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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梦回西晋娶女帝 > 第277章 子卿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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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府正厅,暖炉融融,茶香袅袅。赵灵儿正亲昵地依偎在义母和夫人身边,说着体己话,逗得和夫人眉开眼笑。司马凝霜则端坐客位,气质雍容,与和峤的长子、新任少府丞和玉及其夫人闲谈,气氛温馨融洽。

“老爷回府了!”门房一声通传。

和峤刚踏进正厅门槛,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上首的司马凝霜,心中一惊!他虽知赵灵儿今日回门,却没想到东平郡主司马凝霜也亲临!这位前朝女帝,如今虽为郡主,但在邵明珠集团内部地位超然,更是邵府大夫人!他连忙快走几步,趋前躬身,行了一个极其郑重的大礼:

“老臣和峤,不知上位驾临,有失远迎!万望上位恕罪!”他声音带着一丝惶恐和发自内心的敬畏。即便司马凝霜如今身份是郡主,但在和峤这等老臣心中,那份曾经的帝威犹存。

司马凝霜见状,立刻起身虚扶,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老大人快快请起!折煞妾身了!今日是灵儿妹妹回门省亲,凝霜不过是陪她过来走走,咱们是一家人,不兴这些虚礼!快请坐!”她亲自将和峤扶起,态度亲切自然,毫无架子。

和峤这才直起身,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是是是!上位体恤,是老臣拘泥了。”他又转向赵灵儿,眼中满是慈爱:“灵儿也回来了!好好好!快让爹看看!”他仔细端详着赵灵儿的气色,满意地点头:“嗯,气色红润,看来明珠待你极好!爹就放心了!”

赵灵儿娇笑着起身行礼:“爹爹安好!女儿一切都好,劳爹爹挂念了!”她拉着和峤坐下,亲自给他斟了一杯热茶。

众人重新落座,气氛更加轻松。和峤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尤其是司马凝霜那份平易近人的气度,心中感慨万千。他抿了口茶,放下茶盏,脸上笑容收敛,带上了几分凝重,看向司马凝霜和赵灵儿:

“上位,灵儿,今日朝堂之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他身上。

“哦?何事?”司马凝霜放下茶盏,神色平静。

“是关于组建京城三大营之事!”和峤将朝堂上邵明珠提议、众人附议、官职任免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当说到邵明珠主动推辞大都督之位,力荐王浚出任,自己甘居总营政时,赵灵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司马凝霜则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弧度。

和峤越说越激动,脸上满是敬佩和赞叹:

“上位!灵儿!你们是没看见啊!子卿今日在朝堂之上,那真是……有勇有谋,心思缜密,深不可测!”

他拍着大腿,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这一手‘以退为进’,‘示敌以弱’,玩得是炉火纯青!把王浚那老匹夫捧得高高的,让他得意忘形,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坐在了火山口上!这心机!这隐忍!这手腕!老臣活了这把年纪,见过多少人物?像子卿这般年纪轻轻就如此老成持重、深谙权谋之道的,绝无仅有!有子卿在,何愁社稷不能匡扶?!何愁天下不能大定?!”

他这番毫不掩饰的盛赞,让赵灵儿脸上泛起自豪的红晕,眼中光彩熠熠。司马凝霜虽然依旧平静,但眼底深处也流露出欣慰和骄傲。她们的男人,值得这样的赞誉!

和峤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鄙夷和不屑:

“反观那王浚!哼!如今是越发不成样子了!骄奢淫逸,狂妄自大到了极点!他以为得了大都督之位,就真能掌控三大营了?做梦!”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和厌恶:

“你们可知?如今王浚在府中,夜夜笙歌,姬妾成群!修建的‘赵国公府’,规制堪比皇宫!听说还偷偷命人绣了五爪金龙纹饰的帐幔!此等僭越之举,其心可诛!”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更可恨的是,他如今刚愎自用,谁的意见也听不进去!连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劝谏,都被他当众斥责,甚至罢官!朝堂之上,除了子卿,他对谁都是颐指气使!对陛下……”和峤脸上露出愤慨之色,“更是毫无敬畏之心!”

他看向司马凝霜,举了一个例子:

“上位!您可知去年冬至大祭?陛下按例需用新贡的辽东雪蛤熬制羹汤以示虔诚。结果御膳房去内库领用,竟被告知雪蛤被王丞相府上‘借’走了!说是要给新纳的宠妾滋补养颜!内侍监去讨要,竟被王广那纨绔子带人打了出来!说什么‘陛下年幼,吃这好东西也是浪费’!简直是……简直是无法无天!欺君罔上!此事虽被压了下来,但朝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怒?!”

和峤气得胡子都在抖:“这等跋扈嚣张,不臣之心,已是昭然若揭!连陛下都敢如此欺凌,何况他人?!”

他又提到王广:“还有他那儿子王广!更是作恶多端!前些日子,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闯入他父亲麾下大将朱硕的府邸,将其新过门的夫人……给……给强行玷污了!朱硕将军羞愤难当,告到王浚那里,你们猜王浚怎么说?‘一个妇人而已,赏你百金,再娶一个便是!休要聒噪!’ 哼!如此纵子行凶,苛待功臣!王浚集团内部,早已离心离德,怨声载道!分化瓦解,只在旦夕之间!”

和峤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总结道:“以老臣之见,王浚此人,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看似位高权重,实则根基已朽!民心尽失,军心离散!他绝不是子卿的对手!子卿年轻才俊,锐意进取,治军严明,宽以待人,更兼手腕高超,深得人心!此消彼长之下,王浚败亡,已是定局!这幽州的天,不,这北方的天,迟早要归于子卿!归于陛下!归于真正能匡扶社稷之人!江山有望了!社稷有望了!”

他这番慷慨激昂的分析,充满了对邵明珠的绝对信心和对王浚的极度鄙夷。赵灵儿听得心潮澎湃,为丈夫感到无比自豪。司马凝霜眼中也闪烁着认同的光芒,她深知和峤这位老臣的眼光和判断。

这时,和峤转向一直恭敬侍立在一旁的长子和玉,脸色变得严肃而郑重:

“玉儿!”

“父亲!”和玉连忙躬身。

“子卿将少府丞如此重要的职位交予你,这是对你的信任!更是对我整个和家的信任!”和峤目光炯炯地盯着儿子,“你一定要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把差事办好!绝不能辜负子卿的期望!”

他加重语气,一字一句道:“记住!从今往后,你便是子卿的人了!咱们和家,与邵家,是休戚与共的盟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时刻谨记,在朝在野,都要以子卿马首是瞻!多多帮衬!为他分忧!为陛下分忧!明白吗?!”

和玉感受到父亲话语中的分量和期许,神情肃然,深深一揖:“孩儿谨记父亲教诲!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燕国公信任!不负和家门楣!”

和峤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看向司马凝霜和赵灵儿:“上位,灵儿,你们看,玉儿也是个懂事的!咱们两家同心协力,辅佐子卿,何愁大事不成?”

厅内气氛再次变得轻松而充满希望。司马凝霜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和峤这位老臣对邵明珠发自肺腑的推崇和忠诚,看着和家上下对未来的坚定信心,心中那份对丈夫事业的信念更加稳固。她知道,邵明珠的身边,已经凝聚起了一股强大而忠诚的力量。王浚的末日,或许真的不远了。而她们这些站在邵明珠身后的女人们,也将是这股力量中,不可或缺的温暖后盾。

赵国公府,暖香阁

王浚志得意满地回到府中,脚步都比往日轻快了几分。暖阁内熏香浓郁,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却驱不散他心头那股扬眉吐气的兴奋感。他刚在锦榻上坐定,王广便闻讯赶来,脸上带着一丝刻意讨好的笑容,眼神深处却藏着挥之不去的阴郁和屈辱。

“爹!您回来了!今日朝会可还顺利?”王广上前行礼,目光却忍不住在王浚脸上逡巡,想看出些端倪。

“哈哈哈!顺利!顺利得很!”王浚捋着胡须,开怀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久违的畅快,“广儿!今日为父可是得了天大的好事!”

“哦?什么好事?爹快说说!”王广凑近了些,心中却是一紧。

王浚端起侍女奉上的热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眉飞色舞地说道:“子卿那小子!今日在朝堂之上,当着陛下和满朝文武的面,给为父行了大礼!主动推辞了三大营大都督之位,力荐为父出任!他自己,只肯做个劳心劳力的总营政!哈哈哈!你是没看见他那副恭敬谦卑的样子!一口一个‘伯伯’,叫得那叫一个亲热!还说什么‘小侄年轻识浅,不敢僭越’,‘唯有丞相伯父德高望重,足堪此任’!啧啧啧!”

王广听得目瞪口呆,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和怒火猛地冲上头顶!邵明珠!那个当众鞭笞他、让他颜面扫地的混蛋!居然在父亲面前如此卑躬屈膝?还主动让出大都督之位?!这怎么可能?!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爹!他……他这是装的吧?!他怎么可能……”

“住口!”王浚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不悦地瞪了王广一眼,“你懂什么?!子卿这孩子,虽然年轻气盛了些,但终究是识大体、懂进退的!他知道自己之前鞭打你,做得太过分了!这是诚心诚意地给为父赔罪!给咱们王家台阶下!连那毒盐山的三成利,他都一分不少地按时送来!这份诚意,还不够吗?!”

他放下茶盏,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丝对儿子的失望:

“广儿!此事就此揭过!以后休要再提!更不许你再去找子卿的麻烦!听见没有?!和为父好好学着点!什么叫大局为重!什么叫以德服人!”

王广看着父亲那副被邵明珠的“诚意”完全迷惑、甚至带着欣赏和赞许的表情,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他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和憋屈,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脸上却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扭曲的笑容,声音干涩地应道:“是……是……爹教训的是……孩儿……知道了……”

王浚满意地点点头,似乎觉得儿子终于“懂事”了。他挥挥手:“好了,你也下去吧。为父累了,要歇息片刻。”

王广躬身告退,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怨毒和屈辱!邵明珠!你等着!这事没完!他在心中无声地咆哮着。

王广刚走不久,王浚的心腹谋士张韬便急匆匆求见。张韬年约五旬,跟随王浚多年,以智谋和谨慎着称。他脸上带着忧色,一进来便躬身道:“主公!下官听闻今日朝堂之事,心中甚是不安!特来禀告!”

“哦?有何不安?”王浚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漫不经心地问。

张韬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急切:“主公!邵明珠此举,绝非真心服软!其中必有阴谋啊!”

他见王浚眼皮都没抬,心中更急,语速加快:

“主公请想!邵明珠何许人也?此人自洛阳起便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拥立幼帝,掌控神阙卫,破石勒,收鲜卑!哪一步不是算无遗策?其志岂在区区一个总营政?他如今手握重兵,威望如日中天,却突然将三营最高统帅权拱手相让?这不合常理!此乃以退为进,示敌以弱之计!意在麻痹主公,暗中积蓄力量,分化瓦解我王家势力!主公切不可被其表象所惑啊!”

王浚终于睁开了眼睛,但眼神里没有警惕,只有浓浓的不耐烦和一丝被冒犯的愠怒!他猛地坐直身体,指着张韬,声音带着训斥:

“张韬!你休要在此危言耸听,挑拨离间!”

他语气激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固执:

“老夫看着子卿一路走来!从洛阳那个不起眼的昌平县男,到如今权倾朝野的燕国公!这孩子,有能力,有魄力,更难得的是,对老夫一直恭敬有加!视老夫如师长!如父辈!之前鞭打广儿,那是广儿自己不懂事,冲撞了他!年轻人,一时冲动,情有可原!事后他不是立刻认错了吗?不是把盐利分润给老夫了吗?今日更是主动让出大都督之位!这份诚意,这份谦卑,还不够吗?!”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在说服自己,也仿佛在驳斥所有质疑:

“这两年,老夫是看着他成长的!看着他为朝廷殚精竭虑,看着他为百姓谋福祉!他邵子卿,跟老夫是一条心!都是为陛下效力,为大晋江山社稷着想!你口口声声说他包藏祸心,有何证据?!难道老夫纵横天下数十载,连这点识人之明都没有吗?!”

张韬被王浚这番疾言厉色的训斥说得脸色发白,但他仍不死心,冒着触怒的风险,再次苦劝:“主公!非是下官危言耸听!邵明珠此人,鹰视狼顾,绝非池中之物!您想啊,连司马越都被他玩弄股掌之间。他今日之谦卑,恰是明日之利刃啊!主公!您想想,他为何偏偏在此时让权?为何偏偏是让给主公您?他……”

“够了!”王浚勃然大怒!猛地一拍身旁的矮几!震得茶盏跳起!

他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指着张韬的鼻子厉声喝道:

“张韬!你今日之言,句句诛心!字字都在离间老夫与子卿的叔侄情谊!你到底是何居心?!莫非是收了谁的好处,故意来此挑唆?!”

他根本不给张韬辩解的机会,对着门外厉声喝道:

“来人!”

两名身材魁梧的护卫应声而入。

王浚指着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张韬,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暴戾:

“将此挑拨离间、惑乱人心之徒,拖下去!重责五鞭!让他长长记性!以后若再敢胡言乱语,动摇军心,定斩不饶!”

“主公!主公!下官一片忠心啊!主公明鉴啊!”张韬被两名护卫粗暴地架起,绝望地嘶喊着,挣扎着。

王浚却厌恶地别过脸去,不耐烦地挥挥手:“拖下去!打!”

护卫们毫不留情地将哭喊挣扎的张韬拖了出去。很快,门外便传来了沉闷的鞭打声和张韬压抑的惨哼。

王浚坐在锦榻上,胸膛剧烈起伏,显然余怒未消。他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猛灌了一口,试图压下心中的烦躁。张韬的话,像一根细小的刺,虽然被他粗暴地拔掉了,但扎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隐隐的不适感。

他烦躁地站起身,在暖阁内踱步。邵明珠那张恭敬温顺的笑脸再次浮现在眼前。他用力甩甩头,试图驱散那丝不安。

“子卿……是个好孩子……不会的……”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老夫待他不薄……他岂能……岂能负我……”

然而,窗外呼啸的寒风,仿佛夹杂着张韬那绝望的嘶喊,隐隐传来。那五记鞭子,不仅抽在张韬的背上,似乎也抽在了王浚那看似坚固、实则早已摇摇欲坠的自信和判断之上。只是,他选择了用更强烈的愤怒和固执,去掩盖内心深处那丝悄然滋生的、无法言说的恐惧。暖阁内熏香依旧浓郁,却再也无法驱散那份弥漫开来的、令人窒息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