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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这些后,卢谦放轻脚步,离开了604房,回到自己的607房间。

玄青正闭目打坐,气息悠长,眼皮都未抬:“她还好吧?”

“睡着呢。”卢谦摸摸鼻子,目光投向窗外渐次亮起的灯火,“走,陪我吃晚饭去?”

“不必特意敷衍我,我没事。”玄青的声音平静如水。

“走走走!就吃点东西,顺便逛逛。”卢谦三两步跨进卧室,不由分说拽了拽她的胳膊,带着点无赖劲儿,“再晚,若蕾她们也该到了,正好带些吃的回来。”

“嗯,”玄青唇角弯起一抹清浅笑意,澄澈的眼眸倏地睁开,“听赵澜说,新汴梁的鲤鱼焙面是人间至味,我想尝尝。”

“好说!”卢谦心下一松,语气多了几分促狭,“新开的咖啡馆也不错,玄青法师也该开开洋荤,品品那‘墨汁苦水’,才算出尘入世两不误!”

玄青换了身清雅的天青色苏绣旗袍,戴上丝质手套,薄纱口罩半掩面容,轻轻挽起卢谦的手臂走出房门。

华灯初上,流光溢彩。

虽来过新汴梁数次,玄青却是第一次踏足这喧嚣市井,主要是怕惹是非。赵澜曾答应带她逛逛,却迟迟未兑现。此刻有卢谦在身边,她便安心了。

挽着卢谦,玄青微微侧首,压低声音打趣:

“真是的,你该在新汴梁置办私宅。酒店……隔墙如同无物,b级的耳目何其灵敏?你俩的‘动静’,我可都听得清、看得见。”

“嗯,有道理。”卢谦挑眉坏笑,撇头看她,“法师此言差矣。我这‘b级耳力’也不遑多让,隔壁住了谁、在干啥,心里门儿清!谁也不吃亏!”

“无耻下流!”玄青被噎得又好气又好笑,素手捂嘴,另一只手已毫不留情在他胳膊内侧掐了一把,“当心我替天行道,打折你这登徒浪子的腿!”

“啊!”卢谦夸张抽气,嘴硬道,“精神力感知那叫雾里看花,只能勾个模糊人影,哪有亲眼所见的‘风物长卷’来得精彩?”

他心底暗哼:‘用金手指看才是真偷窥视野,不过那好奇劲儿我早过了。’

“俗不可耐!”玄青嗔道,眼波里倒映着闪动灯火。

两人笑闹拌嘴,最终落座在一家烟火蒸腾的老字号。

酥脆金黄的鲤鱼淋上浓稠鲜香的焙面汁,果然不负盛名。卢谦看着玄青解下口罩小口品尝时眯起的满足眼眸,心情也跟着熨帖。

饱餐后,一人捧着杯醇香咖啡,沿光影迷离的长街漫步。食盒里的点心和小盅咖啡,早已被卢谦收进空间戒指。

樊楼附近的勾栏瓦舍正是热闹时分,丝竹管弦之声袅袅。

两人饶有兴致地兜转一圈。

玄青看什么都觉新鲜,对精巧的民间玩意儿总忍不住多看两眼,不时买些小零嘴。

口罩虽遮了大半容颜,但那弯弯眉眼和周身散发的轻快气息,却比灯火更耀眼。

她细细品味着尘世的热闹与生机,暖意融融。

一个念头悄然生根:他日,定要将师父接入这人间烟火,让她瞧瞧这人世繁华,远比仙山云雾鲜活生动。

夜色渐深,意兴阑珊。

两人带着一身市井烟火气踏上归途。

回到灯火通明的大堂,卢谦拨通陈若蕾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忙音。

“估计还在路上。”他收起手机对玄青道。

“上去吧,”玄青微微一笑,眼神清亮,“我今晚清修,把你腾出来。”

卢谦讪笑:“一起。”他指了指电梯。

604房安安静静,窗外灯火透入些许微光。程瑾瑜仍在沉睡。

卢谦将伊娃唤至客厅。小巧电台放在玻璃茶几上。

“给夫人发报,”他吩咐,“问问有什么急事耽搁?还没到新汴梁?”

“是,先生。”伊娃立刻落座,手指按动电键,滴滴答答……

片刻,回讯传来:

“尚在家。今日府上有要客,抽不开身。明日一早搭火车,下午准到。另,若云也想去新汴梁,可好?”

“哦?”卢谦沉吟一瞬。新汴梁有他坐镇,治安不必多虑。

“想来就来吧,”他拍板,“小妮子在家闷了数月,该出来松泛松泛,和同窗聚聚也好。到了就住林公馆,安全第一。”

一切安排妥当,卢谦轻轻推开卧室虚掩的门。程瑾瑜依旧一动不动,如静卧的睡莲。

“先生,”伊娃压低声,却清晰传入他耳中,“程小姐脑部活动已进入复苏阶段,她快醒了。”

“嗯,你留在客厅待命。”卢谦说着,敞开卧室门,让更多灯光流泻。

他无声褪去外衣,挨着程瑾瑜躺下,静静凝望她沉睡的侧颜,耐心等待。

午夜时分。

程瑾瑜长长的睫羽如蝶翅颤了颤,缓缓睁开。周身舒畅,毫无异样。

她困惑地眨眼,破碎的记忆飞速拼合……

怎么回事?那屈辱惊怖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吗?可身边的男人分明是卢谦,这家伙何时来了?竟这样闯入她房间……

羞恼刚涌上心头,正欲翻身质问,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揽入怀中。

“你醒了?”

“放开!”她语气短促,挣扎欲摆脱,“有话好说,先开灯!”她需要光亮,需要清醒面对。

卢谦感到她的倔强与防备,略一思忖,直切核心。

“谁干的?”他声音陡然转冷,锐利如刃,“谁给你下的药?”

话音一落,程瑾瑜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弦!

随即,她猛地低头,双手慌乱地在被褥下摸索身体,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你……你没趁机对我……”

“做了。”卢谦打断她,语调平淡,“但立刻对你小腹用了最【治愈术】。”

这句话如闸门钥匙!

模糊却屈辱的画面、被侵犯的记忆碎片汹涌而至!

程瑾瑜如遭雷击!眩晕排山倒海袭来!

绝望、羞耻、愤怒如火山熔岩,瞬间吞噬残存理智!

“畜生!王八蛋!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爆发了,泪水决堤,攥紧的小拳头雨点般砸向卢谦胸膛、肩臂,哭腔支离破碎,“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把我逼得无路可退!”

每一拳都倾泻着她无边的委屈与深深无力。

卢谦默默承受。他知道此刻言语徒劳,这淤积的情绪必须宣泄。

直到拳头渐渐失力,节奏变慢,只剩断续抽噎,他才用力将她颤抖的身体箍入怀中,声音低沉: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挣扎纠结了。”

程瑾瑜的拳头顿在半空,泪水无声滑落。她吸吸鼻子,任由残余悲伤流淌。

是啊。真相大白,伤心欲绝,但心头那撕裂般的揪结,竟消失了。

尘埃落定。所有冲突、矛盾、痛苦的选择,被命运蛮横撕开豁口,指向唯一去路。

并非她错。她竭力平衡,只是辜负了那份强加的情分,对不住父母的期盼。

那么,前路反而清晰无比——活着。

她程瑾瑜要好好活着!要堂堂正正活出人样!为了自己,为了未来,唯有如此,将来才能以另一种方式回报养育之恩。

至于如山的孝道……她相信,终有一日,当她能挺直腰杆站在父母面前时,理解会冲散阴霾。

纷乱思绪,在她脑中只是一闪而过。

“哼!”程瑾瑜抽抽鼻子,刚才攥紧的拳早已松开,反而报复般在他胸膛使劲掐了一把,语气竟奇异地轻快起来,“你都b级了,挨几拳掐几下,总死不了吧?”

这态度转变快如翻书,卢谦错愕。

他本以为需要大费口舌才能助她走出死结,不想她转瞬决断。

仿佛挣扎只是破茧前必经之路,而他意外踹破茧房的行为,竟歪打正着成了她挣脱宿命桎梏的契机,无形中斩断了缚心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