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死得不明不白,想要给老皇帝换衣服的人触碰老皇帝之后也死了。
老皇帝这下子成病原体了,谁碰谁死。
张三问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和便宜爹娘说了。
便宜娘惊呼一声,立刻去收拾金银细软。
便宜爹趴在地上努力思考,很久之后开口道:“儿啊,那昏君的死,真不是你做的?”
张三问气得扯自己头发。
“我要是有那本事,我能在这里?”
张三问的消息不全面,他隐隐觉得有问题,但一时间分辨不出情况。
这世上有什么毒药可以通过肢体接触,当即毙命的?
张三问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忽然,他想到上一个副本结束,众人交流情报的时候,田甜说的话。
田甜说她爸爸有毒,不能碰的。爸爸的毒会传染。
张三问一个激灵跳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爹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去和我娘说,不用收拾东西了!”
小章鱼出手了!
张三问不知道这里面的因果,但张三问知道两件事。
第一件事,前两天后宫失火,必然和精卫有关系。
精卫说要烧多久,就是烧多久,水泼不灭!这是幸运儿之间早就交流过的情报。
第二件事,田甜在的地方,那个邪恶毒章鱼一定在!
邪恶毒章鱼杀人,肯定和田甜有关系!
“那个章鱼看着还挺温顺的,一定是狗皇帝欺负田甜。”
小章鱼在宫中,意味着田甜就在宫中。
张三问已经迫不及待想进宫,他开始期待明天了。
今天他真是发现了很多队友!
这是一个好现象。
“爹你在家好好待着,别出门。我出去一趟!”
张三问直接把买的东西塞进便宜爹怀里,去找张德。
“队友队友队友!队友队友队友!”
张三问很兴奋。
如果能掌控皇宫,那就意味着找到所有队友就是几句话的事情。
“政令自上而下传达难,要传递几句话简单,直接让各地衙门贴告示就行!”
张三问一路上都在兴奋。
到了张德家里,得知张德在宫里还未归家,他只能折返回家。
“娘我又回来了!我想要羊油大饼!”
张三问冲进家门,嚷嚷着伙食,刚走几步,他忽然停下脚步,握住刀柄。
下一瞬,身后扑来一个人。
张三问躲开了致命一击,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
来人是个黑衣人,张三问嘲笑道:“你没发现你的鞋底不是黑的?天还没黑,你就来偷袭,你这也不专……”
张三问的话戛然而止,他看到有血从黑衣人衣角滴落,滴答滴答,最后连成线,落在地上。
他看到黑衣人鞋底上沾染了大量的血。
张三问质问:“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说啊,你干什么了?”
黑衣人道:“天子岂容你等置喙?该死!”
张三问抽刀,直接朝黑衣人冲去。
几个回合下来,张三问发现自己错了,自己打架的方式错了。
张三问摸了摸脸上的刀口,看着手指上的血笑了。
他将血抹在自己眉心,就像以前张妙言会挖朱砂抹在他眉心一样。
这叫‘英雄扦’,是戏曲里武生的妆容。
小时候张三问跟着刘槐香看戏,经常往自己脸上抹油彩,拿着一根棍子显摆。
长大了,每次打架前,他都会摸一摸额头。
“你伤我父母,你该死!”
张三问知道,不能用平时打架对练的习惯。
这是战场,要搏命。
……
张三问提着一颗裹着黑色三角巾的脑袋脚步踉跄,他在卧房里找到了便宜父母。
便宜娘仰躺在地上,手里还提着装了金银细软的小包,脖子被割破,流了许多血。
旁边的梳妆台上,铜镜上,全都是血点子。
便宜爹靠坐在墙上,心口插着一把刀,身下汇集的血一路流到梳妆台旁。
张三问先看了便宜娘的情况,发现人已经断气。喉管和颈动脉被切开,毫无生还的余地。
张三问又去看便宜爹。
刚要摸颈动脉,就被握住手。
“跑,快跑!”
便宜爹睁开眼,死死盯着张三问,嘶吼道:“快跑!!!”
张三问用另一只手扯了扯便宜爹的衣服,查看伤口情况。
他用一种极为轻快的语气道:“爹啊,有没有可能,你的心脏在右边,不在左边?”
便宜爹紧紧握住张三问的手。
“跑!带上你娘准备的钱,跑!再也不要回来!不要碰这滩浑水!”
张三问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跑啊!”
“我不跑,我要报仇。”
张三问扭头捡起刚才随手丢地上的脑袋,想要给便宜爹展示。
可当他转过头时,人已经断气了。
那双无神的眼睛盯着他,像一条放弃挣扎的死鱼。
张三问提着那颗脑袋的头发,那脑袋就如一颗珠子一样滴溜溜的转。
“死了啊。”
张三问说完这句话,沉默了很久。
……
宋天骄一行人来到山寨附近,暗暗潜伏。
宋天骄嘴里叼着茅草根,看着面积不大的山寨,预估敌人实力。
竹节虫趴在宋天骄身旁,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冷?”
“不,不,不冷。我,我,我怕。”
宋天骄不解:“你怕什么?不用你冲锋。有什么好怕的?你就在这里趴着别动,看到山寨里的那头牛了吗?明天吃卤牛肉。”
听了宋天骄的话,竹节虫抖得更厉害了。
……
刘槐香刚睡下,就听到一个沉闷响声。
她抓起枕头下面的刀,走到门口从门缝往外看。
“奶,我是张三。”
刘槐香开门,看到浑身湿漉漉的张三问,看到张三问手里提着个圆溜溜的东西,她笑骂:“来都来了,带什么东西?”
张三问没说话,径直进屋。
刘槐香点燃油灯,这才发现张三问手里提着的不是什么东西,是一颗洗得干干净净的头颅。
“这下子真成张三了。”
刘槐香仔细打量这颗脑袋,说道:“你把人脑袋砍下来干什么?你这刀口也不整齐啊。以后别和人说你是我孙子,我没你这么差的手艺。”
说完这番话,刘槐香发现张三问脸色有些不对。
如果杀了恶人,张三问这时候肯定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小时候抓个老鼠,张三问都能显摆好几天。
如果误杀了好人,也不该是这副样子。
自家养大的孩子,哪怕现在改头换面,不是原皮,刘槐香也看出不对来。
刘槐香问:“怎么回事儿?”
张三问嘴皮子发颤:“我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