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认输就行！我们也不为难你们。”
张宁扬起了下巴，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却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就一个要求！以后不能再欺负我们琅华高中的人，这一点，做得到吧？”
赵猛虽然满心不情愿，脸上还火辣辣的，但张宁提出来的这个要求，在他听来，确实算得上够意思，没让他下不来台。
他梗着脖子，点了点头，“行吧，愿赌服输！以后我们的人，见到你们琅华的，绕着走！”
这架打得憋屈，但赵猛这人混是混，却也有点服强的性子。
张宁这帮人看着是书呆子，可那股狠劲和层出不穷的邪门手段，反而让他生出几分不打不相识的感觉。
他揉了揉依旧红肿的拳头，凑近几步，语气缓和了不少，带着点江湖气，“喂，张宁，你哪年生的？”
张宁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去年满的十七。”
赵猛一拍大腿，“我十六！达者为先，赢者为大！以后我叫你一声宁哥！”
他也不等张宁反应，自顾自地就喊上了，“宁哥！今天算我赵猛栽了，但也算认识了！以后在这一片，有啥事需要跑腿的，招呼一声！”
他越说越来劲，或许是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够仗义，能挽回点面子，直接大手一挥，“这样！以后这一片的保护费，都归宁哥你们收！算是我给大哥的孝敬！”
张宁一听，好奇心倒是被勾了起来，“保护费？你们这……每个月能收多少？”
赵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实话实说，“咳……这个嘛，看情况。好的时候，一个月能弄个一两千，不好的时候……也就几百块打牙祭。”
真有钱有势的 他们也不敢惹，就挑些老实巴交、不敢吭声的摊贩或者学生弄点，也收不了几个钱。
张宁一听，顿时失笑，拍了拍赵猛的肩膀，“我还以为多大买卖呢！闹了半天，就这点？还不够我们老班偶尔请我们搓一顿好的。”
田庆阳也在旁边撇嘴，“就是，冒着进去的风险，挣这仨瓜俩枣的，图啥？”
赵猛被说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嘟囔道，“蚊子腿也是肉嘛……以后这肉就孝敬宁哥你了！”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的阴影里传了出来。
“哟嗬？我这听着……你们这是还收上保护费了？业务拓展挺快啊？”
众人一惊，回头看去，只见叶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一根生锈的钢架旁，双手插在裤兜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月光照亮了他半张脸，那眼神，看得赵猛心里咯噔一下。
赵猛皱眉问道，“你谁啊？管这么宽的！”
张宁一听，赶紧拍了赵猛后背一下，“别乱说话！他是我们班主任！”
“班主任？”
赵猛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反而是觉得荒谬，他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和废弃的环境，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凑近张宁，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道，“宁哥，你们班主任这么大晚上的还来抓你们啊？啧……反正他就一个人，这儿也没监控，要不……我们帮你揍他一顿？保证他以后不敢多管闲事！”
张宁一听，猛地跳开一步，离赵猛远远的，对着叶空的方向连忙摆手，“老班！天地良心！这话可是他说的！我可从来没动过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啊！您明鉴！”
他这反应过于激烈，把赵猛都给看愣了。
赵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宁，“不是……宁哥，你就这么怕你班主任？至于吗？一个老师而已……”
站在一旁的宋依怜忍不住嗤笑一声，抱着胳膊，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赵猛，“你以为我们班主任，是你们职中那种只会告状请家长的班主任啊？”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淡定，抬手指了指好整以暇、依旧靠在钢架上的叶空，“我们老班这么晚过来，不是来抓我们的，是来给我们‘兜底’的。”
“兜底？兜什么底？”
赵猛更疑惑了。
宋依怜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解释道，“意思就是，如果今天晚上，你们不守规矩，想对我们下黑手、玩阴的……”
她的目光扫过赵猛和他身后那十几个小弟，最后落回叶空身上，语气带着绝对的信任。
“那我们老班，就可以一个人，把你们这十几个，全收拾了。”
赵猛惊了！
他身后十几个小弟也惊了！
班主任还有这作用？
完全是他们没有设想过的道路啊！
“行了，搞完了就回家吧。”
叶空仿佛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也懒得再计较什么保护费，只是懒洋洋地直起身，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双手依旧插在兜里，不紧不慢地朝着废弃钢厂外走去。
张宁等人对此似乎早已习惯。
刚走出钢厂区域，来到相对明亮一点的路边，眼前的一幕再次让赵猛等人瞪大了眼睛，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只见路边安静地停着一辆线条流畅，在路灯下泛着低调奢华光泽的黑色宾利，宾利旁边站着一位穿着得体，戴着白手套的司机。
见到叶空走出来，那位司机立刻微微躬身，动作娴熟而恭敬地拉开了后座车门，一只手还细心地护在车门顶上。
叶空脚步都没停，十分自然地弯腰，坐进了车内。
司机轻轻关上车门，然后小跑着绕到驾驶座，发动汽车，平稳地驶离了现场，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
只留下赵猛和他的一群小弟在夜风中凌乱，目瞪口呆地看着豪车消失的尾灯。
过了好几秒，赵猛才猛地回过神，指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宁哥！这……这尼玛是你们班主任？！开这车？！还有专职司机？！”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今天晚上被反复碾碎又重塑。
这跟他印象里骑着破自行车或者开着小破车的老师形象完全不符啊！
张宁看着赵猛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与有荣焉地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基操，勿惊，对了，你们也打车回去吗？”
“打车？这里打车多贵啊，而且荒郊野外的，你上哪里打车去？”
“啊？”
张宁愣了，“打不到车我们怎么回去啊？”
“……走回去啊！”
赵猛拍了拍自己的腿，“要不这两玩意长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