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区雷鸣战队基地门口,寒风像被冻住的刀,割得人脸生疼。
守卫老陈和小马缩在岗亭里,脚下烤炉火苗蹿得老高,可老陈还是忍不住哆嗦。
到刚收到的消息,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和悲痛:“小马,这次兽潮咱们战队又折了十三人,伤员更是上百。”
小马暖着手,语气低沉:“又十三人啊......”
没一会抬起头时,声音里又透着年轻人的激昂:“我听说龙腾战队更惨,直接折了三十几人!”
老陈见小马脸上泛起兴奋,看着自己缺失的左腿,苦笑着摇头,这孩子,还没经历过真正的战斗,哪知道其中的残酷,声音里满是沉痛:
“你还不懂。”
小马身上散发着年轻人独有的生机,语气里满是憧憬:“我明年就到参战年龄了。”
说着,小马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陈叔,您知道为何每次兽潮过后,龙腾战队的收获总能独占鳌头吗?”
老陈闻言,无奈地抬手轻敲了小马一下:“又在传小道消息?”
小马凑近,神秘兮兮地说:“那可不是小道消息!据说,龙腾战队每次都驱使平民协助搬运尸体,不然哪能在短时间内清理战场?”
老陈闻言陷入沉默,心里却明白,这些传言背后有着复杂的真相,窗外风声呼啸。
片刻后,他轻叹一声:“每年都有此类传言,可传言只是传言。”
小马不再接话,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窗外,风雪肆虐,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与此同时,风雪中,几人正艰难地朝着基地移动。
夏天躺在担架上,面罩下的呼吸微弱而急促,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胡佩英跟在旁边,举着衣服遮挡着飘落的雪花。
春天因异能使用过度,脚步虚浮地走在另一侧,紧握着夏天的手,异能还在不断地输入,体内红点暂时被压制住。
医院的嘈杂声早已在身后消散,路边渐渐亮起了灯火,脚下的路被风雪掩埋,每一步都像踏在未知的边缘。
春天的脑子飞快地转着,自己家能拿得出什么来交换治疗。
积攒的积分?太微薄了!
用红薯种植方法?风险太大!
还是她自己的异能?
自己来了这么久,却依然一无是处,自身没有价值,没有武力,看着飘落的雪花,越来越无力。
风雪中,一家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渐渐接近雷鸣战队基地。
基地门口,老陈和透过窗户招呼站岗的小天,来岗亭里面来。
这鬼天气没人会来,战队回来也不会这么早,还要继续值守到明天早上,确认兽潮结束才会回来。
小天犹豫了一下,看着陈叔那担忧的目光,答应着刚准备下来,就瞧见几个身影在风雪中艰难挪动。
高声喊道:“叔,有人来了。”
老陈赶忙起身,披上外套,朝大门走去,小马紧随其后。
“什么人?”
老陈大声喝问,手电筒的光束在风雪中晃动,照亮了春天一家。
胡佩英连忙上前,冻僵的手好一会儿才从包里掏出春天和夏天在基地的临时出入证:
“我们是来求助的,我女儿和儿子之前一直在基地学习,这是他们的通行证。我儿子受伤了,急需治疗。”
声音在风雪中有些微弱,却透着决绝。
老陈和小天对视一眼,小天上前接过胡佩英手上的通行证,快速在腕表上查找,随后抬头对着老陈点头。
老陈看着窗外的几人,陷入纠结。
因为兽潮,基地除了几个值守的有战力人员外,其他人都去支援围墙了。
基地里剩下的都是像他这样没有战斗力的老弱病残,还有需要保护的研究人员。
而且一直有伤员回来,研究所的医疗人员早就告急了,即使让春天一家进来,也抽不出人手来治疗。
一脸为难地说:“基地现在处于半封闭状态,你们进来了也抽不出人手治疗,去医院会更快。”
“大哥,我们就是从医院过来的,实在没办法了。我儿子宋夏天和小队长雷达关系很好,您帮帮忙,问问小队长。”胡佩英颤抖的声音里满是乞求。
一直在旁边的小马听到“宋夏天”这个名字,靠近窗口大声问道:“你女儿叫宋春天吗?”
“对的,春天就在后面。”胡佩英说着,抬手指向担架旁的春天。
小马看着陈叔脸上疑惑的表情,挠了下头:“我平时不喜欢聊天吗?战队最近新收的那个小丫头,就是这两姐弟送来的,我之前还在食堂买过她们卖的腊肉。”
接着又说:“小队长当时在旁边帮着吆喝来的,我就是瞅他吃的开心才买.....”
话没说完,就又被老陈拍了一下。
“知道你不早点说啊!来看看是本人吗?”
小马挠着头,苦笑着回答:“当时只顾着抢肉了,而且现在天黑了,看不太清楚。不过被冒充的可能性不大,要是我们不问一下就打发人走,小队长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说完,见陈叔脸上黑的像炭一样,赶紧补充道:
“让两个男人在外面,让那个女人和宋春天带着病人进去,都算有问题,我们怎么也能制服了。”
老陈听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你机灵。”说着,打开腕表,联系值班人员。
窗外,胡佩英还在恳求:“求求你们,问一下也好啊。我儿子情况危急,真的没时间等了。”
没过多久,老陈抬起头对胡佩英说:“只能让你和你女儿带病人进去。”
宋建材听了这话,看着旁边强撑着的春天,恳求道:“大哥,我女儿身体不好,没法帮忙抬担架,您派个人跟着,我送进去马上回来,绝对不耽误一秒。”
顺着手电筒光,老陈看到外面那颤抖摇晃的春天,叹了口气,对着小天说:
“你帮忙把她们送到实验室,去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再回来。”
胡佩英听到,连忙感激地说了声:“麻烦您了。”
然后转身对小马道谢:“麻烦小哥了。”
交接完担架,又叮嘱送建材,快回家看看秋天,天都黑了,小丫头该害怕了。
刚走两步,见春天还立在原地,夏天的手被拉了出来,胡佩英一下愣住,冻僵的眼眶热意翻涌。
大声喊着:“春天!春天!”
此刻的春天已经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坚持站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放手,一放手夏天可能就没了。
听到胡佩英连声呼喊,“我们马上到了,往前走!”下意识迈着脚步,跟着担架往前走。
远在b区的雷达,看着大厅里众人热闹的场景,心情越发烦躁。
满心都是对自己的困惑,不明白自己以前,怎么就和这些人混迹了这么久。
索性不想了,直接走人,刚站起身,手被宋博文猛地抓住。“干啥去?”宋博文一脸疑惑地问。
雷达没好气地回答:“有事,走了。”试图挣脱宋博文的拉拽。
“你再等会儿呀,宋天雪刚来你就走,之后她绝对要找茬的。”
雷达刚要说话,大厅中央的宋天雪已经起身,高举酒杯:
“今日我们龙腾战队收获再次位列第一,诸位,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干杯!”
说完,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立刻附和,纷纷高举酒杯,异口同声地高呼:
“血肉筑墙,踏破前路!”
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大厅中回荡,久久不息。
雷达听到这口号,只觉得一阵反胃,强忍着不适,转过身,朝着大厅门口的方向坚定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