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儿,你就跟着我们回去一趟吧,不看我生你又养你十几年的份儿上,就看在你奶奶疼了你十几年,你就回去看看她吧。你奶奶想你,都想的病的都下不来炕了,要是她能走路,也出来找你了。你要是真的相中了三筢子,我也不拦着你了,等到过了年,我就去给你托媒人去说亲。”
“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我奶奶没了好几年了,你从哪里又给我弄出来个奶奶。”
三姑气结,被这两个人缠上,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这时候,列车停在了一个小站,列车员拿着喇叭走了过来。三姑刚要开口呼救,那个女人却先她一步开口,热情的和乘务员打招呼。
“同志,同志,你看我托你的福,今儿个我找到姑娘了。这一趟也算没有白出来,找到了大闺女,回去也算是能给她爹她奶奶交代了,也能过个安生年了。我这就要下车了,以后你有工夫去我们那儿,千万别忘了去俺家里吃饭啊。”
女人的一番话,更加坐实了她就是出来找女儿的,三姑就是她的大女儿。列车员听了那个女人的话,又看看还在挣扎的三姑,开口劝道。
“小姑娘,别再任性了,你跟着你妈回去吧,你妈找你不容易。为了找你,她连饭都舍不得吃,就是为了省点儿钱多走几个地方。”
“我不是她闺女,她也不是我妈,她就是个骗子……”
啪的一声,女人的大巴掌又敲在三姑的头上,疼得三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忍着痛,趁着女人打她松劲儿的时候,挣脱女人的胳膊,撒腿就往八号车厢跑。
列车快到站了,通道上都是下车的旅客,三姑跑了没两步,就又被女人扯住了。
“刘清素,你这是干什么?这个人是谁?”
三姑抬头,看到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扛着行李箱,站在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虽然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对方是谁,但是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说明他是认识自己的。
“你快救我,这个女人是个骗子,我根本不认识她,她拉着我非说我是她闺女,硬要把我拉走。”
三姑气喘吁吁说话的空档,年轻人已经挤过人群,三步并做两步挡在女人的面前。
“你是谁?拉着我同学干什么?”
“我是她妈妈,她是我闺女,我要带着她回家,她不愿意回去,跟我闹别扭哩。你是她同学,好好帮我劝劝她,叫她跟着我回去。”女人拉着三姑的胳膊不放。
“我不是她闺女,她就是个骗子。”三姑急忙解释,生怕对方不帮忙。
“你说你是她妈,那我问你,她叫什么名字?”男生问道。
“她是我闺女,我还不知道她叫啥,叫刘芊淑,俺在家里喊她大妮儿。”女人回答得很痛快。
“我根本不叫刘芊淑,小名儿也不叫大妮儿,你就是个骗子,赶紧放开我。”女人的话刚说完,三姑就大声反驳。
“我给你取的名字我不知道?你就是长大了,也不能想叫啥就叫啥。名字是爹娘给的,嫑以为你长大了,就能改名换姓了。”女人仍旧紧紧的抓着三姑。
“你放开她,再不放开别怪我叫乘警了。”
男生又往前走了一步,伸出空着的一只手,去推女人。女人被推了个趔趄,却仍旧不肯松开拉着三姑的手。
“哎呀,我叫我闺女回家,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在这儿搅和个什么劲儿,你叫乘警,我还要喊乘警给我帮忙。”
“不要跟她说了,你说不过她的,你去十号车厢喊辛星,他是我的同学,叫她来八号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