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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傍晚,天色将黑未黑,刘光齐揣着那封信,戴上顶破帽子,遮住大半张脸,溜到了区革委会(人委)附近,他观察了一会儿,趁门口站岗的警卫不注意,将信封从革委会大院围墙的栏杆缝隙里塞了进去,然后迅速低头离开,心脏狂跳,既有恐惧,也有一种病态的兴奋。

“许大茂,我看你这回死不死!”

他做这一切都是有规划的,现在管这些的只有区革委会、公安局还有轧钢厂保卫处。

而公安局和轧钢厂保卫处都是沈莫北的地盘,要是举报到这两个地方,沈莫北要是知道了说不定就会护着许大茂,只有区革委会沈莫北插不了手,到时候安排投机倒把办公室一查,指定能一抓一个准。

他这高低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点小事沈莫北才不会关心来,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给许大茂说话。

一切都是个人的命。

许大茂对此还一无所知,他正为如何搞到那几尺的确良布发愁。

老郭头那边暂时没消息,车间主任那边又不能不表示,他上次可是和车间主任说了,他有渠道能搞到,要是搞不到说不准车间主任就要给他穿小鞋,而且这段时间的努力也白费了。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着好几天脸色都不好看。

周小丽察觉到他心神不宁,追问之下,许大茂支吾着说车间任务重,压力大,周小丽将信将疑,但也没多问,只是叮嘱他注意身体,别瞎想,好好工作。

举报信投出去后,刘光齐度日如年地等待着“好消息”,他每天去废品站都心不在焉,竖起耳朵打听有没有什么“抓投机倒把”的风声,眼睛也时刻留意着院里的动静,尤其是许大茂家。

然而,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许大茂依旧每天按时上下班,虽然愁眉苦脸,但并没有被抓走的迹象。

刘光齐开始焦躁,怀疑自己的信是不是没被重视,或者被当作无聊的诬告处理了,他犹豫着,是不是该再写一封,或者换种方式?

举报信投出的第五天,就在刘光齐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再写一封更详细的举报信时,事情终于有了动静。

这天下午,五六个穿着中山装、表情严肃的男人,在老郭头住的那片胡同里转悠,时不时拉住街坊低声询问着什么,很快,他们就锁定了老郭头的院子,然后一伙人直接就进去了。

刘光齐那天刚好被派到附近街道收废品,远远地看见了这一幕,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他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车上的破烂,耳朵却竖得老高。

“这好像是区革委会下面的‘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的人……”旁边一个晒白菜的大妈压低声音跟邻居嘀咕,“老郭头这回怕是悬了,早说了让他收敛点……”

“谁举报的?这缺德事儿干的……”邻居撇撇嘴“我们平时还能从他那搞点好东西呢,这下完了”。

刘光齐听得心惊肉跳,又夹杂着一种扭曲的快感,他匆匆收拾好东西,拉着板车逃离了那片区域,回到废品站,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既期待听到许大茂被抓的消息,又害怕查到自己头上。

傍晚时分,他正心不在焉地分拣废铁,突然听到门口看门的老头跟人闲聊:“嘿,听说了吗?投机倒把办下午东边胡同抓了个老家伙,好像姓郭,从他家里搜出不少粮票布票,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票证,人赃并获!听说还要顺藤摸瓜,查他的上下线呢!”

刘光齐手里的铁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砸起了灰尘,他强作镇定地捡起来,手心却全是冷汗,抓了!老郭头被抓了!那许大茂呢?他会不会把许大茂供出来?

这事发生以后,接下来的两天,风声似乎更紧了,南锣鼓巷街道都能看到三五成群、臂戴红袖章的人在巡逻,气氛有些紧张。

四合院里也人心惶惶,尤其是家里有点“存货”或者做过小买卖的,都悄悄把东西藏得更严实。

毕竟现在最近风声紧的很,大家都小心的很。

许大茂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老郭头那边突然断了联系,他托人去打听,回话的人支支吾吾,只说“老郭头出远门了”,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知道出事了。

他赶紧把家里可能惹麻烦的东西——几张来路不明的工业券、几张内部电影票,还有几本从宣传科顺出来的内部电影简介小册子,连夜用油纸包好,塞进了公共厕所后面一块松动的砖头后面。

他提心吊胆地上班下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他感觉车间主任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有些异样,这样每天格外的煎熬。

刘光齐则像等待猎物落网的猎人,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竖起耳朵听中院的动静,期待着听到许大茂被抓走的哭喊声,然而,许大茂家一直静悄悄的,这让他既失望又不安。

又过了两天,傍晚时分,两个穿着蓝色制服、胸前别着红色徽章的男人,在街道办刘干事的陪同下,来到了四合院,径直走进了中院。

全院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正在做饭的、吃饭的、聊天的,都停下了动作,屏息凝神地看着。

许大茂刚好下班回来,走到中院月亮门,一眼看到那两个人站在自家门口,周小丽正脸色煞白地跟他们说着什么,他脑子“嗡”的一声,腿肚子瞬间软了,差点没站稳。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就去找老郭头换了点钱,怎么还出来这种事了。

“许大茂同志在家吗?”其中一个国字脸的男人声音洪亮地问道。

周小丽惊慌地摇头:“不……不在,还没回来……”她看到了月亮门外的许大茂,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许大茂知道躲不过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走过去:“我是许大茂,两位同志,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