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过后，尉烈租了辆硬派越野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惊飞了酒店花园里的麻雀。尉能穿着利落的工装裤，发梢还滴着晨浴的水珠；尉净则像只兴奋的麻雀，背着个几乎和她等高的旅行包，里面塞满了零食和自拍杆。
越野车沿着西临高速飞驰，尉烈粗壮的手臂上\"战斗民族\"的纹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尉能翻着讲解器里的资料：\"这些兵马俑最早是1974年几个农民打井时发现的...\"话音未落，尉烈一个急转弯，差点把尉净甩进他怀里。
\"二师兄！\"尉净揉着撞疼的鼻子，\"你这车技比师父教你的八极拳还野！\"
穿过仿秦阙门，三人站在一号坑前同时屏住了呼吸。八千多个真人大小的陶俑列队而立，每一个都面容迥异——有剑眉星目的青年，有皱纹深刻的老兵，甚至还有蓄着胡须的少数民族将领。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陶俑上，那些残留的彩绘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看那个跪射俑！\"尉净指着右翼的方阵，\"他膝盖上的甲片纹路和鞋底的针脚都清清楚楚！\"确实，这个呈跪姿准备放箭的士兵，连鞋底的防滑纹都分毫不差。
尉烈突然压低声音：\"你们发现没？这些俑的眼神...\"确实，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那些用天然辰砂点染的瞳孔都仿佛在注视着你。尉能轻抚栏杆：\"听说每个陶俑都是以真实士兵为原型制作的。\"
在陈列馆里，那组被誉为\"青铜之冠\"的铜车马让三人驻足良久。尉能弯腰细看驷马铜车上的金银错纹：\"这些伞盖厚度只有4毫米，却由22块青铜铸件组成，还能自由开合...\"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榫卯结构。
尉净则对车舆上的云纹着迷：\"这些纹路放大看居然是无数个小篆的'秦'字！\"确实，始皇帝连装饰纹样都要宣示主权。
兵器陈列区让习武的三人格外兴奋。尉烈盯着那批青铜剑惊呼：\"两千多年居然没生锈？\"讲解器适时解答：剑身经过铬盐氧化处理，这项技术德国到1937年才掌握。尉能则对弩机的标准化部件惊叹不已——不同弩机的零件居然可以互换使用。
\"难怪能统一六国。\"尉烈摩挲着下巴，\"这军工标准比现代毛子还严。\"
站在复原的秦陵沙盘前，三人久久无言。整个陵园相当于78个故宫大小，兵马俑只是外围的陪葬坑。尉净小声说：\"师父说过'大音希声'，始皇帝这是把整个大秦帝国都带进了地宫啊。\"
尉能望着穹顶的星象图：\"他不仅统一了度量衡，连死后都要规范宇宙秩序。\"那些用夜明珠镶嵌的银河，据说与当时的实际星图分毫不差。
夕阳西下时，三人在纪念品商店挑了些小俑。尉烈选了威风凛凛的将军俑，尉能钟情于文官俑内敛的神态，尉净则抱着个萌萌的跪射俑冰箱贴。
回程的车上，尉烈难得开得平稳。尉能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俑坑轻声道：\"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师父说'大制不割'。\"那些千人千面的陶俑，不正是对\"书同文车同轨\"最生动的诠释吗？
越野车驶入暮色，而那座地下军团依然静静伫立，守护着那位\"德兼三皇，功过五帝\"的千古一帝。
....
尉空今日没随师弟们出行，而是应几位西安做mcn的朋友之约，去了城南一家名为 \"盛唐宴\" 的中餐厅。
这家餐厅装潢极尽奢华，进门便是仿唐宫灯垂落，照得满堂金碧辉煌。红木桌椅雕着缠枝牡丹，墙上挂着《韩熙载夜宴图》的复刻长卷，连服务员都穿着唐制襦裙，行走间环佩叮当，颇有几分穿越之感。
几人落座后，老张——一个圆脸微胖、手腕上缠着沉香手串的中年男人——拍了拍尉空的肩膀，笑道：\"邝总难得来西安，今天必须安排到位！\"说罢，他使了个眼色，不多时，一个身材火辣、踩着细高跟的黑丝眼镜娘便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尉空旁边。
\"这是我们公司的台柱子，林晚。\"老张挤眉弄眼，\"她可是你的粉丝，听说你今天来，特意推了直播。\"
林晚红唇微扬，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主动给尉空斟了一杯 \"贵妃醉\"——餐厅特调的荔枝米酒，盛在青瓷盏里，甜香扑鼻。
\"邝总，久仰了。\"她嗓音酥软，指尖若有若无地碰了碰尉空的手背。
尉空微微一笑，既不拒绝也不主动，只是任由她布菜。席间上了几道招牌菜：
- \"霓裳羽衣\" —— 一道用鲍鱼、瑶柱、竹荪炖制的高汤，盛在琉璃碗中，汤色澄澈如琥珀，入口鲜甜。
- \"金戈铁马\"—— 炭烤羊排配西域香料，肉质酥烂，撒了孜然和辣椒面，咬一口油脂迸溅。
- \"诗仙醉虾\"—— 活虾现醉，浇上花雕酒点火，虾肉弹嫩，酒香浓郁。
林晚极会来事，时不时用筷子夹起一块虾肉，轻轻吹凉了才递到尉空嘴边：\"邝总尝尝这个。\"尉空也不推辞，张口接了，手指却\"不经意\"地在她腰后轻轻一搭，惹得她耳根微红。
老张看在眼里，笑得意味深长：\"邝总，我们晚晚可是正经传媒大学毕业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要是喜欢，今天让她陪你好好聊聊'新媒体内容创作'？\"
尉空抿了口酒，淡淡道：\"那得看聊得深不深入了。\"
众人哄笑，林晚娇嗔着轻捶了他一下，却没躲开他搭在她腿上的手。
酒足饭饱，几人转战隔壁的私人会所玩德州扑克。房间是日式榻榻米风格，矮桌中央摆着筹码和扑克，落地窗外是曲江池的湖景，波光粼粼。
林晚紧挨着尉空坐下，纤细的手指把玩筹码时动作娴熟，显然是个老手。
\"邝总平时玩这个吗？\"她歪头问。
\"略懂。\"尉空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
老张哈哈大笑：\"邝总谦虚了！他可是在拉斯维加斯玩过职业局的！\"
牌局开始，尉空打法稳健，不轻易加注，但每次下注都精准狠辣。林晚则像个狡猾的小狐狸，时而娇声抱怨牌运差，时而突然all in吓退对手。
\"哎呀，我又输了！\"她嘟着嘴，假装懊恼地往尉空肩上靠了靠，\"邝总，你是不是会算牌呀？\"
尉空轻笑，手指在她后颈轻轻一捏：\"运气好而已。\"
几轮下来，尉空筹码翻倍，林晚输得最多，却笑得最甜——毕竟，她今晚的\"任务\"可不是赢钱。
傍晚，众人转场去吃 \"秦川老灶\"火锅。这家店是地道的西安风味，铜锅炭火，红油翻滚，配菜全是本地特色：
- 手切滩羊肉 —— 鲜嫩无膻味，涮三秒即熟。
- 秦川黄喉 —— 脆嫩弹牙，蘸蒜泥香油绝配。
- 油泼辣子面片—— 现扯的面皮下锅，捞起后浇一勺滚烫的辣椒油，香气扑鼻。
林晚酒量极好，几杯西凤酒下肚，脸颊微醺，却越发大胆，高跟鞋尖在桌下轻轻蹭着尉空的小腿。尉空不动声色，只是给她夹了片涮好的毛肚，低声道：\"慢点吃，别烫着。\"
老张看在眼里，举杯笑道：\"邝总，今晚要不让晚晚带你逛逛西安夜景？\"
尉空举杯和他一碰，淡淡道：\"那得看她导游当得称不称职。\"
林晚抿嘴一笑，桌下的脚趾轻轻勾了勾他的裤脚。
饭后，众人去了曲江一家高端KtV，包厢是唐风主题，墙上挂着仿古琵琶，连麦克风都做成了玉笛造型。
林晚点了首《广陵散》的古风改编版，嗓音清冷，竟真有几分侠女气概。唱到高潮处，她转身看向尉空，眼神勾人：\"邝总，合唱一首？\"
尉空接过麦克风，和她合唱了首《凉凉》，两人声线出奇地合拍。唱到\"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河\"时，林晚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掌心，尉空顺势揽住她的腰，在昏暗的灯光下，两人几乎鼻尖相贴。
老张和其他人识趣地起哄。
林晚娇笑着躲进尉空怀里，而他只是淡淡一笑，手指在她腰侧摩挲，低声道：\"累了？要不要回去休息？\"
她抬眼看他，睫毛轻颤：\"听邝总的。\"
尉空拿起外套，对众人点头示意：\"各位尽兴，我们先走一步。\"
老张挤眉弄眼：\"邝总，明天记得还人啊！\"
尉空笑而不答，只是搂着林晚的腰，推门而出。走廊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渐渐消失在电梯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