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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皇宫,毓琉殿偏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烛火摇曳,映照着三张苍白而充满恐惧的脸庞——晋(东晋)伪帝司马睿、大将军王敦、丞相王导。

一份份加急军报如同催命符般堆在案几上,上面的字句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三人的神经:

“邵明珠亲率铁骑攻破平阳!生擒刘聪!坑杀匈奴降卒四万!”

“邵明珠携天子司马邺重返洛阳!洛阳光复!万民跪迎!”

“中原各郡县闻风归降!传檄而定!青州曹嶷疑似遣使请降!”

“河西石勒闻风遁逃!拓跋锐、慕容廆率军追击!”

“邵明珠整编降卒!收拢流民!北方尽入其手!”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司马睿、王敦、王导的心上!他们脸色惨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绝望!

“完了……完了……”晋伪帝司马睿瘫坐在龙椅上,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邵明珠……他成了!他真的光复了北方!还带着那小皇帝回了洛阳!他下一步就要南下了!我们怎么办?!”

他猛地抓住王导的衣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丞相!丞相!你快想想办法啊!邵明珠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一定会挥师南下!取朕性命!夺朕基业啊!”

王导的脸色同样难看至极,他强作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陛下……稍安勿躁……事已至此……慌乱无益……”

“稍安勿躁?!”王敦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他身材魁梧,一脸横肉,此刻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显得更加狰狞!“王导!你告诉我!怎么稍安勿躁?!邵明珠那厮已经成了气候!他手握数十万雄兵!麾下猛将如云!铁骑所向披靡!连石勒、刘聪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拿什么跟他斗?!”

他指着南方,声音如同困兽般咆哮:“就凭我们江东这十几万水军?!就凭这长江天险?!王导!你清醒一点!邵明珠不是刘聪!不是石勒!他太猛了!他麾下那玄甲卫!期门破阵军!你听说过吗?!两千铁骑!踏平杜曾两万叛军!如同砍瓜切菜!我们的水军上了岸,在那些铁骑面前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长江天险?他能光复洛阳!就能造出足够的战船跨过长江!到时候我们就是瓮中之鳖!死路一条!”

王敦的话,如同冰冷的刀子,狠狠刺穿了司马睿和王导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声和烛火噼啪的声响。

司马睿面如死灰,瘫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完了……真的完了……早知今日……当初就该……”

“当初就该什么?!”王敦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射向司马睿,带着一丝鄙夷和凶狠,“当初就该听那小皇帝的诏令?就该俯首称臣?把你这个‘皇帝’的位子拱手让给邵明珠那小儿?!然后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等着他哪天心情不好,就把我们全宰了?!”

司马睿被王敦凶狠的目光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言语。

王导眉头紧锁,沉默良久,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算计:“大将军所言虽是实情……但也并非全无转圜之机……”

“转圜之机?”王敦和司马睿同时看向他。

王导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声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邵明珠如今看似如日中天……实则也有软肋!”

“软肋?”王敦皱眉,“什么软肋?”

“兵力!”王导猛地转身,眼中精光爆射,“据细作密报!邵明珠此次南下洛阳,所带兵力并不多!其核心亲军!玄甲卫!期门破阵军!加上羽林、虎贲禁军!总数不过一万两千余人!”

“一万两千人?!”王敦和司马睿同时惊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对!一万两千人!”王导声音斩钉截铁,“他的主力!慕容廆、拓跋锐的鲜卑铁骑在扫荡河西石勒!祖逖的神机营、五军营、幽州铁浮屠在镇守洛阳、关中!张韬、段疾陆眷在山西推行新政!他身边只有这一万两千精锐!虽然精锐但数量太少!”

王导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唯一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司马睿急切地问道。

“诈降!”王导一字一句,吐出两个字!

“诈降?!”王敦和司马睿再次惊呼!

“对!诈降!”王导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我们主动向邵明珠求和!认输!”

“求和?认输?”王敦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王导!你疯了?!邵明珠会信?!”

“他会信!”王导语气笃定,“因为我们要拿出足够的‘诚意’!”

他走到案几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一个位置:“合肥!”

“合肥?!”王敦和司马睿看向地图。

“对!合肥!”王导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合肥乃淮南重镇!扼守南北咽喉!位置极其重要!我们主动让出合肥城!作为‘诚意’!献于邵明珠!”

“让出合肥?!”王敦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但随即被更强烈的野心取代,“然后呢?”

“然后……”王导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我们以陛下退位!保留琅琊王爵位!尊司马邺为大晋正统!南北统一!我兄弟二人职位不变,继续为大晋效力为由……请求和谈!邀请邵明珠携天子驾临合肥!接受受降!”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蛊惑:“邵明珠此人年轻气盛!功勋盖世!如今携光复洛阳之威!必然志得意满!骄矜自傲!他急于统一南北!成就不世之功!我们主动献城!姿态放得如此之低!条件如此‘优厚’!他很难不动心!”

王敦眼中爆发出凶狠的光芒:“然后……等他带着那小皇帝和那一万多人进了合肥城……我们就……”

“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王导接口道,声音冰冷刺骨!“我已在暗中调集江东十万精锐!秘密集结于巢湖!一旦邵明珠入城!大将军!你立刻亲率大军!将合肥城团团围困!水泄不通!”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和狠毒:“合肥城小!他那一万多人!再精锐也施展不开!困也困死他!断其粮道!绝其水源!日夜猛攻!不惜一切代价!务必生擒司马邺!斩杀邵明珠!”

“好!好计!”王敦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此计甚妙!邵明珠!你也有今天!进了合肥城!你就是插翅也难飞!老子要用你的人头祭奠我江东战死的儿郎!”

司马睿听着两人的谋划,脸色变幻不定,既有恐惧,又有一丝病态的兴奋:“那……那万一……万一邵明珠不上当呢?或者他带更多兵来呢?”

“他带不了更多兵!”王导斩钉截铁,“北方初定!石勒虽败,但未除根!慕容廆、拓跋锐远在河西!祖逖要镇守洛阳、威慑关中!他身边只有那一万两千人!他若带更多兵来……后方必然空虚!他不敢冒这个险!”

“至于他不上当……”王导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那我们就再加筹码!以我琅琊王氏全族性命担保!甚至可以让陛下先写下降表!送去宛城!以示诚意!姿态做到最足!由不得他不信!”

王敦眼中凶光更盛:“对!姿态做足!让他麻痹大意!只要他敢进合肥城!老子定让他有来无回!”

他看向王导:“丞相!此事就按你说的办!立刻秘密调兵!集结巢湖!十万大军!一个都不能少!要最精锐的!最忠心的!”

他又看向司马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陛下!降表你来写!写得越诚恳越好!越卑微越好!要让邵明珠相信我们是真心归降!真心怕了!”

司马睿看着王敦那凶狠的眼神,身体一颤,连忙点头:“好……好……朕……朕这就写……这就写……”

王导补充道:“还有!让出合肥城的消息也要放出去!要大张旗鼓!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是真心求和!真心让出淮南重镇!以示诚意!”

“好!”王敦重重点头,脸上露出残忍而期待的笑容,“邵明珠……老子就在合肥城等着你!等着取你项上人头!用你的血来染红老子登上权力巅峰的台阶!”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三张充满阴谋和杀机的脸。一场针对邵明珠和司马邺的惊天阴谋,在江东建康的深宫中,悄然拉开了序幕。合肥城,这座淮南重镇,即将成为一场血腥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