手洗干净!”
石柏川委屈地缩回手,嘟囔道:“就尝一小口嘛……”但还是乖乖地去洗手了。
最后是炒蕨菜腊肉。这可是道硬菜!谭清竹将蕨菜切段,腊肉切片。锅里热油,先放入腊肉煸炒出香味和油脂,然后加入蕨菜大火快炒。
厨房里顿时香气四溢,腊肉的醇厚和蕨菜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勾得人食欲大开。
石柏川在一旁负责添柴,火舌舔舐着锅底,映得他脸上红扑扑的。他使劲吸了吸鼻子:“好香啊!清竹,你这手艺,比镇上饭馆的厨子还好!”
“就你嘴甜。”谭清竹嘴上嗔怪,心里却美滋滋的。她翻炒了几下,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准备起锅装盘。
“我来端!我来端!”石柏川眼疾手快,拿起旁边的盘子就递过去。
谭清竹刚把菜盛进盘子里,石柏川就迫不及待地想端走。谁知他手被锅底烫了一下,“哎呀”一声,手一抖,盘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盘子摔碎了,里面的蕨菜炒腊肉也撒了一地。
空气瞬间凝固了。
石柏川僵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狼藉,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他看看地上的菜,又看看谭清竹,嘴唇动了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圈都有点红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滑了……对不起清竹……”
谭清竹也愣住了,看着地上那摊她辛苦炒好的菜,心里确实有点心疼。那可是他们唯一带点荤腥的菜了。
但是,当她看到石柏川那副快要哭出来的委屈样子,心里的那点心疼和失落,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她走上前,轻轻拉住石柏川的手,查看他被烫到的地方:“手怎么样?烫坏了没有?”
石柏川的手背确实红了一小块。他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我没事……菜……”
“没事没事,菜没了就没了,明天咱们再挖野菜,再做。”谭清竹拍了拍他的胳膊,柔声安慰道,“下次小心点就是了。碎碎平安嘛。”
她捡起地上的碎盘子,又拿来扫帚和簸箕,开始清理地上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