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军撇了撇嘴，也不接话。
邵迩一边给他治疗，一边没好气嘱咐唐文军：“久病成医了，后续治疗事项你给他阐述阐述。”
舰尾。
那道人影越来越清晰，变得与老温别无二致。
三人围在一起，蹲着瞧得起劲。
跟着来的舰组人员，心惊胆战的，他只是个技术工种，对于域外战场这些变异种实在是没多大的兴趣。
汪宜、洛桑两个女人，且年纪都不算大，她们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搞得身为男人的他硬气了一把，围成了个圈。
他比较谨慎选择了腿边。
大概半个小时，洛桑举着智脑一直在拍摄，汪宜观测着动静，变异种要是有袭击的举动，她也能从容应付。
一双水蓝色的眼瞳睁开。
六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它。
空气中弥漫的是它极为感兴趣的味，它的耳朵能听到身侧几人身上血液流淌的声音，也能感受到肌理运动的拉扯。
它的涎水不由自主掉落。
三人后退小半步。
洛桑：“这是傻的？”
表现得像个智障。
汪宜也知道洛桑对这方面是所知甚少，连她都不清楚的变异种，危险性未知，要说傻，应该也不至于，才出生的物种，可能还没意识到危险。
它缓缓挪动着身子，像蛆一样从微硬的壳窍之中挪动出来，直至脱离了壳中的液体，它的眼睛才从水蓝色逐步加深，直到变为原先的黑色。
“嘶嘶”的声响不断从它嘴里发出，但一直不说人声。
一个崭新的怪物哑巴出现了。
下一秒，凌厉的攻击朝着腿部的舰组人员而去。
汪宜顺手拦了一下：“看来不傻。”
傻子怎么会选择去攻击三人之中最弱的那一个，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另外两个它打不过，柿子只能找软的捏。
舰组人员一个屁股蹲摔在了地面上，突如其来的攻击把他魂都吓没了。
刚刚那一米长的舌头，灵活如鞭，朝着他袭来的时候，真以为自己无命休矣。
眼瞧着控制住了，他尴尬笑了两声，试图缓解自己的害怕，视线上下左右心虚得扫视，抬眸便看到通风口处有一只巨大的眼瞳，他哆哆嗦嗦都没找回自己的声音，感觉语言系统也已经离他而去，心跳都比刚刚被攻击那会快了两倍。
洛桑将智脑里的视频一股脑发给了唐文军，她并不知道唐文军以前的来历，但看样子，域外战场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少。
洛桑突如其来感到一阵心悸，朝着舰组人员的目光看去，一个散着光华的瞳孔，直勾勾盯着舰尾的她们。
瞳孔亮的像是一轮天边的月，周边的浮尘都没挡住那东西的视线光辉。
汪宜处理好变异种，刚想开口想要回去中厅，才注意到剩下的两人表情僵着。
要说那个男的有这副面孔她倒是不稀奇，洛桑也这个样子，少见了。
视线随着她们的目光之处挪移，那月华的光辉一闪而过，那里的眼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灰扑扑的身形，分辨不出是那生物的身体还是外边原本就是这个色。
“你们看什么呢？”汪宜摇了摇舰组人员。
那人脚一软，跌倒在地，嘴巴哆嗦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眼就知道是被吓破胆了。
“究竟看到了什么...”话还没说完，她陡然意识到了不对，她刚刚看到的光是什么？域外战场是没有光的，即便是外围，这里只有灰色的无机物质。
整个天都是灰蒙蒙的，直让人感觉到压抑。
洛桑定睛瞧了一眼，整个舰身外围都被一股湿哒哒的液体包围着，像是刚刚那种西爬行过后留下的粘液。
“外面还有东西，刚刚它在看我们。”
汪宜还没来得及再问什么，那边蹲着的‘老温’开始嘶嘶嘶得吼叫着。
俩人对视一眼，目光再次落在那位‘老温’身上。
同一物种？谁也没办法辨别，至少现在，纯眼睛上的体型差就有点距离。
唐文军招呼着几位名声响亮的导师一道观摩‘老温’出生视频。
几人面面相觑，面色都很凝重。
“这是什么物种？”
中厅片刻沉默，除了呼吸，周遭像是陷入了声音屏蔽的旋涡。
“寄生？看起来也不像...”另一个女声响起。
几人讨论完了，没得出什么结论，但看起来那东西杀伤力并不大。
一张照片突然发送了过来。
发件人依旧是洛桑。
舰尾，灰暗的空间里，浮尘顺着光路被拍的清晰可见。
图片是从下往上拍的，相片的顶端，一个格子里透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光辉，恰好洒落在那‘老温’身上。
唯美的好像一张充满破碎感的艺术照。
这里都是经验丰富的导师和舰组成员，唯二两个就是余军和周禾南。
纯看照片只觉得哪里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怪的。
周禾南指着那束不应存在的光：“舰外有东西，应该从进入域外战场不一会儿，这东西就跟着了。”
那些声响，他潜意识就觉得是照片上的鬼东西弄出来的。
“灯笼虫吗？”女教师带着疑惑举例了一类可以在暗夜中照出光亮的生物。
“不大像，灯笼虫的光足够把舰舱照亮，你看到了吗，着角度像是在看着舱内的老温。”唐文军指了指图片上的暗色。
“可能是照得不够清晰呢。”
要是灯笼虫还好解决，真的碰上大东西，飞舰能不能完整保全还不好说，他们这些人，没了飞舰，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几人正在探讨的时候，汪宜拖着被生物膜覆盖住的‘老温’过来了，身后跟着沉默的洛桑二人。
跟着去的舰组人员还没有恢复，他不似洛桑和汪宜，精神力平平，学了点技术傍身，看到那庞然不知何物的东西正在窥伺他们飞舰，是个正常人就不会不害怕。
生物膜中的‘老温’自从被抓了，一直嘶嘶嘶个不停，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会儿成了瓮中之鳖，也不服输的很。
一双乌瞳瞧着他们这些人，自带冷意。
飞舰外，细小的碎裂声，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