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上三竿，两人才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
这会儿，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空气中还飘着点没散透的慵懒劲儿。
林青志抬腕扫了眼手表，语气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都十二点了，退完房，接下来去哪？”
梁兴捏着水杯抿了口，嘴角勾着点笑意：“都这时候了，总部那边肯定早通知张华，古墓那案子能结案了。咱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等便利店的消息就行。”
林青志愣了一下，随即身子往前凑了凑：“不去北邙山派看看？”
梁兴往后一靠，指尖敲了敲扶手：“去那么早干嘛？现在北邙山派里啥情况都不清楚，万一踩了坑，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再说了，总部派咱们来，是处理从镇祟塔跑出来的恶鬼，不是去凑别的热闹。”
林青志琢磨了几秒后，跟着点头：“也是，现在连内鬼在北邙山派的底细都没摸透，真过去了，指不定被人利用着挑事，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所以啊，”梁兴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咱们就在这儿待着，哪儿都不去。”
林青志搓了搓手，又问：“兴哥，你说便利店那边，今天能有信儿不？”
梁兴靠在沙发上，语气笃定：“百晓鬼那本事，就几只恶鬼，打探起来不难，等着就是。”
林青志突然想到退房的时间到了，猛地站起身：“对了！房还没续呢！我瞅着咱们在洛阳还得待几天，先续一周得了。”
“我说，你能不能一惊一乍的。”
梁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哭笑不得 ，“犯不着跑服务台，等会儿打个电话就能办。你呀，就是闲不住。”
林青志被拉得重新坐回沙发，无奈地笑了笑：“没办法，最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一闲下来就心慌。”
梁兴看着他这副模样，低笑了声：“急不来，得慢慢来。”
林青志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眉头又皱起来：“牛三爷交代的任务，现在好歹有方向了。可总部的任务呢？一点头绪都没有，总不能也靠百晓鬼打探吧？真要是跑出来一群恶鬼，那费用可就太大了。”
梁兴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责备的意思：“你呀，就不多想想，咱们为啥要联系洛阳的联络人？可不单单是为了摸底、帮警方处理灵异案子。”
林青志盯着梁兴看了两秒，突然一拍大腿，声音都亮了点：“对啊！那些恶鬼一出来，肯定得到处作乱害人，警方那边消息最灵通，他们肯定能先发现动静！”
梁兴笑着说道：“这不就对了？与其到处瞎跑没个头绪，还不如在这儿等着消息上门。”
林青志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嗯，还真是这么回事！行，听你的！”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梁兴兜里的手机突然“滴滴滴”响了起来，短促的提示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梁兴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嘴角立刻扬了起来：“成了，消息来了。”说着，他把手机递到林青志面前。
林青志接过手机一看，屏幕上是便利店老板发的信息，就一句话：目标马玲在人民路的国贸大厦。
他把手机递回去，立马站起身：“走，过去看看情况。”
梁兴把手机揣回兜里，也跟着站起来：“嗯，好。”
两人出了房间往楼下走，路过酒店大堂时，林青志还是没忍住，绕到服务台把续住手续办了。
等手续办好，两人快步走出酒店，坐上越野车。
启动车子后，梁兴点开导航，跟着提示往人民路的国贸大厦开去……
越野车刚驶上主干道，林青志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他突然想起件事，侧头看向驾驶座上的梁兴：“兴哥，咱们直接去国贸大厦，要不要先通知张华过来？他是市局刑侦队长，说不定知道那栋楼的情况，有他在，也能帮着摸清点底细。”
梁兴目光盯着前方的道路，指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可以，他对洛阳的地界熟，有他搭把手，能省不少事。”
林青志得了准话，刚要摸手机，又皱起眉：“不过话说回来，国贸大厦里有恶鬼，怎么没见张华提过？之前处理古墓案子时，他一有灵异动静就会说，这次怎么没声儿？”
梁兴在等红灯的间隙转头看他，嘴角勾了勾：“待会他来了，你直接问不就知道了。说不定是没闹大，没引起重视。”
林青志想想也是，不再纠结，掏出手机拨通了张华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张华的声音带着点忙乱，像是在收拾东西：“林长官，怎么了？是不是有新情况？”
“张队，我们现在要去人民路的国贸大厦，你方便过来一趟吗？这边有情况。”林青志没绕弯子，直接把事说清楚。
一听“有情况”，张华立马反应过来，语气瞬间严肃：“行！我这就过去，二十分钟就能到！”说完，不等林青志再开口，就匆匆挂了电话。
林青志收起手机，看向梁兴：“张队说二十分钟到，开快点，别让他等太久。”
“得咧！”梁兴应了声，脚下的油门松了些，车子朝着人民路疾驰而去。
大概一刻钟后，越野车缓缓停在国贸大厦对面的路边。
林青志刚解开安全带，就看到马路对面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张华。
只见，他穿着藏青色警服，正靠在警车旁朝这边挥手，手里还拿着个文件夹，显然是直接从局里赶过来的。
两人下了车，快步穿过马路。
刚走到张华跟前，林青志劈头就问：“张队，国贸大厦这边有情况，怎么没见你跟我们说？难道没闹出动静？”
张华脸上露出尴尬神情，把手里的文件夹翻开，指着里面的记录：
“不是我不说，是之前没当回事。大概半个月前，有商户反映说晚上加班时总听见奇怪的声音，还说走廊里的灯老闪，有人说闹鬼……
但一直没发生命案，也没伤人，我以为是商户加班太累产生的错觉，就没往灵异上想，只派警员去巡逻了几次，没查出异常，就没跟你们提。”
林青志和梁兴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恶鬼没闹出人命，确实容易被当成普通的“闹乌龙”，也难怪张华没在意……
这时候，梁兴抬眼看向身后的国贸大厦，目光缓缓扫过整栋建筑，林青志也跟着看过去。
只见这栋国贸大厦足足有二十多层，外墙是银灰色的玻璃幕墙，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冷硬的光。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是正午，大厦的玻璃幕墙却像蒙了层薄雾，看着有些发暗，连里面的灯光都显得昏昏沉沉。
底层的大门敞开着，却没几个行人进出，门口的保安也低着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整个大厦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这楼看着有点不对劲。”林青志对阴气格外敏感，还没靠近就隐约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大厦里飘出来。
梁兴点点头，语气沉了些：“嗯，外面的阳气都被挡住了，里面怕是积了不少阴气。走吧，进去看看。”
张华见状，连忙合上文件夹，快步跟上两人：“我跟你们一起进去，这栋楼里有不少商户，还有几层是写字楼，我先跟物业打个招呼，免得引起恐慌。”
听到张华也要进大厦里面，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啥意见：
毕竟张华是执法局联络人，身上带着正气，阴邪之物本就不敢靠近。
再说，有他在，行动也方便很多，不必费功夫跟物业解释……
这么一想，两人便对张华点头：“行，一起进去，你多留意下物业那边的动静。”
“好的，我这就给大厦的物业打电话！”
张华拿出手机给物业打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无非是“例行检查，让保安配合”之类的话。
挂了电话，三人并肩朝着大厦门口走去。
刚踏上门口的台阶，林青志就明显感觉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比外面的风凉了好几度，身上的汗毛都轻轻竖了起来。
他悄悄碰了碰梁兴的胳膊，用眼神示意：这里阴气很重，小心点！
梁兴微微颔首，眼神示意：知道！
走进大堂，这种阴冷的感觉更明显。
大堂里的吊灯明明亮着，却照不亮角落的阴影，反而显得光线有些斑驳。
前台后的工作人员低着头，手指在键盘上敲着，却没发出一点声音，连抬头看人的动作都没有，透着股诡异的僵硬。
大堂两侧的商铺大多关着门，只有零星两家开着，里面也没什么顾客，店员趴在柜台上，像是在睡觉，又像是没了生气。
“不对劲，太安静了。”
张华也察觉到了异常，声音压得很低，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配枪。
虽然他知道枪械对恶鬼没什么用，但握着武器，总能多几分安全感。
林青志缓缓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眼神凝重：“不止有阴气，还有淡淡的鬼气，藏在大厦的上层……没藏在底层，是故意把阴气散在下面，想把人逼走。”
梁兴目光扫视过电梯门时，眼睛瞬间瞪大：“嘿！还真是，你们看，这阴气够重的啊！电梯门都起水珠了。”
听到这话，林青志顺着梁兴的目光看向电梯口。
只见那两部电梯的指示灯亮着，却一直停在顶层，没下来过。
电梯门旁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凝了一层薄薄的水汽，用手一摸，冰凉刺骨。
“看来她是在这里待久了，把这栋楼当成自己的地盘了。”
林青志攥了攥拳头，神色凝重，
“张队，你在大堂等着，我们先上去看看。要是有情况，我会给你发信号。”
张华刚想反驳说“我跟你们一起”，但看着两人身上隐隐透出的气场。
他知道自己跟上去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拖后腿。
于是，他点点头：“行，你们小心点，我在下面守着，顺便盯着物业那边，不让无关人员上来。”
梁兴没搭话，只是拍了拍张华的肩膀，算是安抚。
随后，他看向林青志：“走，咱们先去顶层看看，那鬼气最浓的地方，应该就是她的藏身之处。”
“好，走！”林青志应了声，便和梁兴朝着电梯口走去。
刚走到电梯前，原本停在顶层的电梯突然“叮”的一声，指示灯从“23”开始往下跳，每跳一层，大堂里的温度就降一分，空气中的阴气也更重一分。
林青志眼神一凛：“它知道我们来了。”
梁兴点点头，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它想耍啥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