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再次登机,荷兰机场的推出速度很快,满打满算不超过五分钟,两人就再次来到了天空中。
“这次又要多长时间?”
“三个小时。”陈默回答,从荷兰到冰岛的距离不算远,起飞时,舷窗上挂满了水滴,从上往下看,大概是突然下起了雨。
这次飞行的目的地是凯夫拉维克,冰岛西南的城镇,法克萨湾的西南岸,距离冰岛的首都雷克雅未克三十五公里。
傍晚七点钟,飞机落下,当陈默拉着苏晓诗走出大厅时,迎面而来的冰雪呼呼吹动,即便并不畏惧寒冷,但两人还是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机场大厅的附近就是租车公司,一般人会选择租用这里的车辆在环岛公路上自驾游,但是陈默不用,他自带车子。
由于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雪,所以陈默先开着帕加尼到附近的维修站换了四个防滑轮胎,
汽修师傅工作时,两人就在外面的雪地上堆雪人,
苏晓诗在飞机上吃了很多零食,所以到现在也不觉得饿,至于陈默,或许不吃东西比吃东西更好受一些。
“你知道吗,学姐,由于接近北极圈,所以冰岛的冬天只有三个小时。”
“太阳只会从地平线上露一下面,然后就落下了。”
“不过这也意味着冰岛的白天几乎都处于日出日落的蓝调时间,听上去也会有种神秘的感觉吧。”
陈默笑了笑,距离日出还有十几个小时,但他已经对此充满期待了。
“除了这个地方,你还有其它准备去的地方吗?”
苏晓诗开口询问,幻梦境有幻梦境的风景,表世界也有表世界的魅力,
这里没有暗流涌动的遗迹,没有诡异的神话生物,行走在这片大陆上时,至少她是非常放松的。
简介:表世界偏商务,幻梦境偏运动。
“有啊,让我想想,我们可以去马尔代夫,可以去东京,或者克罗地亚,这也是我第一次出国,怎么说呢?感觉还不错。”
“偶尔呼吸一些不属于故土的空气,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陈默伸着懒腰,冰冷的空气有些拉嗓子,周围的灯光透过口中喷吐的白雾,在地上无法聚集成固定的形状。
冰岛的官方语言是冰岛语,但大部分旅游胜地为了贴合游客,日常的交流也会使用英语,半个小时后,工人出来提醒两人已经装好了轮胎。
“虽然不能说经历波折,但我们的确花费了两天时间在这件事上。”陈默的眉宇间透露出些许轻松,
“走吧,学姐,我们的环岛旅行要开始了。”
……
启动车子的同时,陈默打开了车载cd,从中挑了一首很应景的歌曲。
brosandi
hendumst i hringi
h?ldumst i hendur
allur heimurinn oskyr……
悠长的旋律一瞬间在整个车厢中飘荡,苏晓诗有些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歌?”
“冰岛摇滚乐团Sigur Ros演唱的一首歌,名字叫《hoppipolla(跃入水坑)》,感觉还不错,对吧?”
陈默握着方向盘,身体随着节奏摇摆,突然,他转过头,一双瞳孔在漆黑的帕加尼跑车中熠熠生辉,
“你知道这首歌讲的是什么吗?”
“我当然不知道。”
“只是孩童戏水的故事罢了,不过在我心里,这是最能代表北欧风情的一首歌了。”
“上初中学地理时,我就想着有生之年一定要去北欧一趟,尤其是要来冰岛看极光。”
“可以说,那是我这辈子许过最宏伟的愿望之一了。”
说着说着,陈默的眼中忍不住闪烁起了泪花,苏晓诗就安静的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听着,像一只温顺的白羊。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居然真的实现了这个愿望。”
柏油马路上结了一层白霜,在车灯的照耀下,无数雪花粒子飞舞,美妙的就像日本小说里的雪国。
人究竟要经受多少苦难,走过多少路途才能看到最绚烂的极光?
这里是最接近世界尽头的地方。
陈默抬起手打开头顶的灯,然后摸索着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照相机。
“来拍照吧,学姐。”
儿时许下的愿望,有些人一辈子都深陷其中,有些人会随着时间慢慢遗忘,还有些人,在不知不觉中实现了愿望,但心里却并未因此升起任何不一样的感觉。
在十年前埋下一个时光胶囊,在里面写下最爱之人的名字,最想去的地方,最遥不可及的梦想。
有些胶囊没等发芽就会腐烂,有些发了芽,却又被始作俑者亲手折断。
而陈默,在轮胎旋转间找到了自己最想找到的答案,他十年前种下的种子,都在此刻绽放出了最美的花朵。
“学姐,你干什么?我在开车啊。”
“不是你说要拍照的吗?”
苏晓诗故意把照相机放在了陈默的面前,慌乱中,响起几声快门的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苏晓诗如银铃般的笑声。
“陈默,你的表情好逗啊。”
“这样很危险的,学姐。”陈默无奈的摇摇头,但嘴角却是向上扬起的,环岛公路上没有太多车辆,陈默甚至能放心的打开辅助驾驶。
“危险吗?可是我听说过一句话,平静的海面可培养不出优秀的水手,放在这里也一样——常规的位置可拍不出惊艳的照片。”
“喂,你这是偷换概念……”
话音未落,苏晓诗直接将相机屏幕摆在了陈默面前。
照片中的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苏晓诗的胳膊搭在陈默的肩膀上比着剪刀手,吐着舌头,表情古灵精怪,身下的陈默表情则是有些无奈,但也能微微看出些许笑意,
两侧的玻璃上倒映着两人的影子,整张照片看上去就像是三个世界的重合,不得不说,苏晓诗的拍照技术还是很不错的,但危险也是真危险。
陈默摇摇头,打开了雨刷器,刷洗着落在挡风玻璃上的碎雪与雨点,
许久,他终于开口了,“再多拍几张吧,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