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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启贤脑海中正想入非非,沉浸于扭曲的意淫之中时!

嘭!!

一声金属脆响!

与此同时!

噗——!

一股灼热的液体猛地冲上他的喉咙!

余启贤瞪着不敢置信的双眼,低头。

一个鲜血淋漓的箭头,赫然从他前腹破肚而出,映入他放大的瞳孔之中!

噗!噗!噗!噗!

紧接着,四道锐器穿透皮肉筋骨的闷响次第炸开!

四肢的剧痛撕心裂肺!

狂暴的力道不仅贯穿他的肢体,其中一支贯穿小腿的箭矢更是刁钻,将他狠狠“钉”在了冰冷的雪地之上!

刺骨的寒意渗入骨髓,余启贤双膝一软,重重地砸跪在冰雪中。

剧痛瞬间撕裂全身,他的身体扭曲痉挛,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地抽搐。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艰难地扭动脖颈,朝身后望去。

记忆中那个柔弱的少女,此刻正提剑向他狂奔而来。

麻花辫在凌厉的风中翻飞,昔日清澈的双眸荡然无存,只余下刻骨的恨意与凛冽的杀机,那目光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一股近乎病态的扭曲快感在余启贤的心底滋长。

只要这对母女还被仇恨驱使,停下来折磨他……时间就能拖住!

只要拖到老板赶到……拖着她们陪葬!

老板一来,她们插翅难飞!

纵然自己为此粉身碎骨,临死前能看到老板将这对贱人折磨一番,也值了!

剧痛中,他扭曲的脸上刚泛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霎时,寒光刺眼!

林雪莺手腕高速震抖,快如流光的四剑刁钻狠绝地斩落!

嗤啦——!

鲜血如泼墨般在雪地中爆开!

“呃啊——!!!”余启贤发出了超越人类承受极限的惨嚎。

筋肉骨骼被暴力斩断,他的四肢脱离躯干,切口光滑平整,留下四个血如泉涌的创面!

血柱嗤嗤喷射,将身下的积雪融化、浸透成猩红的泥泞。

刹那间,他化作一截在血泊中疯狂痉挛、扭动、哀嚎的“人棍”!

排山倒海的剧痛几乎将他拖入无边的黑暗。

林雪莺神色冷峻,对这滩蠕动的血肉吝于投去半分目光。

手腕利落一翻,将滴血未沾的单手剑收入储物戒,紧接着俯身,将那四截犹在神经性抽搐蜷缩的断肢也收了进去。

她要让他尝尽世间至痛不得好死,却不值得为他浪费一分一秒。

浓重的血腥味必将引来附近的凶兽,正好阻挡赵正卓等人!

这畜生如此重伤,几分钟内便会因失血而亡!

即便有医生职业者在场,也无力令其断肢再生。

失去四肢,看他如何苟活?

那洞穿肾脏的箭矢亦将使他痛不欲生!

“娘!快走!”少女急切的声音中带着大仇得报的喜悦。

她拉起被眼前酷烈景象惊住的母亲,转身便没入茫茫雪幕。

身后,只余下人棍余启贤在血泊中绝望地抽搐。

刺鼻的血腥味在寒风中弥漫,召唤着这片绝域雪原上真正的嗜血掠食者……

撕心裂肺的痛楚啃噬着余启贤的每一寸神经,他牙关咬碎渗出鲜血,脖子上青筋暴突,目眦尽裂。

然而,除了头颅还能无意义地晃动,身躯已成一堆只能蠕动的人肉。

绝望彻底将他淹没。

余启贤明白,自己已是砧板上的死鱼。

他那看似正确的推断在冰冷事实面前如此滑稽。

未曾料到林碧虞竟藏有两件b级道具!那娘们果然藏得够深!

还有那小贱人,隐忍功夫令人发指!

上次落在他手中,被他百般凌辱玩弄,她竟能忍得不露半点超凡气息,将底牌守得密不透风!

偏偏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才亮出底牌,还拥有如此霸道的长弓!

如此说来……自己的败亡倒也算“情有可原”?

只可恨……只可恨啊!

纵然老板插翅而至,那对贱人母女也早已逃远!

滔天的怨毒与不甘烧穿了他的残念。

林碧虞!你这藏头露尾的贱妇!你不得好死!

嗤嗤嗤……

断裂的动脉如同决堤的水管,生命的源泉喷涌流失。

血气蒸腾,在极寒空气中凝结成淡红色的冰霜。

体内残存的热量与生机被疯狂抽离,身体不可遏制地冰冷,意识愈发沉重模糊……

恍惚间,时空仿佛被无形之手扭曲。

他仿佛回到了儿时那间陈旧的老屋。

每逢年节,严厉的父亲总会板着脸,带着全家,毕恭毕敬地跪在祖宗牌位前。

父亲那如同烙印般庄重沉闷的训诫,年复一年地刻入骨髓:

“余家子孙谨记!林氏,乃我余家世代恩主!无林氏庇护,便无我等今日衣食之安稳!无林氏搭救,我余家血脉早已断绝,祖坟枯骨无人祭扫!

“我祖于堂前盟誓:子孙后代,誓死追随林氏,肝脑涂地,永世不背!……”

这不合时宜、早已被唾弃的“回放”激得余启贤脑仁生疼!

他恨林氏入骨,早已将那誓言抛诸脑后!

为何濒死之际,这该死的记忆偏要撕破蒙昧重现?

不!那是血脉中对祖宗根深蒂固的敬畏!

在这世上,哪个华夏子孙敢于背弃先祖?

可……为何偏要等到油尽灯枯,才被这念头死死攫住?

他害怕!

怕自己的灵魂,到了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的诘问与唾骂?!

当父母咽气时,他在牌位前哀戚,心头何曾真正翻起一丝愧悔波澜?

那时,他的心中只有仇恨!

混乱的思绪越来越模糊。

余启贤已经没有精力思考了。

残存的执念啃噬着他最后一点清醒意识。

不!不能就这样解脱!

大仇未报!满腔的怨恨仍未消散!

这冲天的恨意……这诅咒般的执念……若能凝聚不散,就让他化为最凶戾的冤魂厉鬼!

他做鬼也绝不放过林碧虞那个贱人!

定要夜夜缠着她!要她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让她们母女永世不得安生……

风似乎小了些,上午惨白的日头艰难地刺破云层,雪光将明亮加倍反射给这片死寂的荒原。

寒风依旧如刀刮人。

林碧虞紧随女儿的脚步,再次掠过刚才战斗的雪丘时,目光无意间扫到一个蜷缩的匪徒。

他的小腿被机枪子弹打断,如同筛糠般发抖,拼命将头埋进雪里,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卑微地祈求着那对母女遗忘他的存在。

林碧虞脚步微顿,秀眉紧锁,心头掠过一丝犹豫。

斩草除根?留他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