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五名圣者从时间长河中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作为法则的主人，秦晋的感受更加深刻。
整个世界的时间，只是支流。
时间长河真正的源头，是秦晋自身。
秦晋的一生轨迹，就是时间长河本身。
从此刻开始回溯过去，看见的不只是道场世界，还有他经历过的每一个试炼场。
这些试炼场的时间线，都在他的时间长河中形成了独特的支流。
秦晋自身所至的世界，都能通过时间长河追根溯源。
只不过，面对冥府和天外天这样的超级世界，时间长河的能力还不足以探究所有秘密。
“其他人不能在我的时间长河中改变过去，因为这会影响到我本身。”
“但是我自身却能轻易做到这一点，而且不需要承担因果的代价，因为我自身即是因果。”
现在的每一次选择，都能决定不一样的未来。
一个选择的改变，又会影响后续无数种选择。
如果在过去改变某个选择，那么现在就会变得不确定。
比如，过去的杜纯如果杀了杜兰心，那么杜兰心就不存在了，秦晋也就不会在最初接触试炼的时候遇到杜兰心。
秦晋的所有人生轨迹，每一次选择，都将迎来剧变。
每一次选择，都会代表无数个未来的分支。
现在的世界就会变得面目全非，并且出现无数个平行世界。
这样的代价，圣者承受不起。
但是对于秦晋来说，这种困难是不存在的。
因为他就是时间长河本身，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来匡正历史，以达到他想要的现在。
秦晋改变过去所需要付出的成本，仅仅是将现状从一个状态变化到另一个状态所需的本源。
……
云天宫。
杜兰心正在与一名短发女子对坐饮茶。
女子面容娇美，眉宇之间却英气十足，让她看起来平添几分阳光爽朗。
“诺诺，当初在林州城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们会有今天吗？”杜兰心充满感慨的问道。
“当然没想过。”英气女子摇了摇头，“当初的我，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如果可以的话，为那些活得悲惨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谁又能想到，竟然有一天，能够成为一界圣者？”
“说起来，我可是托了你的福呢。”杜兰心掩嘴轻笑，“想当初你四处树敌，让家族里很多人对你非常不满。可要是没有你当初的正义感，今天的世界之主，可就提前夭折了。”
“当初我追着周家那个女人不放，就是因为我认为每一个人都有无限的可能性。说不定某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孩子，就是未来世界的希望呢？”英气女子骄傲道：“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如果曾经杜家那些人知道有今日，估计不会有人反对你。”杜兰心笑道。
“可惜，他们都看不见了。”英气女子感慨道，“距离当初，真的过了好长时间啊，如果不是回望时光长河，估计我都已经忘记当初那些人了。”
杜兰心说道：“他说了，我们可以从时光长河中将死去的人拉出来，你有什么想要拯救的人吗？比如曾经的朋友、亲人、想要救却没能救到的人？那些你曾经自责如果早到一步就能活下来的小孩子？”
“没有，即便有，我也不会去做。”英气女子摇了摇头，“这世间的一切自有命运，生死存亡皆有规律，一切尽在法度之中。他赋予我们这样的权利，并不带我们可以为了私欲无节制的滥用。身为圣者，我们应该遵守规则，而不是玩弄权柄。”
“所以说你才是第一圣者啊，有这份觉悟的你，天生就让人信服。”杜兰心赞叹道。
“你也不许乱来。”英气女子皱眉道，“如今的六位圣者，都和他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但是你身为世界之主的妻子，有以身作则的义务。”
“知道了知道了。”杜兰心失笑，“放心好了，有你看着，谁都不敢乱来的。”
“诶，对了。”杜兰心突然说道，
“话说，你当初那些经历，还真让人有些难以理解。就比如你在那次炼狱巅峰试炼中遭遇的死劫，如果不是有神秘人提醒你早做准备，恐怕你已经死在炼狱巅峰试炼里面了吧？”
“还有后来的几次杀局，都在机缘巧合之下让你躲过去了。”
“我有理由怀疑，当初你在炼狱巅峰试炼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是被他改变命运复活过来的。”
“你看，现在的他，绝对有知道你当初那倒死劫的能力，那个神秘人就是他安排的。”
英气女子白了杜兰心一眼，“哪有什么神秘人？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因果的能力。当初那人只不过是在巅峰试炼里受到了精神创伤，当初他对几千个人说过同样的话，只是恰好我在那个关键节点上，本着多准备总没错的原则，信以为真了而已。”
“说什么呢？”
正在这时，一道婀娜的倩影走了进来。
“纯姐，我们在讨论你的事情。”杜兰心促狭的笑了笑。
“我的事情？”杜纯愕然，“我有什么事情？”
“我怀疑，当初在小世界林州城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是被秦晋改变时间线复活出来的。”杜兰心严肃道。
“什么？！”杜纯大惊。
“你看。”杜兰心煞有介事的说道，“当初你在巅峰试炼中，身中半神诅咒，根本没有自我恢复的力量。按照原本的逻辑，你本来应该身死道消的，是不是？”
“这……确实。”杜纯回想了一下当初的情形，点了点头。
杜兰心提醒道：“你想想，是谁救了你？”
“你说，是……秦晋？”杜纯瞪大了眼睛。
“对咯。”杜兰心说道，“你想想，秦晋当初只是个普通试炼者，怎么会轻易拿出那么多恰好能够救你的宝物呢？肯定是现在的他改变了过去，给过去的自己创造那些救你的宝物。所以，你其实是个本不该存在的人。”
闻言，杜纯疑惑道：“可是他救我干什么？要知道，在他救我之前，我和他几乎没有交集。哪怕是认他为主，也是那之后的事情。如果那时候我死了，岂不是永远没有交集？我有被拯救的理由吗？”
“谁知道呢？”杜兰心挑了挑眉，“也许，我们现在经历的时间线，整个都被改变了呢？或许在原本的时间线里，你在死前给了他很大的帮助，所以他决定让你复活。”
“是这样吗？”杜纯大为震惊。
“好啦，兰心姐，你就别贫了。”杜鸢诺翻了个白眼，“照你这么说，咱们大家都是原本不存在的人了。当初你的修炼功法出了问题，本来是该死得不能再死的。本来你守身如玉，对男人不假辞色的，你怎么就莫名其妙和一个新手试炼者一度春宵了？他还刚好解决了你身上的问题？”
“额，这……”杜兰心顿时不语。
“我们可都是试炼者，谁的过往经历中没有难关死劫？”杜鸢诺说道，
“如果每一次难关死劫都一定会死，那世界上所有人都成了被他拨弄命运复活出来的死人了。更何况，他刚刚才告诫过我们，改变过去风险极大，代价难以承受，怎么会转头就复活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成为了他身边的圣者？”
“对自己有点信心吧！我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人，陪他一步步走过来的人！”
“我也就是开个玩笑嘛。”杜兰心讪讪道，“难得见识到了时光长河这么神奇的东西。”
“身为圣者，我们需要尽力维护世界稳定，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杜鸢诺摇头道，“和我们开这种玩笑我们还能理解，万一被韩梦冉和李云舟知道，万一被下面的主宰们听到，看你怎么收场。”
“怎么可能嘛。”杜兰心撇了撇嘴，“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别乱想了，世界初晋升，需要我们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可别出了什么岔子。”杜鸢诺告诫道。
“知道了，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