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灵隐寺
这一日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只见一身着简单朴素僧衣,手持锡杖,肩上背着一个大布袋的胖和尚走上青石台阶,叩响了灵隐寺山门。
“阿弥陀佛,贫僧乃是云游和尚,想来贵寺挂单些日子!”
弥勒看着开门的和尚,双十合十一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位大师!”
“挂单也行,就是可以给小僧看一下你的度牒吗?”
那开门的小沙弥双手合十回了一礼,毕恭毕敬的回了一句。
“度牒?!”
闻听此言,弥勒脸上的笑容一僵.....
“大师莫怪,”
那小沙弥见弥勒脸上的笑容停滞,连忙补上了一句:
“近年游方僧多,官府查得紧,寺里不敢擅留无牒之人!”
“若大师一时寻不到,可先在山门外茶棚歇脚,待我禀知寺内师父,再作商量!”
弥勒摸了摸肚皮,哈哈一笑,
“那就麻烦了!”
说罢,弥勒转身就走了,来到了灵隐寺外的茶摊,要了一碗凉茶。
“怎么了?师弟?”
闲逛至此的时雨,掀袍落座于弥勒对面的长凳上,手中折扇轻轻摇晃。
“你怎么没进去啊,莫非这灵隐寺不收你不成?”
听了时雨的话,弥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
“师兄啊,现在和尚还要甚度牒?”
“这度牒要由官府和寺庙里的师父一同撰写,可是我出家的时候哪有这些东西啊?”
弥勒的眉头皱成一团,气的他又喝了好几口茶水,才将怒火平息下去。
“要不我这就回西方极乐世界找二位老师给我写个?”
他弥勒可是西方教的大师兄,巫妖量劫还没开始呢,他就当了和尚,
当今佛门里面除了二位圣人,可就他的辈分最大了!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二位师叔亲笔所写的度牒因果太大了,我怕此处承受不住啊!”
时雨笑了笑,看来这东土佛门的制度还挺严格的啊,竟然弥勒这个佛祖都给寺庙外了。
当真是有趣,有趣啊!
“师兄,你说的也是!”
“要不我就在这西湖旁再起一座寺庙?”
弥勒心生一计,既然自己搞不到度牒,那自己就搞个庙宇算了。
自己给自己发个度牒总行了吧!
“那估计更难了.......”
“建个寺庙先要通过朝廷工部将作监的审批,还要收地,杂七杂八的下来,没个十年八年的干不成。”
时雨若有所思的说道,将兴建寺庙所要的步骤一一说给了弥勒,
“师兄,你路子多~”
“帮师弟运作运作一下呗~”
弥勒一脸期盼的看着时雨,
这位师兄上至天庭下至地府路子到处有,洪荒之内没有他干不成事儿。
想必人间界他也有路子,若有师兄相助,十年八年立刻变成十天八天。
哪怕他是大雪山佛门的佛祖,到了人间界也要遵守人间界的规则。
“我是玄门之人,帮你张罗寺庙?”
“师弟这有点不妥吧~”
见状,弥勒双手合十一礼,试图打动时雨,他相信师兄不会见死不救的。
“谁让我心善呢,我给你支一招吧,找唐三藏,他是东土佛门的佛祖。”
“哎呀,多谢师兄了!”
只听“吱呀”一声,灵隐寺的山门开了半扇,一位白眉老僧踱出,手持竹杖而出,声若清风:
“见过大师!”
“老衲灵隐监院,法号慧澄。”
“小师侄眼拙,不识庐山。大师虽无度牒,却藏满乾坤,老衲愿请您入寺?”
这老僧修行百余载,也有些道行,一双慧眼识出了弥勒周身的佛光。
虽看不出此人是佛门那位大神通者,但可以确定绝对是佛法高深之人。
弥勒哈哈一笑,把凉茶一饮而尽,随手将碗底扣在桌上,
“监院客气了!”
“贫僧自北方远游而来,不知此地规矩,是贫僧唐突了!”
弥勒合掌还礼,声音不高,却似暮鼓晨钟般在老僧耳边响起。
慧澄禅师垂目一笑,竹杖轻点,向着弥勒佛祖和时雨而来,
“大师,居士!”
“还请寺内一叙?”
一旁时雨“啪”地合上折扇,看了一眼,起身揖手一礼,
“既然监院盛情,我们也就不推辞了!”
二人随着老僧走向灵隐寺的时候,时雨冲着弥勒传音道,
“师弟,我已经给唐三藏递信了,又给杨天佑说了一下,你这寺庙十日必成。”
“师兄,师弟我有点感动啊~”
时雨师兄实在是太仁义了,真是洪荒良心啊,不仅帮“对抗”如来,还帮自己挖西方佛门的墙角。
仁义!太仁义了!
“少来。”
时雨把折扇别在腰间,瞥了一眼身旁的弥勒,
“我这可不是白帮的,到时候你可要让降龙帮我个事才行!”
“师兄?什么事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四人过了山门,古柏森森,香烟缭绕。
在老僧的引路下,带着时雨和弥勒礼拜了大殿的诸位佛陀,
走到弥勒佛祖金身前的时候,时雨忽然驻足了,伸手指着慈眉善目的金身,故作惊奇的笑道:
“监院!”
“您老人家看看,这弥勒佛祖是不是有点神似这位大师啊!”
“尤其是这大肚子,简直和金身一模一样大啊!”
时雨抽出折扇拍了拍弥勒大肚腩,搞的弥勒神色一紧,急忙摆了摆手,
“这位居士言重了!”
“伟大的弥勒佛祖怎么可能是我呢?”
“贫僧不过是个吃百家饭、睡破草席的云游僧,怎敢与佛祖相比?”
弥勒笑得摇了摇头,暗地里却把布袋往后收了收,生怕露馅了。
慧澄老僧抬眼打量金身,又回首端详面前这胖和尚,
“确实不像!居士想必是眼花了吧!”
这老僧自然看出了点端倪,但是这是他能说的吗?
佛祖既然入世,自有其大用意,岂是老衲一介凡人可说的。
时雨“噗”地展开折扇,掩嘴偷笑:
“大师说的对!”
“是我眼花了,竟然看错了!”
几人穿过了两道回廊,便到了灵隐深处的别院内,一方小亭坐落在别院,分外雅致。
亭外一池秋水,正值午后,阳光斜照,金鳞闪动,分外耀眼,
慧澄竹杖一点,亭中石凳、石桌自行旋了半圈,恰对湖光。
“二位且坐,老衲去取山泉煎茶!”
老僧前脚刚走,弥勒便一屁股墩在石凳上,布袋“噗”地吐出一串串葡萄,散落在石桌之上,
“师兄,你干嘛?”
“刚刚师弟我险些露馅?”
听着弥勒抱怨,时雨笑了笑,伸手拈来一颗葡萄送入嘴中,
“师弟,你自己的佛光都没收好,稍微有点修为都能猜的七七八八。”
弥勒他为了图省事,只隐没了身后的佛轮,稍微改变了些许容貌,外加换了一身僧袍。
“那老僧有点道行,自然认得出你是佛门大能,再加上你这大肚子和布袋.....”
“答案呼之欲出啊~~”
一旁的时雨拿扇子敲敲他肚皮,发出“啵啵”两声脆响,
“那如何是好?”
“抹了他的记忆?还是现在走?”
“你们佛门将就缘,你与他相见便是缘,何必要断开这份缘呢?”
“那我叮嘱他一番吧,让他莫要外传!”
此时此刻,监院正火急火燎的向着主持禅房而去,可谓是脚下生风,全然不像百十余岁的老人。
“话说为什么师兄你下界从未被发现过呢?师弟想要学习一下!”
看着弥勒脸上的求知欲,时雨自然要为他解惑了,
“很简单!”
“圣人无相,圣人万相!”
闻听此言,弥勒撇撇嘴,圣人?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成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