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寂静深邃的深渊之底,几道身影鬼鬼祟祟的闯入这里。
这里的地面是深邃的黑色,那是被鲜血所浸染成的黑色,泥土中随处可见的插着一截截白色骨茬。
如果能扒开表层的泥土,可以看见黑色泥土下方是更加恐怖的白骨,白森森一片不知覆盖了多深的地下。
而更恐怖的是,这里存在了不知多少年,但这些白骨竟然还存在,没有被腐朽风化完,还保留着完整的形态,难以想象这些白骨的主人生前有多强大。
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这下面行走着,其中一个领头的手中拿着一颗散发妖异红光的菱形晶石,就像一棵血光灯泡。
这处深渊不知道有多深,抬头只能看到头顶一条狭长的一线天,而且光线难以进来,连此时白天黑夜都无法分清。
但深渊底部的面积却不小,一眼看去至少有数百里宽,长就更长了,整个空间的充满了死寂的气息,一般人根本无法来到这个地方,因为他们在这里无法发挥自己的实力,甚至连飞行的能力都被剥夺了。
几人托举着那颗血光晶石一路前行,一路上血光越来越盛,最后已经让人无法直视了,而且似乎几人承受的压力也不小。
“就是这里了,虽然血晶还可以继续前进,但我们不行,一旦继续靠近不仅会有被发现的风险,血晶发动后的余波也不是我们能抵挡的!”
原来真正领头的,是托举血晶之人旁边的那个,此时看着血晶散发的光芒波动对其他几个人说道。
另外几人闻言也纷纷点头,随后就见那托举血晶之人另一只手轻轻从血晶上方拂过,只听得此人闷哼一声,那血晶散发的光芒直接将他那只手的血肉灼烧了个干净。
随后血晶从他手中慢悠悠的飞出去,飞离出去三丈后血晶底部射出一道光线,瞬间没入地下深处,一圈肉眼看不见的波动扩散出去,但好像还在等着什么。
那几人早在血晶脱手后身形就已经在飞速后退了,但还是没有逃过血晶散发的波动。
几人被那无形波动略过但瞬间,逃跑的举动顿时停滞下来,一动不动的停留在原地,体内的生机也在迅速消散。
“原来,非要我们几人一起来送是这样的目的……!”
真正领头的那人最后留下一句不甘的话语飘散在深渊里,他们的肉身已经在无声无息间崩散成为一团血雾。
那血雾被不远处的血晶吸收,好似获得了什么激活的力量一样,一瞬间更加璀璨渗人的血光散发,如同水流一样落入地下漆黑泥土,其他方向一丝都没有散发出去。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那血光究竟有什么用,流入地下不知道起到了什么作用,只见这深渊底部的地面开始有节奏的颤动着,那些白骨被这颤动震出了地表这层泥土。
原本遍地漆黑血土的地下,现在变成了白骨铺就的,一眼望去惨白一片。
“嗡!”
原本只是震颤声的深渊中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嗡鸣,以血晶的位置为中心,地面开始塌陷,露出地下不知多深的坑洞。
在这坑洞的底部,有一层散发洁白光辉的阵法屏障,此时这层纯洁的阵法屏障上有了一个污点。
污点的来源,就是那颗已经消失了一半的血晶,消失的那另一半血晶已经化作液体滴落在阵法屏障上了。
那洁白的阵法屏障发出一阵嗤嗤嗤的声响,一缕缕白烟从两者接触的地方散发。
“轰隆!”
好似到了一个临界值,又好似是屏障内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屏障,原本毫无波澜的屏障突然产生一次恐怖的轰鸣声。
这轰鸣声犹如炸雷响彻在深渊中,甚至还传出深渊来到不知道多深的地表。
此时在地表上,天上皎洁的月亮毫无征兆的升起了一丝血色,但这抹血色只照耀在有限的一片区域。
血光照耀的地方是一片荒凉的赤土平原,平原西边有一条黑色的带子,如果靠近看得话会发现这哪里是带子。
这分明就是一条数千里宽的裂缝,裂缝通向的地方,正是那无底深渊。
在这片赤土荒原的东方,那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巨城矗立,此时城内一间朴素的密室内,一个闭目盘膝的老者猛然睁眼,眼中散发出一丝不敢置信,也散发一股恐惧之色。
是的,就是恐惧之色。
按理说这老者实力不弱,刚才一瞬间的心神动荡使他的气息不由自主的散发了出来,就算不是大乘期的气息,此人也至少是渡劫巅峰,随时都要渡劫的那种。
但此时他在恐惧……
让他恐惧的源头,是那安放在西面城墙最高处的一块石头。
现在这石头正在不停的颤动,仿佛要从安放它的那处平台上跌落下来,就像一个人感受到了让他恐惧的东西,又像是天生相克的两个东西在靠近。
而且这万丈高的城墙里面已经乱做一锅粥,无数人都在奔走高呼,脸上的神情也是充满恐惧之色。
“都镇静,它们不是还没有来吗,慌什么,与其混乱还不如赶紧向各自宗门传讯说明情况,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一道大喝声在大城上空响起,让下方那些慌乱的人总算止住了步伐,开始按照声音中说的那样去做。
而声音的主人,就是那个渡劫巅峰的老者此刻已经来到了城楼最高处,看了一眼外面的赤土后,又将目光投向旁边的震动着的石头。
“不是误报,是它们真的要来了,可按照古籍记载的时间来看,不是还有几百年那封印才会出现松动,它们才会尝试破阵吗?”
老者一身灰袍显得格外朴素,此时脸上恐惧已经收敛,但依旧是化不开的凝重神情。
“吼……!”
天地间,包括巨城内部原本嘈杂一片的,此时突然都沉寂了,没有一丝声音发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动,不敢置信的扭过头看向西方,不管他们面前的是一堵不知多厚的墙,直到第二、第三道吼声的响起。
“吼!”
城中再一次大乱,而这一次没有去制止他们了,一开始制止他们的那个老者已经离开城墙前往赤土平原的尽头。
不过临走前他已经取出了一块玉简捏碎,一道贯通天地的血色光柱散发,就算在数万里之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城中的慌乱,在发现这道血光,而又有一部分人知道含义的人显得更加混乱了。
“灾劫真的提前了,不知道这一次会死多少人,有多少势力……还有……!”
城中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缺胳膊少腿的乞丐一样的老人,此时盘坐在他们原本待了不知多久的地方,都在同一时间看向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