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这几天就好好练歌吧。想去听其他歌手演唱就去听。”
赵海生给老林和秀娥写完歌，又稍微讲解了一下，就流露出送客的语气。老林人精一样的人，自然听出来了。三个人连忙主动告辞，赵海生也没有挽留，只是告诉王辉，有时间就来玩，不要太累。
三人出门之后，老林想到刚才钟珊珊和赵海生的事，担心王辉和秀娥嘴上没毛说漏嘴，自己又不好明说出来，就对秀娥说道：“回去就好好练歌，不要乱说话啊。也别到处吹牛，省得有人嫉妒。其实最好是咱们先把歌录出来，这样比较保险。”
三个人没有再去新区办公室晃荡，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区就在新区办公室旁边，三个人情绪都很激动，先分析了一会儿歌词。老林矜持地王辉说道：“我这首歌比那首《江湖行》更好，看来赵总对咱们是真不藏私啊。秀娥那首也不错，更厉害的是，赵总竟然完美地避开了秀娥的一点缺点，唱这首《摇太阳》，对秀娥来说简直是完美的选择，至少我再也想不出更好的了，现在大家正在抢的那十几首里，没有一首比这首好。”
王辉也频频点头，秀娥到现在似乎还处于懵懂状态，只知道笑和点头，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老林看这一对实在是情商都不太高的样子，想了一想，觉得还是要把话说清楚。
“赵总对咱们这么好，咱们可要知恩图报啊！有些话能不说就别说，尤其是你灰灰，不能到处吹牛，顺嘴说出去。哎，赵总和钟姐关系是真好，但咱们可是靠了钟姐的关系的啊。”
“就这事啊！知道，我们俩是那种不知道好歹的人吗？咱们可不止靠钟姐，我和赵总关系也不错啊！”王辉不服气地争辩道。
听王辉这么说，老林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你们记住我的话。好了，我回房间休息了。”
老林回了自己房间，秀娥好像才缓过气来。
“灰灰，你对我可真不错。放心吧，今天我就让你高兴高兴。”
两人说着就回了自己房间，秀娥突然想起了老林的话，问王辉道：“老林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啊？什么叫赵总和钟姐是真的好？”
“这会怎么说起老林、赵总和钟姐了啊？管别人的事情干嘛呢？咱们办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王辉着急地说。
“我就会思维活跃嘛。哎，对了，你说赵总写的摇太阳是什么意思啊？不会就是说咱们吧？”
秀娥的思维真是活跃，惹得王辉有点不高兴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专心啊？那会赵总解释的时候，你怎么不问赵总呢？而且我记得赵总好像解释过啊！说是一种艺术修辞手法，用一种具体的形象化动作形容抽象的道理。而且歌词不是很浅显吗？你不理解‘摇来摇去摇着温柔的阳光，轻轻托起一件梦的衣裳’的意思？”
王辉知道自己这个女朋友早早就退学去工作，虽然唱歌不错，长得也漂亮，但是文化水平稍微有点低，和自己一样，都只是初中毕业，可自己这些年经过自学，可是相当于大专的水平了啊！和赵总这样的才子谈话都没有隔阂，没想到秀娥这些年来一直没有长进。
“秀娥啊，以后你做了我老婆的话，可不能不学习了啊！要不然你就跟不上我的水平了。看来我得向赵总建议，给你们这些文化水平低的歌手搞一个文化培训了。”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秀娥。说她别的不行可要，甚至说她长得丑她都不生气。她最生气的是有人说她没文化。
“你好意思说我没文化，咱们俩都是初中毕业，我学习比你还好呢。”
“你是英语比我好一点，但数学可不如我吧。能代表智商的是数学啊！你看你连摇太阳的意思都不理解。”
王辉几句话说得秀娥十分生气。
“谁说我不懂，你才不懂。我摇死你。这些年遇到的人，就没有说我不好的，都说我是好孩子呢。就你，整天批评我。”
钟珊珊被石校长叫去一起接待上面来的小主管。
“你们的报告很不错。确实要加强教育，尤其是对一些特殊群体的教育。你们这次的报告说要加强对歌手的教育。这件事实际上是有一些复杂的，现在到处都在讲改革开放，解放思想，咱们要是大张旗鼓搞这个，就必须考虑影响。”
“你们这次提出在东大唱片内部搞歌手素质培训，这个提法就不错嘛。要是所有单位都能像你们这里一样，那咱们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这件事你们处理得好的地方，就在于提出的主体是唱片公司，这件事咱们最多只能指导一下，具体工作还要唱片公司自己来做。而且具体应该怎么做，以前也没有先例。倒是可要在你们东大唱片搞一个试点。”
小主管为人挺不错，可能也是调查了一番之后，才发现这个公司以前还没有人做过，上面交代了下来，又不能不做。
最后就想出了一个搞试点的办法。
“这事其实大家都没有什么具体的办法。这样吧，咱们找提出这个问题的人来问一问就好了，反正最后的试点也是在东大唱片公司。”
老石做了多年管理工作，最懂得如何解决一些疑难问题。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也。
赵海生和小主管见了面。
这次谈起这个问题，就有条理多了。
“这个问题在国内还好，主要是担心出去之后，这帮人乱说话，造成不好的影响。而且这些歌手，看起来都很光鲜，但实际上很多人的文化水平是比较低的，尤其是那些在底层厮混过的，不但文化水平低，个人素质也不高。”
赵海生这些天接触了不少歌手，对这些歌手的真实状态太了解了。
“你今年还是学生吧？”
听到赵海生的介绍，小主管对赵海生反而发生了兴趣。
“确实还是学生，现在看着大方了点，您要是前两年过来，他见了您可能还会脸红呢。记得那时候我还在团委，他到办公室来话都不敢说，都是跟在同学身后。当时还要不是穆洋介绍，我还真不认识他。”
钟珊珊连忙在旁边介绍了一下赵海生的具体情况。
“难得啊，你们这师生一起进步，一起做出一番事业，以后可真是佳话啊！好，好，好！”
小主管听了钟珊珊的介绍之后，对赵海生更满意了。
“这件事只能交给你们自己来处理了，上面目前不好插手，如果说真的出去说了什么，也不要担心。没关系吗，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对不对。”
赵海生和小主管谈完了如何抓紧对歌手的素质教育之后，就告辞离开了。他也没有理由继续陪着小主管。
再说赵海生也挺讨厌迎来送往。
这就让老石和钟珊珊暗中摇头，觉得赵海生也太不会做人了。尤其是赵海生还主动告辞，说什么自己还要回去帮歌手录歌。
“你忙你的去，不用陪我。”小主管自己倒是不在乎这种事。赵海生走了之后，还对着老石夸赵海生。
“看看，这就叫风度。不阿谀奉承，也不溜须拍马，这才是有真本事的。”这句话让老石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有点脸红。自己难道是在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吗？
幸好小主管也没有让老石回答，而是说起了自己。
“想当年我也是这种性格啊！做事情从来都是直来直往。这种人才是真的人才。对了，咱们去你们图书馆看看吧。我这个人本质上还是一个书生，虽然做了一些管理工作，但是每到一个地方， 都是去逛书店。到了各个文化单位，有图书馆的，我是必进。知道为什么吗？”
钟珊珊看老石似乎有点生气，连忙自己上去奉承道：“您还喜欢看书学习的吧，活到老，学到老，真让人敬佩。”
“你这就叫溜须拍马！我这个年纪学习已经不行了。少而好学，如日出之光，中年好学，如月出之明，老而好学，如秉烛之光。我现在连秉烛之光都没有时间了。我是去发现人才啊！不要小瞧我这个办法。”
小主管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兴致特别好。
老石和钟珊珊只能陪着，两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别扭。这个小主管也算是文化人了，为什么说话似乎总是带着刀子呢。
“在学校这种地方，就不能讲排场，咱们就几个人进图书馆看看，我想看看一个大学真正的样子。今天赵海生给我展现了什么叫风骨，我想再看看其他同学学习方面，是不是真的爱学习。”
小主管特意重点强调了风骨。平时老石也是特别注重风骨的一个人，今天被小主管这么说，想反驳又不好反驳，人家又没明着说你。
小主管到图书馆的时间不大对，恰好在午饭前。不少人已经查好资料准备出馆了，还有人急着找书。好在毕竟是p大，爱学习的人还是很多的。当小主管看到不少人在看书或者奋笔疾书的时候，就开始微微点头了。
“同学，你是研究生？在写论文？”小主管对一个正在奋笔疾书的同学问道。
“不是，我是大四的学生，马上就要毕业了，课程也不多了。我趁还有时间，把自己感兴趣的一些课题写出来。等以后工作了，可能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了。”
回答的赫然是李当当。
“哦，你是在自学？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系的？”
“主管，我是社会学系的，原名叫李担当，同学都喊我叫李当当。”
钟珊珊见状，连忙凑近小主管，把李当当的事迹简单说了一下。
“不错嘛，年轻人有点浮躁不是大问题。至少他还懂得学习。你看他找了多少书！你的名字李担当就挺不错的嘛！对了，你文章写好随便给我一份，我也学习学习。”
小主管转头让人给了李当当一个名片，后者如获至宝。
“你这个年轻人也不错，不要被我老头子吓坏了。我就是这样，对人不留余地。不过我都是对事不对人。”临走之前，小主管对钟珊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