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几首曲子,高世德对一名女子吩咐道:“你去喊老鸨过来。”
他起身整了整衣袍,对着蔡绩拱了拱手,“鸡哥,小弟府上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容小弟先行一步。”
蔡绩正搂着怜怜姑娘灌酒,闻言抬头道:“不是,咱们兄弟好不容易聚聚,你怎地这就要走?”
正在这时,老鸨走了进来,“伯爷,您有什么吩咐?”
“高大,你把帐给结一下。”
“是。”
蔡绩笑着道:“哎呀~,贤弟!哥哥之前不过是一句玩笑而已,怎能当真让你坏钞?快快把银子收起来……”
高世德与他客套两句,蔡绩也不再阻拦。
“行吧,知道你如今是大忙人,我也不强留了!改日我做东,咱们再好好喝上一场!”
高世德点头一笑:“呵呵,多谢鸡哥体谅,改日小弟一定奉陪。”
“嗯对了,有空记得来太师府找我,我爹最近老念叨你呢。”
“成,小弟日后便登门拜访,鸡哥,你且继续雅兴,小弟告辞。”
说罢,高世德在姑娘们的娇声送别中潇洒离去。
……
高二守在一间厢房门口,高大则去太师府告知赵曼珠,贞德锦有新款衣服上市。
室内,高世德与赵元奴对望而坐。
赵元奴有条不紊地沏着茶,高世德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她五官精致,肤白胜雪。青丝如瀑垂云鬓,玉簪金钿缀流光。
眉如烟岚凝黛色,眸若星辰映月明。唇如红樱噙冷露,面似芙蓉出水清。
赵元奴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月中仙子,冰清玉洁。
然而她眉间的金钿与眉尾的一粒朱砂小痣,宛如雪中点梅。
给她添了三分艳色与妩媚,也将她恰到好处地拉回了人间,让人面对她时,不再有种高不可攀之感。
甚至让人心中不自觉地生出一丝丝想要狠狠亵渎的火苗。
蔡绩之前向高世德讨教泡妞手段,就是为了追求赵元奴,而赵桓今日到此,也算是慕名而来。
赵元奴身姿婀娜,胸前曲线玲珑有致,纤腰楚楚,却透着一种坚韧的力量感。
她十指纤纤,指节分明,淡青色的血管纹路在手背上清晰可见,斟茶时露出一截皓腕,动作轻盈又优雅。
然而她腕骨微转间,似有剑客收剑归鞘的利落。
高世德心道:‘看来这赵元奴应该还是个武道高手。’
“衙内请。”
“哦,多谢。”
“奴家早闻衙内大名,衙内今辱左顾,着实令绮阁生光。”
“咳咳,赵姑娘说笑了,小可哪有什么大名,不过是民间百姓以讹传讹,污我一世清名。”
赵元奴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并没有对这句话表态。
高世德端起茶杯,称赞道:“倒是赵姑娘大名,小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当真是花容月貌玉玲珑,会向瑶台月下逢。今日得见赵姑娘花颜,实乃在下生平幸甚。”
赵元奴盈盈一笑,声音婉转如夜莺啼鸣,“伯爷谬赞了,就是不知伯爷此前对师师姐,是否也是这般说的?”
“呃,你还和师师认识?”
“那是自然,我就住她家隔壁!不过现在她可住在你的太尉府上,享清福呢……”
“那个,太尉府别的没有,空房间还有不少,赵姑娘若是有意,今日便可以搬过去住。”
“多谢衙内美意,奴家没那个福气,怕是住不惯高门大户。”
简单客套过后,高世德说了他的诉求。
好消息是赵元奴手里就有“梦春散”,坏消息是对方并不想给他。
“赵姑娘,日后你去了我的凌绝楼,自然不会有人敢对你无礼,你留着那药也没用啊!”
“你怎知我留着没用?再说,我可没答应要去你的凌绝楼!”
赵元奴才貌双绝,近来在汴京名声鹊起后,标榜卖艺不卖身,因为她的形象与气质,很容易就立下了清纯玉女的人设。
最初有外地富商怒砸千金,欲求一夕之欢,却未能如愿以偿,这件事在坊间广为流传。
其实那是她请的托,炒作而已。
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抬高身价,像她这种大腕,一次过夜费可达上千两。
她只在私下接这种活,而且她只接待三品以上的达官显贵。
朝廷毕竟有“官员宿娼徒两年”的律法,倒不会有人自找不自在地肆意宣扬。
他们看着受世人追捧的玉女,却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只会内心暗爽,闷头大干。
这与后世某大佬睡了某女星一样,隐蔽性极强。
古代可没有录音录像设备,即便真有小道消息流传了出去,也很难实锤。
传播者甚至会遭到赵元奴的拥趸攻击。
所以,赵元奴还是那个清纯玉女,过夜费依然贵的离谱!
也就是说,一包“梦春散”最少能给她带来一千两银子的进账,她还能获得对方的部分消息网络。
高世德相当于要从她的荷包里拿钱,她岂会乐意。
“赵姑娘,咱们好歹也是同教弟子,你连一份‘梦春散’都舍不得给?”
赵元奴抬眸,眼神清澈,“衙内说笑了,教中归教中,生意归生意。这‘梦春散’配制繁琐,用料金贵,奴家手头存货也颇为紧俏。”
“赵姑娘,你这就见外了,等回头我见了小白,让她多给你一些份额便是。”
赵元奴听高世德喊出小白这个名字,眼中眸光微微闪动。
“赵姑娘,我高某人走南闯北,见过西湖的烟柳,赏过洛阳的牡丹。
纵使你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使三春桃李失其艳,让九秋菊桂丧其芳。”
“但这里可是汴京,是我的地盘!今日这梦春散我势在必得,你可别逼我啊!”
赵元奴不动声色地放下茶壶,保持着警惕状态,唇角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衙内这话,是在威胁奴家?”
高世德一本正经道:“对,你别逼我求你啊!”
“噗嗤!”
赵元奴实在没想到,听到的竟是这个结果,“好,那你求我啊。”
高世德趁机抓住她的雪白手腕,“姐姐,求你了,救救孩子吧。姐姐若赐下一份梦春散,弟弟愿以身相许报答姐姐。”
赵元奴真的笑了,她之前的笑带着三分虚情假意,如今却笑得开怀,使得胸前一阵波涛汹涌。
她甩开高世德的咸猪手,没好气道:“呸!谁要你以身相许!”
赵元奴从怀中取出一个药包,“那去吧!”
在高世德伸手去接时,她又赶忙收了回去。
因为她有些好奇,高世德为什么要得这般着急,“对了,你要这药干什么?不会是你自己想吃吧?”
明教一些高级教众立功,确实会被赏赐一份,他们会自己享受。
“救人!”
赵元奴闻言,眼眸轻转,“你该不会把谁的老婆给睡了吧?!”
高世德顿时大囧,‘妈的,这脑回路转的也太快了吧?’
“咳咳……不是,我就是自己想吃,没好意思说而已……”
赵元奴笑而不语,显然已经认定高世德睡了别人的老婆。
之后高世德动用三寸不烂之舌,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她同意加入凌绝楼。
高世德此次的两个目的皆已达成,出了醉杏楼,他心中吐槽道:
‘娘的,明教的果然都是妖女,简直没一个正经的。还是去找我的曼珠嫂嫂,抚慰一下我脆弱的心灵吧!’
……
而房间内的赵元奴轻声呢喃道:“还真如圣女说得那般油嘴滑舌,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辩成黑的……”
之前高世德在青州滞留了近两个月才回京。
而赵元奴作为京城分舵的舵主,早在高世德没回来之前,她就已经收到了林初音的密信。
高世德毕竟是被迫加入的明教,小白让她对高世德不要过度相信,更提醒她不要被高世德的花言巧语给哄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