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是我见过。”
少女指了指飘在江遇身前的黑雾，手指纤细却布满细小的伤痕，像是常年与某种危险打交道留下的印记。
“我见过不少这种东西，但是从来没抓到过，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她的声音清脆如山涧溪流，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江遇注意到她说话时，脖子上挂着的装饰好似动了一下。
见过不少？
江遇眸色微变，“当然可以，不过作为交换，你需要告诉我你都在哪里见到过它。”
女生歪着脑袋打量他，乌黑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柔顺的光泽。
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好奇取代。
“在族地的深处，也是最近两年才出现，我们族人都对它无从下手——”
女生看了眼明显是收到江遇牵制的黑雾，明亮的眸子又亮了亮，“如果你能帮我们收集起来，我相信族人他们会欢迎你进入族地的。”
江遇虽然一开始就猜到这人可能来自巫族，但他倒是没想到她会直接邀请自己去他们的族地。
巫族向来排外，再加上有瘴气围绕在他们族地外围，普通人很少能误入。
就算不小心闯进去了，大概也会被巫族人直接迷晕再悄悄送出来。
“那就这样说定了！”女生伸出手眨了眨眼，“我叫云苓，巫族之人。”
江遇伸手在她指尖轻握了下便收回了手，“江遇，清虚观。”
“啊，玄真那死老头——嘿嘿，你什么都没听到啊。”
云苓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的人就是来自清虚观，这样说似乎不太好。
江遇嘴角挂着无懈可击的弧度，只想对云苓的喊法拍手叫好，甚至有些遗憾她没有接着说下去。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云苓指了指古城深处的方向，“危险是夜晚的原始森林的底色，所以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回族地。”
“没问题。”
江遇示意她自己可以，不用担心自己跟不上。
进入巫族领地的路和普通的游览路线并不相同，江遇跟在云苓身后才得以走到正确的路上。
若是让江遇自己前往，虽然最后也能找到地方，但少不得要费一番功夫。
随着太阳逐渐偏移，森林逐渐在江遇面前展开，参天古木遮住了大部分阳光，只有零星的光斑洒在厚厚的苔藓上。
云苓在前面开路，自从进入原神森林后云苓便像鱼儿回到了水中，动作轻盈如鹿。
行走间仿佛每一根树枝，每一片叶子都在为她让路。
“巫族是森林的儿女。”云苓在树根间跳跃着前进，“森林不欢迎外人，但却默默守护着我们。”
“等等——”江遇突然伸手拦住她，“你感受到了吗，熟悉的气息。”
云苓在这上面的感知不如江遇，她还在仔细感受时，江遇已经拿出来玉葫芦把他抓到的魔物放了出来。
云苓：“就是这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气息……”
天色渐暗，森林中的光线变得更加稀少。
江遇的视线锐利地射向一棵大树后。
放出来的低级魔物已经兴奋地飞了过去。
[大师大师！吃！我能吃吗！]
[大师真的好香啊，我好想吃……]
江遇一脸黑线地追过去，[现在不能吃，先回去待着。]
利用完它将隐藏在裂缝中的魔物吸引出来，江遇毫不犹豫地将它又收回了玉葫芦中。
至于让魔物之间相互吞食，最后壮大某个魔物的力量？
他可不会做这种事。
云苓也跟了上来，她眼中只有悬浮在地面的黑雾，并没有看见横亘在大树后的一道裂缝，“你准备怎么办。”
“先收了它，再把裂缝标记下来。”
江遇也曾试图直接将裂缝封印，却和写信告诉郁若然魔物的事情一样，直接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裂缝？”云苓探了探脑袋，“这里有什么裂缝吗？”
江遇眸光微变，“你看不见？”
云苓疑惑，“有什么不对吗？”
江遇伸手指向树根下面，“这里有一条两米长，四指宽的裂缝，魔物就是从这里面跑出来的。”
“我没有看见。”云苓摇头，“不过，原来这种东西是叫魔物啊，是你给起的名字吗？
“不是我。”
江遇一边简单解释了几句，一边将引诱出来的魔物收到了新的玉葫芦里。
“魔物的名字是来自千年前，独立于人神妖三界之外。”
云苓啊了一声，“原来如此，都追溯到了千年前，说不定我们族里的老人可能知道，但是我们很少去打扰他们，这次回去可以问问族老的意见。”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们的族老见一面，聊点事情。”
江遇收了玉葫芦，继续和云苓赶路。
“这是当然的，你不说我也得带你去见族老，毕竟是带了外人回去。”
夜深时分，江遇和云苓还是没能及时赶回族地，只能找了一个干净的洞穴暂住一晚。
云苓已经在山洞里睡下，江遇拿着手机坐在山洞口，对着天空清冷的弯月拍了几张照片，等着从原始森林出去就给自家师父发过去。
第二天清晨，江遇和云苓继续赶路，直到正午时分穿过一道狭长的峡谷后，才终于看到巫族的领地。
“欢迎来到巫族最后的庇护所。”云苓的声音中带着骄傲，“几百年来，从未有外人踏足此地。”
当江遇和云苓走近时，几名手持长矛的守卫从树后现身。
看到云苓，他们放松了警惕，但目光落在云苓身后的江遇身上时立刻变得锐利。
“云苓，他是谁？”
为首的守卫问道，长矛依旧指着江遇。
“他是我带来的重要客人，有事关族地的大事要见族长。”
云苓上前一步，在守卫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守卫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点头同意。
其中一人吹响一支骨笛，声音在山谷中回响。
很快，更多的巫族人从房屋中走出来，好奇地打量着江遇这个外来者。
他们身上大多穿着简单的麻布衣服，大多都是靛蓝色，上面织着独属于他们的繁复图案。
男人和一部分女人身上佩戴着各种骨制和木制饰品，还有一少部分女性和云苓一般，身上穿戴着银饰装点自己。
云苓在族人的目光中，带着江遇径直走向村落中央最大的木屋。
门前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披绣满巫族图案的灰色长袍，手中握着一根造型奇特的木杖。
“族长。”云苓恭敬行礼，“这位是江遇，他能收了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