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状态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
一丝一缕的色彩，逐渐填补回来，让秦晋重新稳定下来。
“你刚才怎么了？”齐乐天惊疑不定的问道，“你该不会是要离开了吧？”
“不是。”秦晋面色如常，目光幽深。
此时，在他的目光中，依旧有着那一条如真似幻，无边无际的长河，正在奔腾不息。
那条长河，代表的是时间，是时间的具象化体现。
他刚才，只差一点，就会坠入时间长河之中。
至于落入时间长河会发生什么，他并不知道，也不想尝试。
那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齐乐天是看不见时间长河的，她认为秦晋出现刚才那种状态的原因，是即将被某个存在“回收”。
这种事情，她早已见过不止一次。
看到秦晋没有彻底消失，她才放心下来。
“不是就好，你确定能跟我合作？”
“确定，刚才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秦晋说道。
“那就好，我们继续。”齐乐天带着秦晋继续在虚空中穿梭。
时间长河的虚影逐渐变淡，最后消散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果然，这个等级的天赋，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承受的。”
秦晋心有余悸。
能够目视时间长河，并不是他天赋异禀，而是因为进入试炼场时随机到的天赋【刹那永恒】。
在靠近大千世界核心之处，时空波动十分剧烈，甚至存在着天然的时间扭曲。
深渊试炼之中，核心世界的时间甚至可以随意倒流。
正是这种天然的时间波动引发了【刹那永恒】天赋的共鸣，让时间长河在秦晋面前显露出来。
刹那永恒的天赋说明中，已经明确了，使用这个天赋会造成永久性的本源损伤，连无限重生都补不回来。
好在秦晋并没有波动那条时间线，没有造成本源损伤。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这个天赋，倒是可以利用起来。”
使用刹那永恒天赋，并不一样要波动时间长河，修改命运。
其基础作用就非常强大。
目前情况下，刹那永恒不损耗本源的用法有三种。
其一，时间加速。
其二，时间减速。
其三，时间暂停。
消耗仙道真元、武道真元、怪诞能量、基因源能皆可，使用之后没有暴毙的风险。
不是说不会死，而是死了之后无限重生能够复活。
“好了，到了！”齐乐天停了下来，对秦晋说道，“你不是想看吗？你自己看吧，这个世界的本源价值几尊神位？”
秦晋从沉思中苏醒过来。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色彩缤纷的浩瀚海洋。
迷幻而又绚丽的光芒在海洋中缓缓流动，好像一杯正在被搅匀的荧光鸡尾酒。
无数条河流从四面八方奔流而来，汇聚在这片大海之中。
“看清楚了吗？”齐乐天淡淡的说道：“这座大千世界，价值几尊神位？”
身为九重天仙，而且亲眼目睹过神位晋升过程，秦晋能够判断出来，这片本源之海的容量，其实并不大。
只有深渊试炼那个世界的三分之一左右。
大概可以凝聚完整的一尊神位，如果再添两成，应该还可以再凝聚一尊。
换句话说，这个大千世界，一共可以孕育一点八尊神位。
“该死的豹子！”秦晋心中暗恨。
当初他年少无知，被那个死豹子给骗了。
那座大千世界明明能够凝聚五尊神位还有剩余，死豹子只给了他一尊。
“既然如此，我要一尊神位。”秦晋淡定的说道。
“你可知道，抽取本源为你凝聚神位，这个大千世界会遭遇什么？”齐乐天冷冷的说道。
“遭遇什么？”
齐乐天深吸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抽取掉大半本源，这个大千世界唯一的结果就是无数世界崩溃，生灵涂炭。运气好，位格跌落成为小千世界，运气不好，直接崩塌陨灭！”
“难道，你真的就忍心为了一己之私，眼睁睁看着无数生灵因你而消亡？”
在这一刻，无数美好的凡俗生灵画面，在秦晋面前闪过。
“你哪根神经搭错了？”秦晋奇怪的看着她，“生灵消亡关我什么事？”
到了他这个层次，说句不好听的，放个屁都能崩碎一堆小世界。
“不是，你一个敲骨吸髓的奸商，在这儿跟我装什么呢？”
“我告诉你，一尊神位是我的底线。”
“再跟我闹这些没用的，我连你一起打你信不？”
齐乐天：“……”
“好吧，我答应了。不过我有其他条件。”
“说。”
“除了干掉死怨之主，你还必须帮我压制世界意志。”齐乐天说道，“死怨之主能吞噬一界生灵，让世界意志成为祂的一部分。但我不行。以我的实力，无法压制一个大千世界，即便是被死怨之主祸害过的大千世界也不行。”
“可以。”秦晋爽快的答应下来。
“另外。”齐乐天继续说道，“我不能在掌控世界之后马上帮你抽取本源凝聚神位，需要等我的法则成为世界之主，稳固之后才能进行。否则，一旦世界位格跌落，我的神位也会跌落。”
“需要多久？”秦晋皱眉。
“百年左右。”齐乐天回道，“这是最快速度，更快我做不到。”
秦晋思索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
因为，如果没有齐乐天的话，他根本得不到神位之证。
“既然如此，那么，合作愉快！”齐乐天露出了笑容。
“合作愉快。”
……
正当秦晋和齐乐天合作愉快，畅想未来的时候，那浩瀚的缤纷之海中，突然冒出大量“气泡”。
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小女孩缓缓从海洋中升起。
她漠然的目光扫过秦晋和齐乐天。
这一刻，秦晋明显感觉到，齐乐天紧张了起来。
“这是世界意志的具象化？”
“……不，并不是！这是，怪诞生物！”
“祂是死怨之主！”
秦晋立即分析出来人的身份。
不等他细想，本源之海中，接二连三浮现出无数道外贸迥异的身影。
有西装革履的富态中年人，有穿着考究的老者，有满身污垢的乞丐。
有人手持枪械气质狂暴如同悍匪，也有人身披铠甲如同一位古代将军。
无数道身影，此时都将冷冰冰的目光投向了秦晋和齐乐天。
片刻后，最先出现的贫穷小女孩开口，“黄金之主，你来这是，是想要与我竞争吗？”
“不，不。”齐乐天连连摇头，“我走的是法则演化之路，只要我的交易秩序触角足够广泛，法则自然跃升，成就神位。掌控世界不是我的途径，更何况，我也无力与你竞争。”
“既然如此，你为何潜入本源之海？”一名身穿军装的老人开口问道。
“来找你。”齐乐天说道。
“找我？”
“没错。”齐乐天说道，“你对于世界的侵蚀已经过半，但你似乎并没有信守当初的承诺。据我所知，已经有一百九十七个小世界，所有生灵都成为了你的分身。”
那无数身影沉默了良久。
一名手持长棍的武僧开口道：“我的道路需要完善，我的法则需要修补。”
“也就是说，你要撕毁契约？”
一道恐怖的气势从齐乐天身上冲天而起，“在这座世界中，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阻止你继续侵占世界，还是做得到的，相信你已经看到我的成果了！”
“……”
“我可以答应，每个世界至少保留一半生灵。”无数身影齐声开口。
齐乐天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笑意：“实际上，这样做对你也是有利的。如果将所有生灵全部吞噬，这个世界也会失去生机，你将无法获得更多的分身，不是吗？”
“你的目的达到了，退去吧。”
“好。”
齐乐天脚下出现一条金色道路，缓缓踏了上去。
而那无数道身影，也在这一刻，重新潜入了本源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