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听罢孔明的描述,不禁沉默。
“八阵图”声名赫赫,他倒是知道。只是不知,竟如此神奇,一入阵中,便已受其掌控,只需主阵之人动动手指,即可让数万大军灰飞烟灭。
如此说来,一旦入阵,岂不性命皆不由己?
张尘思索片刻,道:“也就是说,要破‘八阵图’,唯有拿到阵图,方可破解了?”
孔明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阵图在师尊手上,怎能拿到?”
“那要是……杀了主阵之人呢?”
孔明道:“师尊道法高深,在场众人只怕无人是其对手,而且,‘八阵图’一旦施展,师尊根本不用亲自现身,只需摆弄阵图即可杀敌于千里之外!”
张尘沉默许久,道:“朕倒是有个法子,可近其身,不过,必须有人先接触到他才行。”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一惊。
庞统道:“陛下的意思是,只要有人能够接近师尊,陛下您就可以……?这非寻常之法啊!难道陛下所说的是……?”
“纵地金光!”
“妙啊!妙啊!”庞统笑道,“难怪陛下方才并未觉得惊诧,原来竟也精通这一法门。”
张尘笑了笑道:“只是皮毛而已,只能传送到所识之人身旁,却做不到如庞仙师那般。”
“既是如此,庞统愿往。”庞统道,“庞统愿为使者,前去面见师尊,到时,陛下便可以施展此术,接近师尊,伺机夺取“八阵图谱”了。”
“我与师兄同去。”孔明也道,“我二人相助魏军,破了‘阴阳四象阵’,在师尊眼中,定然已是欺师灭祖,他见我二人入阵,必要亲自出手,将我们捉拿。到时,陛下便有机会。”
“可是如此一来,二位先生岂不置身险境?”
“哈哈哈,陛下勿忧。”庞统笑道,“师尊收我二人为徒,并非偶然,而是看中我二人有气运在身。如今蜀汉岌岌可危,大魏则气运兴隆。这个时候,他定会劝降我二人,而绝不会痛下杀手。”
“如此,朕便放心了。”张尘道,“二位先生放心,朕一定会救你们出来的。”
“多谢陛下。”
“陛下,此法不可啊!”曹操连忙道,“司马徽道法高深,手段奇诡,陛下怎能以身犯险?”
张尘道:“正因如此,才非朕亲去不可,你们中的任何一人,都在他算计之内,唯有朕,不在他掌控之中。”
曹操闻言,不禁一怔,却是有些不解。
张尘道:“朕意已决,不必多言。孟德、奉孝,你二人主理军中之事,传令下去,谨守营门,不得浪战,另外,飞马传信至成都,令麴义率军来援。”
“陛下……三思啊!”
“十日之内,定有分晓。”张尘道,“放心,天命归魏,大势所趋,上天定然是站在朕这一边的。”
张尘一语言罢,眼神中闪过无比的坚定。
曹操见状,心下了然,也便不再多言。
第二天,孔明、庞统两人两骑,飞马直奔襄阳而来。
此时,灵台殿内,一方桌案前,司马徽正死死地盯着桌上摆放的一方如棋盘大小的物事。
只见上面赫然画着一幅八卦的图案。
少时,八卦微微晃动,随即“棋盘”上浮现出一片景象,正是襄阳东郊小路,此时,正有两人两骑飞驰而来。
司马徽双眼微眯,细细看去,不由脸色一变。
“哼,两个孽徒,终于舍得回来了!吃里扒外,背叛师门,今日就给你们个教训!”
说罢,司马徽移步案前,拿起一只茶碗,朝那“棋盘”上泼了下去。
与此同时,孔明、庞统二人正策马疾奔,却突见前方阴云密布,不知从何而来的洪水从天而降!
“不好!”
庞统眼尖,见势不妙,立即出言提醒,随即一拽缰绳,调转方向。
“师兄勿惊!”孔明大喊一声,随即手掐法诀,凌空一指,竟将那道水幕径直分成两半。
“快走!”
孔明一声大喊,二人随即打马前行,片刻不敢耽搁。
殿中的司马徽见状,随即从一旁的香炉中,抓了一把香灰,顺手撒了进去,又用羽扇轻轻扇了几下。
孔明、庞统眼前,立时便是飞沙走石,遮天蔽日,一阵狂风呼啸,直吹得二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哪里还能辨得方向。
就在此时,一队蜀军不知从何处杀将出来,使用套索缚住了二人的马匹,随即便将二人擒拿。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悠悠醒转,却只见自己正置身于一间牢房之内。
正在二人惊愕间,牢门外,突然走近了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文士。
一见来人,二人不由大惊。
“大师兄!”
此人正是水镜先生的大弟子,名唤徐庶,字元直。
徐庶一脸肃然地走了进来,对二人道:“为什么?当初我们不是一同立誓,要忠心辅国,扶保汉室的吗?你们如今在做些什么?”
孔明叹道:“师兄,汉室气数已尽,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我二人已经知晓一切。这全都是师尊的谋划,目的只是为了让司马家取代大汉,我们都被骗了呀!”
“胡说!”徐庶呵斥一声,“师尊待我恩重如山,岂容尔等诋毁!念在同门一场,师尊叫我来问问你们,是否愿降,如若你们迷途知返,他老人家可以不计较你们欺师灭祖,背叛师门的罪过。”
“师兄,我们……”
孔明正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庞统拉住,道:“师兄,师尊此话可当真吗?”
“二师兄你!”
孔明一时大惊,庞统却不经意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孔明机敏,立时会意,于是闭了口,再不多言。
徐庶却是未曾注意庞统的小动作,只道:“呵呵,还是二师弟识时务。放心,师尊对我等毕竟有教养之恩,又怎么忍心将你二人处置呢?只要你们迷途知返,从此听师尊之令,以除魏兴汉为己任,师尊他自是会网开一面。”
庞统赔笑着说道:“师兄,其实,这些都是误会。当日前去相助魏军,是受我叔父之令,我们想着,叔父和师尊乃是同门,都是长辈,怎敢不听?可又哪里料到那‘阴阳四象阵’竟是师尊所摆?等发现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为此,我二人也是愧悔不已啊。”
徐庶听罢,神情稍缓和了一些,道:“嗯,师尊也说,你二人必有苦衷。既然如此,便与我同去见师尊吧,同门一场,我自会为你们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