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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这不只是个人的名声,更是“安平粮行”对外的公益赞助与品牌宣传。

在古代,商人地位虽低,但只要善用资源,就能塑造出正面的影响力。

林向安打算借此机会,让“林举人”的身份与“安平粮行”的名号相互加持。

他的设想分为两方面。

其一,文化声望。

家乡若能不断培养出读书人,不仅对地方有利,对林家同样是一种长期投资。

即便有人科场失利,他们依然是高学历人才。

可以在合适的时机,吸纳为林家所用。

于是,他想设立一个“经世讲坛”。

这个讲坛,不是临时的,而要办成乌程县固定的、高规格文化品牌活动。

每年举办一次,连续数日。

请来的不是普通塾师,而是重量级嘉宾:退休翰林、京官、国子监博士、知名学者等。

这些人脉,恰恰是他的独家优势,是乌程本地乡绅绝对做不到的。

如此一来,“安平讲坛”的水准远超县学日常教学。

很快就能成为整个湖州府都有名的学术盛会。

届时,无论学子还是士林,都会清楚地记住,这是林向安一手促成的。

其二,公益教育。

除了讲坛,他还要建立一套能长久运作的公益机制——“安平育才基金”。

【备注:古代就是叫基金或者本银!!!】

运作方式很简单:

拿出部分田产、店铺作为基金本金。

依靠地租、店租的收益来支持各项慈善。

类似宗族族田差不多的概念。

资金主要流向两方面:

一方面是族学,一方面是资助县学。

可邀请刘知县、周教谕进行监督和见证,以保证其公信力和合法性,防止日后被族人或胥吏篡改侵占。

之后便是管理人员,成立一个董事会。

和同乡会馆的管理模式类似。

主奉,名誉职位,邀请乌程知县、县学教谕担任。

他们不处理具体事务,但名分最高,用于震慑宵小,解决重大纠纷。

总理董事,也就是实际最高负责人:由林向安本人担任。

即便远在京城,但他拥有最高决策权。

其次就是实际执行层,值年首事可设数人。

林氏宗族代表一人。

王氏宗族代表一人。

县学代表一人。

乡绅公推的有威望、善理财的贤达一人。

林向安指派的心腹账房一人。

这人最关键,负责具体账目和银钱收支,直接对林向安负责。

负责收取田租、店租,管理账目,按期向族学、县学发放资助银两,并每年公布账目。

支账目定期公开,透明可查,多方监管。

能有效防止侵吞和贪墨,也确保基金可持续运作。

更重要的是,林向安有意留出极大的操作空间。

对县学的捐助不定死比例,而是以“盈余”或“另拨”名义灵活处理。

丰年多给,荒年少给,别人无从指摘。

如此一来,他不仅掌握了主动权,还牢牢占据了道德高地。

这种制度,在当下已有成熟雏形。

官学、宗族族田、义庄,皆是此理。

林向安不过是加以整合,重新包装。

当然优先保障族学,这是“敦本睦族”的象征。

再惠及县学,则是彰显“兼济乡里”的胸怀。

宗法社会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一个连自家宗族都照拂不周的人,是无法取信于乡里的。

一番思量后,林向安胸中大概有了想法。

只是不知道实际操作,具体要拿出多少田产、铺面来支撑“安平育才基金”,林向安心里还没个准数。

他请了赵泽身边的师爷、掌柜私下议了一番,结果算出来的数字让他大吃一惊。

以乌程县中等规模的人口来看,仅族学和县学的支出,每年就得八百到一千两银子。

若要长期运作,就必须有足够的田产、店铺作依托。

田产稳妥,铺面则收益波动大,因此以田产为主。

粗略折算下来,至少需要一千亩田,再加上三五间铺面。

林向安想到自家的田地,总共也才两百亩。

倘若直接在市面上一亩一亩地购买,不仅效率低下,而且价格昂贵。

也买不到这么多连成片的良田。

他必须另想办法,用最小的支出换来最大效益,而且这事拖不得。

鉴于这笔支出如此大,林向安不得不重新和赵泽的人商议,安平粮行计划的总花销。

做这种大生意,全靠自己的本钱,根本不合算。

除了本金,定然是要借贷一笔巨款的。

成本的投入:分为 “一次性投入” 和 “流动资金” 两大类。

一次性投入,主要是修仓建舍、捐产立基。

修仓建舍:

在乌程、淮安、苏州、京师等地建设或改造大型义仓与中转仓。

费用约需:5,000-8,000两。

林园与族学建设:

现有宅院太小,也不便扩展。

必须另寻地皮新建宅邸、祠堂、学堂,费用约3,000-5,000两。

合计约:8,000-13,000两。

捐产立基,也就是安平育才基金,也可称义庄。

捐赠一千亩良田,价值约25,000两。

五间店铺得是核心上等铺面,价值约5,000两。

资产价值约30,000两。

这部分属于资产转移,不是现金流出。

相当于换取声望和政治资本的一次性投资,基金未来能自给自足。

*

流动资金,也就是循环使用的本金。

这是整个生意最烧钱的地方,也是需要借贷的核心部分。

采买本银,这是最大的成本。

要保证两条主要线路(江南-京师)同时运转,至少需要备足可供2-3个批次运输的粮食货款。

倘若一个批次采购5万石粮食,每石收购价一两,一个批次就需要5万两白银。

准备2个批次的本金,就是 10万两。

最保守的估计,要大规模运作,本金需在 15-20万两级别。

其次运营成本,也就是人工舟车:

薪酬:掌柜、账房、伙计、镖师等一大群人的工资。

运输:雇佣漕船、车马的运费是笔巨大开销。

打点:沿途各级官府的“常规孝敬”。

虽然有关照,但也不能完全不花。

每年至少需要 5,000 - 10,000 两,作为运营开支。

撇开安平育才基金,初期启动现金总需求估算

一次性投入取中间值10,000两。

采购本金100,000两。

运营准备金10,000两。

就得准备120,000两白银。

赵泽这边准备了一万两,林向安加上手里的钱,还得从家里拿一部分,凑够一万两。

本金两万两,作为启动资本和信用证明。

*

一部分资金可从民间借贷筹得:以商号信用作抵押,从钱庄拆借五万两。

上游方面,可以与江南粮商达成赊购协议,只需支付三成定金,约三万两,即可先行提走价值十万两的粮食。

下游则能与京师买家谈妥,提前收取两万两订银。

这样一来,资金链便初步贯通。

看样子,只要家中事务妥善安排,林向安就得立刻赶回京城,去拓展买方市场。

不过,他如今最大的资本,并非手中银两,而是“信用”。

关键在于如何适时地把自己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传递出去,用此作为背书,换取更多信任与借贷。

赵泽带来的那位师爷,经验老道,替林向安梳理了几个积累田产的方向。

第一条路,是抄底“绝户产”与“罚没官田”。

本地若有大户因拖欠粮税、卷入官司,其田产往往被官府抄没,变成“官田”;

又或某家绝了后嗣,田产需由官府公开发卖。

这种田通常是成片抛售,价格远低于市价。

当年林家买下那两百亩田,就是这般得来的。

不过,这类机会需要消息灵通,提前布局,且可遇不可求。

第二条路,是接受“投献”与“寄名”。

许多中小地主或自耕农,为逃避徭役税负,常自愿把田产“寄名”到举人名下。

地还是自己种,但名义上归举人,每年交纳一笔“保护费”。

林向安若能运作,可与这些人家谈判。

让他们把田产真正过户给义庄,再由义庄签订“永佃契”。

这样一来,农户世世代代拥有佃权,只需缴纳低廉且永不加增的租子,子弟还能优先享受义庄的资助。

几乎不用花钱,便能稳稳拿到土地所有权。

对他们而言,放弃名义所有权,换来税赋的减免和子孙读书的机会,实属稳妥。

此法最合林向安之意。

但他名下已有寄名田,多出自王氏宗族,若要真正动用,必得王老爷子和整个宗族首肯,难度不小。

毕竟土地是大家保命的东西,轻易不肯答应的。

第三条路,是购买“圩田”,投资“开荒”。

江南水网密布,常有围湖造田之举。

若出资组织人力,修水利、筑圩堤,便可开出大块新田。

这类田地初时价廉,但需数年养护,方能变成真正的良田。

长远来看,虽不失为一条稳妥的积累路径。

但耗时过长,眼下难以解燃眉之急。

林向安听完,心中不得不承认,这一整套规划极好,他甚至愿意为此长期投入。

只是眼下资金有限,还远不足以支撑如此大规模的举措。

商铺容易,但田产实在麻烦。

这些方向,可以列入长期蓝图,日后循序渐进地落实。

而短期之策,却必须换个思路:

用最少的钱,撬动最大的社会效益与声望。

既然无法一味堆砌资产,那就只能靠巧妙运营,营造影响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