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川河畔的月色格外明亮,银辉洒在潺潺流水上,泛起粼粼波光。上官雪愣愣的站在河畔,身上那件现代风格的洁白长裙,在这个平安时代的京都显得格格不入。她的灵力在上一个世界与恶鬼激战已经消耗殆尽了,此时的她还没完全适应现在的环境。
\"这里就是我穿越的第二站——日本平安京时代吗?而且还是那个拥有赫赫有名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存在的时期?\" 上官雪轻声呢喃道。
师父玉清真人委派她追捕从地府逃窜至各个时空的恶鬼,这本不是她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但在上个世界,那只强大的恶鬼临死前的反扑让她灵力尽失,现在她不过是个穿着奇装异服的普通少女,被困在平安时代的日本。
一阵冷风吹过,上官雪打了个寒颤。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强大,古老,充满妖气。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里面有她的符篆,心中警铃大作。
“哟,这是哪家的小姐,穿着如此特别的衣裳?”
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而充满磁性。上官雪猛地转身,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红发男子站在月光下。他身着华丽的和服,敞开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腰间挂着酒葫芦。最令人心惊的是他头顶那对若隐若现的鬼角,以及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睛。
酒吞童子。即使没有灵力,上官雪也能认出这位传说中的鬼王。
“我只是……”上官雪强装镇定,“只是出来游玩迷路了……告辞啦!”说着便打算开溜。
酒吞童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奇怪的白色长裙,纤细的身材,长相异常灵动美丽。他向前迈了一步,上官雪便后退一步,脚跟已触及河水。
“不必害怕,”鬼王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我只是对你很感兴趣。这样的服饰,这样的气质...你不是这里的人,对吗?”
上官雪没有回答,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脱身之法。没有灵力,她在这个妖怪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
“跟我回大江山吧,”酒吞童子又逼近一步,“我会好好...招待你。”
就在上官雪准备拼死一搏时,两道符咒突然从远处射出,落在她与鬼王之间,形成一道屏障。
“酒吞童子,休得伤人!”
两名阴阳师从暗处现身,手持符咒和念珠,神情紧张却坚定。
酒吞童子啧了一声,似乎对被打扰感到不悦,却也没有立即发作。他看了眼严阵以待的阴阳师,又看向上官雪,猩红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一个月,”鬼王突然说道,目光锁定在上官雪身上,“一个月后的今晚,我会来带你走。”
说完,他大笑一声,化作一阵红雾消失在原地。上官雪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两名阴阳师赶忙上前扶住她。
“小姐,你没事吧?你怎么会独自在此,还遇上那位鬼王?”
上官雪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解释。难道要说自己是来自未来的捉鬼师,专门追捕逃窜的恶鬼?在这个时代,她可能被当作疯子或妖怪处理。
“我...我迷路了,”她最终选择了一个简单的解释,“从海外来的,与家人走散了。”
年长的阴阳师同情地点点头:“既然如此,不如先随我们回贺茂府上。我父亲是朝廷最尊重的阴阳师,定会为你提供庇护。”
上官雪感激地接受了提议。她现在确实无处可去,更何况还有一个鬼王扬言一个月后要来带走她。
路上她才知道,这两人一个是贺茂忠行的公子贺茂保宪,一个则是未来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贺茂忠行是个和蔼的中年人,听了两人的叙述后,欣然同意让上官雪暂住府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上官雪逐渐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生活,但她从未忘记酒吞童子的威胁。她拼命研究当地的妖怪知识和阴阳术,希望找到自保之法。
月圆之夜再次降临。
上官雪坐在窗前,心神不宁。按照酒吞童子的说法,他今晚就会来。贺茂府上加强了结界和守卫,但她不确定这能否挡住那位传说中的鬼王。
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贺茂府,灯笼尽数熄灭,结界发出刺眼的闪光后碎裂开来。
“他来了!”有弟子惊呼道。
上官雪抓起她这些天来准备的符咒——虽然无法注入灵力,但或许能唬人一时。她刚冲出房间,就看到庭院中站着那个红发鬼王,周围倒着几名试图阻止他的阴阳师。
“准时赴约,”酒吞童子对她咧嘴一笑,“准备好跟我回大江山了吗?”
上官雪将符纸掷出,但它们只是无力地飘落在地。酒吞童子大笑起来,一步跨到她面前,轻松地将她拦腰抱起。
“放开我!”上官雪挣扎着,拳头砸在鬼王坚如磐石的胸膛上。
“省点力气吧,小美人,”酒吞童子毫不在意她的反抗,“今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安倍晴明跑了过来,对酒吞童子发起了攻击,他面色凝重地吼道:“酒吞童子,放下她!”
鬼王只是嗤笑一声:“阴阳师小子,你要觉得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晴明并没有畏惧,可现在的他根本不是酒吞童子的对手,所有的攻击都被一一化解。
酒吞童子轻蔑地冷哼了一声,纵身一跃,带着上官雪消失在夜空中。
大江山鬼族的领地与上官雪想象的完全不同。不是阴森恐怖的山洞,而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宫殿,坐落在云雾缭绕的山巅,气势恢宏却不失雅致。
酒吞童子将她带到一间宽敞的和室,室内布置精美,丝毫看不出是鬼王的居所。
等到她从昏迷中再次醒来时,就见不远处的大殿里,酒吞童子在和一群女妖歌舞升平,很多被抓来的少女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想救她们,可灵力尽失的自己连自保都困难,她无奈地叹息着,为那些女孩,也是为自己。
也不知何时,酒吞童子居然出现了,他微笑着说道:“你醒了?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房间,别试图逃跑,山里有很多...饥饿的小鬼,他们可不像我这样怜香惜玉。”
上官雪抱紧双臂,强作镇定:“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如果要吃我,何不当时就下手?”
酒吞童子凑近她,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如此特别的美人,直接吃了多可惜。先留在我身边,暖我的床,等我玩腻了再考虑吃不吃。”
上官雪猛地拍开他的手:“休想!”
鬼王不怒反笑:“有脾气,我喜欢。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接下来的日子里,上官雪被软禁在房间中,除了送饭的小妖外,只见得到酒吞童子。鬼王每晚都会来找她,让她陪自己喝酒,讲述各地的见闻。
直到有一晚,上官雪在描述中土风光时,酒吞童子突然坐直了身体。
“你去过中土?”他惊讶地问,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兴趣。
上官雪这才意识到,这个时代的日本对大唐文化极为推崇。她谨慎地回答:“是的,我就是从中土过来的。”
酒吞童子顿时兴致勃勃:“告诉我更多!那里的皇帝真的住在黄金宫殿中吗?他们的酒有没有我们的清酒醇美?听说那里的诗人能写出让樱花提前绽放的诗句,是真的吗?”
上官雪被他一连串问题问得愣住,没想到这位鬼王对中土文化如此痴迷。她斟酌着讲述了一些唐代的风土人情,谨慎地避免透露太多时代细节。
酒吞童子听得入神,时不时提出更多问题。那晚,他直到天快亮才离开,临走前还说:“明天继续讲,小美人。你比那些只会瑟瑟发抖或谄媚讨好的女人有趣多了。”
自此,酒吞童子不再提让她暖床的事,而是每天来听她讲述中土的故事、文化和传说。上官雪发现,这位鬼王虽然残忍嗜杀,却有着惊人的好奇心和智慧,对中土文化的了解甚至超过许多日本人。
“你为什么对中土如此感兴趣?”有一天,她忍不住问道。
酒吞童子饮下一口酒,目光遥远:“很久以前,我遇到过一位从中土来的僧人。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害怕或厌恶我,而是与我论道三日,讲述了许多那边的故事。”他轻笑一声,“最后我放他走了,连我的小鬼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上官雪注视着月光下的鬼王,突然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孤独。统治众鬼,被人类畏惧,想必也是寂寞的吧。
第二日,酒吞童子离开了大江山,不知道去了哪里,上官雪对他的行踪已经大致有了了解,也盘算着逃出去的方法。
可就在她准备实施逃跑计划的时候,却被一个女妖抓住了,她用一种憎恶至极的眼神看着她,冰冷的手指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要抢走酒吞童子。
灵力尽失的上官雪毫无反抗之力,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气息出现了!
视野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酒吞童子罕见的紧张表情。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寝殿中,脖子已经过敷药包扎。她尝试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酒吞童子坐在一旁,面色阴沉得可怕:“袭击你的女妖再也不会出现了,不过你的嗓子……。”他握紧拳头,“暂时可能无法说话了。”
上官雪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鬼王会为她主持公道。
更令人惊讶的是,酒吞童子接着说:“我已经通知贺茂家,今晚就送你回去。”
上官雪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酒吞童子避开她的目光,语气几乎可以算是...温柔?
他叹了口气:“在你恢复之前,还是回人类那里更安全。”
那天晚上,酒吞童子果然将她送回了贺茂府。晴明惊讶地接收了失声的上官雪,对鬼王的行为感到十分困惑。
“好好照顾她,”酒吞童子离开前命令道,猩红的眼睛中有着不容错辨的关切,“我会来检查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酒吞童子果真时常来访,有时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贺茂家庭院,有时则只是远远地站在阴影中。上官雪的声音逐渐恢复,但过程缓慢。
“还是这副破锣嗓子?”有一次,酒吞童子在她尝试说话后调侃道,但眼神中没有丝毫嘲弄,只有担忧。
另一天,他带来了一瓶据说是对疗伤有奇效的妖族秘药:“试试这个,虽然是为妖怪配制的,但应该对人类也有效。”
上官雪服用后,果然感觉喉咙舒适了许多。她轻声说出谢谢,声音虽然沙哑,但已能成言。
酒吞童子看着她,突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快点好起来,小美人。我还是喜欢你能顶嘴的样子。”
这个动作和话语中的亲昵让上官雪心跳漏了一拍。她怔怔地看着鬼王,后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收回手,转身化作一阵红雾消失。
就在上官雪痊愈后没多久,灾难再次降临。
她的灵力恢复之后便开始去到处除妖,却被一只大妖怪盯上了,那妖怪趁她受了重伤,将她捉了回去。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宫殿里,被复杂的结界困住。面前站着一位美丽绝伦的男子,但身后舒展的九尾暴露了他的身份——玉藻前,日本传说中最着名的大妖之一。
玉藻前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便对上官雪产生了兴趣,甚至对她十分痴迷,以至于在被她拒绝之后做出了十分过激的行为。
他为了宣泄心中的愤恨,吸她的血,虐待她,让她的伤势变得更加严重,只为了驯服她,可她却是那么的倔强,死都不肯低头……
当晴明找到酒吞童子时,鬼王正在大发雷霆,因为他的几个手下刚刚报告了玉藻前抢夺地盘的消息。
“玉藻前抓走了雪,”年轻的阴阳师直言不讳,尽管面对盛怒中的鬼王让他面色苍白,“我需要你的帮助,酒吞童子。”
令人惊讶的是,酒吞童子立刻冷静下来,猩红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带路,阴阳师。”
两人暂时放下对立,一同追踪玉藻前的踪迹,好不容易才找到那隐藏着的宫殿。
“玉藻前,你给我出来!”酒吞童子大喝一声。
听到动静的玉藻前优雅地走出宫殿,面带讥笑:“哦?这不是大江山的鬼王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酒吞童子没有回答,直接发起攻击。玉藻前轻松挡下,九尾舒展,妖力澎湃:“愚蠢!你以为我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按照两人的计划,酒吞童子作为诱饵与玉藻前战斗,而晴明则偷偷潜入宫殿救下奄奄一息的上官雪。
“坚持住,雪,”晴明抱着生命垂危的上官雪,声音中有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我不准你死。”
上官雪在贺茂府上休养了整整半年才完全康复。期间,酒吞童子因与玉藻前一战也受了伤,不得不回大江山修养,但他仍时常偷偷来看望她,每次都会带些有助于恢复的灵药或宝物。
半年后,上官雪终于完全康复,灵力也恢复了。她亲自前往大江山感谢酒吞童子。
看到健康如初、面色红润的上官雪,酒吞童子难得地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看来你已经彻底好了,小美人。”
“多亏了你带来的药物,”上官雪微笑着回答,“谢谢你不顾危险救我。”
酒吞童子走近她,手指轻轻卷起她的一缕发丝:“那不如以身相许?”
上官雪拍开他的手,却带着笑意:“想得美,鬼王大人。”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由敌人逐渐变成了朋友。
之后的日子里,上官雪因为灵力的恢复,开始以伊势神宫大宫司的身份参与解决一些灵异事件。她与酒吞童子见面的机会少了,但每次相遇,都能感到彼此间那种难以言喻的牵绊在加深。
直到有一天,晴明带着重伤昏迷的上官雪再次找到酒吞童子。玉藻前回来了,而且更强大了。
“他又想要故技重施,”晴明艰难地解释,“我不能让他把雪带走...”
酒吞童子立即安排上官雪在大江山养伤,自己则前去迎战玉藻前。但这次,玉藻前的力量异常强大,甚至能暂时困住鬼王。趁此机会,玉藻前重伤了晴明,掳走了上官雪。
等酒吞童子脱困,救下晴明送回贺茂府后,立即开始搜寻上官雪的下落。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遇到了几个奇装异服的人。
为首的少年自称小狼,带着一个叫小樱的少女,还有两个名叫黑钢和法伊的男子,以及一只叫摩可拿的奇怪生物。他们的衣着让酒吞童子想起初遇时的上官雪。
沟通后得知,这群人来自异世界,正在寻找与他们失散的上官雪。双方目标一致,决定合作:由酒吞童子引开玉藻前,异世界团队趁机救出上官雪。
计划成功了。上官雪被救出后,等到她伤势恢复,众人又联手将玉藻前引至预设的阵法中,最终驱逐并消灭了附身玉藻前的恶鬼。为防止后患,她不得不给玉藻前致命一击。
一切结束后,酒吞童子以为终于可以向上官雪表明心意,邀请她做大江山的鬼后。然而上官雪却告诉他,八岐大蛇以及附身在它体内的最后一只鬼也被消灭了,她的任务已经完成。
酒吞童子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在上官雪的告别宴上,酒吞童子独自坐在角落喝着闷酒。他看着人群中笑语嫣然的上官雪,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年多的相处,他早已爱上了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勇敢少女,但他知道,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上官雪离开的那天,酒吞童子没有去送行,只是远远地站在山巅,望着她在这个世界的家的方向。他看见一扇发光的门凭空出现,上官雪与那些异世界旅人一一告别,最后看了一眼大江山的方向,步入门中。
门消失了,带走了他心爱的人。
从那天起,酒吞童子变了。他不再吃人,只因记得她说过不喜欢他身上的血腥味。他开始与安倍晴明合作,铲除为害人间的妖邪,只因那是她重视的事业。
岁月流逝,平安京已成传说,酒吞童子却依然守护着这片土地,等待着那个或许永远不会回来的少女。
千年时光如流水而过,世界早已面目全非。酒吞童子站在现代化东京的高楼顶端,猩红的眼睛注视着下方川流不息的车灯。安倍晴明的后代——如今也是个有名的阴阳师——站在他身旁。
“还在等她吗?”年轻的阴阳师问道。
酒吞童子没有回答,只是饮下一口酒。月光照在他依然英俊的脸上,那双看尽世间沧桑的眼睛深处,仍藏着一丝不灭的期待。
突然,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酒吞童子猛地抬头,望向东京塔的方向——那里,一扇光门正在缓缓打开。
鬼王的嘴角扬起千年来的第一个真诚微笑。
“终于回来了,我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