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贺聿川回公司后,贺聿舟就很少去公司了。
时间步入了四月份,贺聿舟和姜棠的婚礼日期定下来了。
公历五月二十日,在海棠林举行。
还有另一件喜事,姜棠面试通过了,她如愿考上了江州大学。
两人每天忙着准备婚礼的事,拍婚纱照、邀请宾客、挑选伴手礼、确定婚礼流程······
这天回到家里,姜棠累的倒在沙发上,“也没人跟我说结婚有这么多事啊!”
贺聿舟比姜棠还累。
从两人领证后,他就开始准备婚礼的事,先是海棠林大改造,还有婚礼的策划都是他全程跟进的。
贺聿舟说:“让你一次累怕了,以后都不敢二婚。”
姜棠最会的就是哄贺聿舟。
她把头靠在贺聿舟的腿上,仰着小脸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
“我是不婚主义的,因为是你,我才愿意走进婚姻里,换成别人,我宁愿一辈子单身。二婚这种事,我做梦都没梦过!”
贺聿舟捏她的脸,“要不是出了点意外,你都订婚嫁人了。”
贺聿舟总是能一针见血的戳破姜棠的吹嘘,这让姜棠又羞又恼。
她气哼哼的头一顶,用脑袋撞贺聿舟,“我那时候不是被逼的吗?!再说你,都跟别人订婚了,我说你什么了吗?”
贺聿舟捂着小腹,“你把我撞坏了,你以后怎么办?”
姜棠撅着红唇,“谁让你总揭我的短。”
贺聿舟:“谁让你到处都是短?”
姜棠生气,随即又得意起来,“我再短,你也喜欢!”
贺聿舟:“把你的尾巴收起来。”
又要翘上天了。
姜棠双手环上贺聿舟的腰,装乖,“收起来了。”
贺聿舟坐在沙发上,用手摩挲着姜棠光滑的小脸,姜棠躺在沙发上,头靠在他的腿上,闭目养神。
徐雨柔这时候走进来,看见两人亲昵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贺聿舟跟姜棠私下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哪还有在外人面前的半分端庄和矜贵。
听见脚步声,姜棠连忙睁开眼坐起来,“妈。”
徐雨柔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这段时间肯定累坏了吧。”
“还好。”
“聿舟,你现在不忙吧?”徐雨柔问。
姜棠很快意识到,这对母子俩有话要说。
“我先回房间洗澡。”
她刚站起来一半,就被贺聿舟拽的又坐回了沙发上。
“没让你回避。”贺聿舟睨她一眼,“一家人说话,有什么不能听的?”
姜棠:“···”
她这不是贴心,不想影响他们母子间的谈话嘛!
“妈,你要说什么?”贺聿舟问。
徐雨柔说:“你的婚礼,你爸参加吗?”
“我跟他已经断绝关系,我没有父亲。”
徐雨柔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你的婚礼,不让他参加,外人会怎么议论。”
贺聿舟说:“那就让他们议论。”
徐雨柔:“···”
贺聿舟清楚徐雨柔内心的顾忌。
贺文序在外面有家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
就算有人知道,大家也不会戳破,这种事,在豪门世家里司空见惯,大家都会很识趣的装作不知道。
可如果,他的婚礼,贺文序不在场,会引起所有人的猜忌和议论。
贺文序在外面有个家这事一旦戳破公开了,徐雨柔这脸往哪搁?
徐雨柔说:“要不让他露个面···”
“不需要。”贺聿舟打断她,“妈,你的身份是我的母亲,这身份比贺家大太太这个身份尊贵,所有人都会捧着你,你的顾虑是多余的。”
徐雨柔把目光投向姜棠,希望姜棠能劝劝贺聿舟。
姜棠是站贺聿舟的,“妈,聿舟考虑问题比我们想的全面,我们听他的没错。而且,那天是我和聿舟结婚的日子,我觉得聿舟开心更重要。”
徐雨柔最后的希望也破灭,只能妥协,“你们的婚礼,你们决定吧。”
“妈,我们累了,先回房休息了。”贺聿舟牵着姜棠的手站起来,回了房间。
刚关上门,贺聿舟就把姜棠抵在墙上,“这次怎么不和我妈统一战线了?”
从姜棠回来后,每次遇到问题,这婆媳俩一唱一和的,时刻站在一条战线上。
姜棠美其名曰,这是为了搞好婆媳关系,最终目的是为了贺聿舟好。
这次居然站他这边了?
“以前是无关紧要的事,我向着她,原则问题,我分的很清楚了。再说了···”
姜棠的甜言蜜语一套又一套的,“我表面上跟她一条战线,我的心里一直都是向着你的。”
贺聿舟轻笑,用食指轻轻刮她的鼻子一下,“塑料婆媳情。”
不过,姜棠的话说的很对。
他每次见到贺文序,就会想起那些照片,贺文序是怎么陪段沐凡成长的,又是怎么忽视他的。
他不想婚礼那天,因为贺文序影响心情。
从四月下旬起,贺聿舟就把公司的事都交给了贺聿川,全身心的投入到婚礼筹备中。
时间很快就到了五月二十日。
此时正是海棠花的盛放期,远远看去,这片占地百亩的海棠林,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
以前进山的路是一条毛坯路,现在修建成了宽阔的柏油路面,从山下直通海棠林的停车场。
接送宾客的车队堪称移动豪车展,头车是三辆限量款的劳斯莱斯,车身被手工粘贴了数千片海棠花瓣形状的水晶,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
参加婚礼的宾客,不是商界巨头,就是政要名流,衣香鬓影间皆是行业风云。
红毯从停车场一路铺到主仪式区,长达百米,两侧的海棠树枝干交错,形成天然的花拱。
地面早已铺满一层厚厚的海棠花瓣,踩上去软绵绵的,空气中浮动着清甜的花香,连呼吸都带着浪漫的甜意。
下午三点整,婚礼仪式开始。
这个时间既避开了正午的强光,又能让阳光透过海棠花枝桠形成柔和的光斑,为现场镀上一层自然柔光。
伴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响起,姜棠乘坐着由八匹纯白阿拉伯马牵引的复古马车缓缓入场,马车周身装饰着数不清的白玫瑰,完全就是一辆玫瑰花车。
后面还有两辆四匹马拉的复古马车,上面坐着今天的伴娘,贺聿杉、安颜汐、另外两个是姜棠的大学同学。
现场的宾客都发出了轻微的惊呼声,新娘这出场方式又特别又浪漫。
姜棠事先并不知情,婚礼的策划都是贺聿舟做的。
她曾问过贺聿舟,她没有父亲牵着她的手走来,怎么办?
贺聿舟让她别担心,他会安排好的。
她当时只当贺聿舟要给她一个惊喜,就没再追问。
现在,她真的很惊喜。
惊喜的想要抱住贺聿舟,一顿狂亲。
贺聿舟身着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头发用发胶固定着,身姿笔挺的站在红毯尽头,他的身后是四名伴郎,贺聿川、贺聿石、秦昭阳和魏成华。
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马车上的人的身上,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马车缓缓停下,贺聿舟走上前伸出手,姜棠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下了马车。
贺聿舟牵着姜棠的手走向舞台。
这个舞台是也为这次婚礼搭建的,背景是一面由十万枝新鲜海棠花编织而成的花墙,中间镶嵌着用白色海棠花瓣拼出的巨大爱心,爱心里悬挂着一对水晶风铃,风一吹便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新人唱诗。
台下的宾客席的座椅覆盖着香槟色丝绒,椅背上系着手工刺绣的缎带,每个座位前都摆放着定制的伴手礼。
婚礼主持人拿着话筒,用恰到好处的声音说道:“各位来宾下午好,今天我们齐聚海棠林,见证贺聿舟先生和姜棠小姐的爱情······”
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秦昭阳打开丝绒盒子递到贺聿舟面前,里面是一枚由知名设计师设计的钻戒。
这枚钻戒的钻石只有六克拉多,顶级豪门不需要用一颗硕大无比的钻石来展示财富,他们更注重的是款式和品质。
贺聿舟右手拿起戒指,左手执起姜棠的左手,指尖触到她无名指上细腻的肌肤,方才在谈判桌上翻云覆雨的手,此刻竟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戒指缓缓套入她的指节,铂金戒圈与肌肤相触的瞬间,他忽然握紧了她的手。
“姜棠,再宏大的版图,也抵不过你。” 他的声音饱含眷恋和深情,“往后每年花开,我都陪你来看。”
姜棠同样的把戒指戴进了贺聿舟的无名指里,“贺聿舟,我爱你!”
风卷着花瓣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将他们的誓言,轻轻裹进了海棠花的芬芳里。
“下面由请新郎亲吻新娘!”
贺聿舟和姜棠深情的对视,他慢慢的靠近她,在她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台下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阳光穿过海棠花枝,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有片粉白的花瓣飘到了姜棠的头纱上,又落在两人相触的唇间。
现场的宾客只恨自己词穷,太浪漫了!
两人的唇慢慢分开,贺聿舟的眼圈微微泛红。
经历了千山万水,他终于娶到了他第一次心动,也是唯一心动的女孩。
仪式结束,大家转至宴会厅参加晚宴。
这个宴会厅也是前不久才搭建的,是一座玻璃穹顶宴会厅,穹顶之上是实时投影的星空。
宴会厅的中央摆放着两米多高的蛋糕,顶端矗立着一对用白巧克力雕刻的新人模型,细节精致到连新娘头纱的蕾丝纹路都清晰可见。
菜品则是中西结合,摆满了一大张桌子。
姜棠换下婚纱,换上了红色的旗袍,新人手挽手的走到每一桌敬酒。
现场的宾客太多,伴郎伴娘喝了不少。
晚宴结束,天色已经暗下来。
数万盏暖黄色地灯藏在花丛与树影间,整个海棠林都处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中。
露天停机坪上,几百架无人机整装待发。
时间一到,无人机飞向天空,在夜幕下定格出一行耀眼的字母:zhou love tang forever.
“哇!”现场的宾客,除了惊呼还是惊呼,“太浪漫了!”
几分钟后,字幕一点点变暗,直到消失在夜幕中。
突然,“嘭”的一声,天空闪亮一下。
接着,无数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这一场烟花持续了整整十分钟,照亮了整个城市的夜空,最后以一个爱心结束。
这场婚礼,从场地布置到流程设计,每一处都透着极致。
它不仅是一场爱情的见证,更是一场用用心和爱堆砌的盛宴。
所有人都明白,贺聿舟把姜棠视为珍宝。
宾客们意犹未尽的散去。
婚礼如此盛大、奢华,谁还顾得上去注意贺文序没到场。
秦昭阳这才不停的啧嘴,“舟哥···”
他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震撼和感动,只能对贺聿舟竖起大拇指。
秦昭阳和安颜汐从那天后就断了。
两人今天再次相见,都很自觉的避开对方的视线,也不说一句话。
贺聿川酸溜溜的说:“你一开场就出王炸,让我们以后怎么办?”
贺聿石说:“只能认输。”
“输你的头!”贺聿川拍贺聿石的脑袋,“都还没比呢,就输?!”
众人欢笑着离开。
回到房间,姜棠就扑进贺聿舟的怀里。
“贺聿舟,我好爱你!”
今天的婚礼,姜棠实在是太震撼太惊喜太感动了。
她决定了,以后贺聿舟再拆她的台,她都不生气了。
贺聿舟为了这个婚礼,筹备了大半年,今天终于圆满了。
他累的长吁一口气,“我知道。”
他拍拍她的后背,“好了,洗澡休息了。”
两人洗漱过后,躺在床上。
姜棠兴奋的直往贺聿舟身上贴。
贺聿舟只是轻轻的搂住她,“睡了,明天还要出发去度蜜月。”
姜棠撒娇,“今天不是洞房花烛夜嘛。”
贺聿舟捏她的臀,“你想累死我。”
姜棠:“舍不得。”
两人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下午,两人就出发去欧洲度蜜月去了。
两人要半个月后才回来。
公司的事,全权交给贺聿川负责。
贺聿川真是无语。
这两人分手,辛苦的是他,这两人和好,辛苦的还是他!
就在两人走后的第三天,徐雨柔收到了一封邮寄来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