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爷!”
靖岩第一个喊出声,声音里透着如释重负的欣喜。他手中长剑已碎现在改剑指还抵在靖正眉心,手臂因灵力震荡而微微发颤,可脸上的紧绷却已松了大半。
“二太师爷!”尉遵也跟着叫道。
“师爷!”靖先紧跟着喊道,手上结印的动作却丝毫未停。他脚下金光流转的拘灵阵仍在运转,但眼神已忍不住往庙顶破洞处瞟——玄霄派唯二的玄字辈高功,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竟亲自出手!
“蛇哥!”
靖九最是直爽,一嗓子吼得格外响亮。他手里的兵工斧还泛着雷光,可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
玄宇真人悬空而立,青色剑光环绕周身,宽大的玄色道袍无风自动。听到这声“蛇哥”,他冷峻的眉峰微微一挑,袖口忽然蠕动了几下——
“嘶~”
一条通体银白的灵蛇从他领口探出头来,吐了吐信子,金黄的竖瞳懒洋洋地扫过庙内众人。紧接着,另一条赤纹黑鳞的蛇也从衣襟处游出,盘绕在他手腕上,鳞片在剑光映照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这便是玄宇真人最鲜明的特征。
作为玄霄派两大开山祖师之一,玄宇真人年少时曾周游天下,不仅精通各国术法,更习得一身御兽奇术。他尤其偏爱蛇类,宽大的道袍内常年豢养着数条灵蛇,或助战、或炼丹、或预警,甚至还能当暗器使。派中弟子私下都亲切地称他“蛇哥”,而他也从不计较,偶尔心情好时,还会让灵蛇盘在弟子手腕上,助他们修行。
但此刻,玄宇真人的目光却牢牢锁定在靖正身上。
“退开。”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靖岩几人立刻撤步后退,拘灵阵的金光却未散,仍牢牢束缚着靖正体内暴走的邪气。
玄宇真人抬手一挥,袖中突然窜出三条灵蛇——一条碧绿如翡翠,一条漆黑如墨,一条赤红如血。三蛇凌空飞射,瞬间缠上靖正的脖颈、手腕和脚踝。蛇身符文亮起,竟是以身为锁,硬生生将那股翻涌的黑气压制下去!
靖正痛苦嘶吼,腹部鼓胀的邪物疯狂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蛇缚。
“嗯?”
玄宇真人感受着靖正的情况也是有点意外,大手一挥几条灵蛇又飞回了他的袖中。
——
其实,玄宇真人年轻时并非道门修士。
他本是南疆巫蛊传人,擅驭百兽,通晓异术。二十岁那年,他离寨游历,一路西行至吐蕃学密宗手印,东渡蓬莱习炼丹之术,甚至还在南洋收服过一条蛟龙,而后又去了欧洲,什么胆别人圣殿的圣水泡茶,还用的是别人的十字架当柴火这种事也没少干。
直到知天命之年,他在蜀中遇到了维玄子——那时的维玄子还是个狂放不羁的年轻人,尚未创立玄霄派。
二人初见便斗了一场。
维玄子以天罡步破了他的万蛇阵,又用雷法轰碎了他的护身蛟鳞。玄宇真人不服,半夜放毒蛇去咬他,结果维玄子睡得死沉,蛇都懒得下嘴。
可偏偏就是不打不相识。
后来两人结伴同行,维玄子传他道门心法,他给维玄子讲各国秘术。某日醉酒,维玄子拍着桌子说:“我对你有授艺之恩,磕个头叫声师父不过分吧?”
玄宇真人直接比了个中指。
维玄子哈哈大笑:“那不如这样,你我以天地为师,兄弟相称,创个门派玩玩?”
于是,玄霄派就此诞生。
二人于山西寿阳的鹿泉山开宗立派,维玄子为主,玄宇真人为辅。维玄子按白虎七宿收了七名亲传弟子(奎、娄、胃、昴、毕、觜、参),玄宇真人则只收了三名弟子。
如今玄霄派已传至第四代:
玄字辈:仅维玄子、玄宇真人二人,镇派之祖。
二代弟剑字辈:十人,维玄子七徒+玄宇真人三徒,皆是门派中流砥柱。
三代靖字辈:人丁最旺,足有五十余人,靖岩等人便属此列。
四代尉字辈:刚刚起步,仅十余名年轻弟子。
第五代:尚无。
...
“噗!”
靖正突然喷出一口黑血,腹部的鼓胀肉眼可见地消退下去。
靖岩几人不由得看向了玄宇真人。
玄宇真人却摇了摇头表示跟他没啥关系,而后就听庙外传来一声长笑——
“靖正这小子运气不错啊....哈哈哈哈。”
维玄子踏云而来,手里还拎着半串没吃完的冰晶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