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诗自认为自己不属于社恐。
毕竟她可是能在千人会堂里高傲的仰着脖子跳交际舞的,即便有男生端着香槟瓶上来邀约,苏晓诗也能从容不迫的拒绝。
但如今,当众人的视线朝着两人投来之时,苏晓诗竟也忍不住的有些紧张。
“你干什么?”
望着弯下腰的陈默,苏晓诗咬紧牙关,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赶紧起来!”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陈默清清嗓子,再次大吼——
“学姐,请和我交往吧!我最最最最喜欢学姐了!”
“你是笨蛋吗?人都过来了。”
尽管周围的人大多听不懂中文,但却对这样的情节喜闻乐见,人们津津有味的用各种语言聊天,甚至开始了起哄。
“你太无耻了,陈默。”
苏晓诗银牙暗咬,然而她的话对陈默构不成任何威胁,眼看对方又要开始大喊,苏晓诗眼疾手快的捂住了陈默的嘴。
“给我过来!”
幻梦境人类的身体素质令陈默没办法挣脱,只好被对方拖着远离了人群。
两人的脚步在黑沙滩上划出一道长痕,直至确定四下无人,苏晓诗这才松开了陈默。
“学姐……我——”
“好了,别喊了!”
苏晓诗努力的想摆出凶巴巴的表情,可她哪里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就算自己再怎么凶,在陈默眼中也是最可爱最美丽的。
“我真是服了你这个笨蛋!”苏晓诗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陈默的脑袋上,又仿佛是不解气,但面对陈默,她也下不去手。
“我说过的,陈默,向我求婚的条件是什么,你可别跟我说你已经不记得了。”
苏晓诗抱起双臂,不满的转过脸,看着对方气鼓鼓的脸颊,陈默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一把解开了身上的外套,
“学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手掌一翻,一枚亮晶晶的钻石赫然出现在掌心,他单膝下跪,拉住了苏晓诗的手。
“学姐,我喜欢你,超级喜欢你,是那种想要结婚,想要共度余生的喜欢。”
“我永远不可能忘记求婚的条件,说实话,我本来打算的是在冰岛的极光下向你求婚。”
“可就像孩童偶然间得了一个好吃的糖果,就算嘴上说着要省着吃,但手还是会忍不住伸进罐子里那样。”
西装上的披肩随着猎猎风声摆动,湮灭在潮水擂响的战鼓声中。
海水一浪高过一浪,不停的拍打在黑色的沙滩上,陈默的头发有些凌乱了,他把那枚与wittelsbach Graff钻戒外表相同的蓝钻推到了苏晓诗的左手无名指上。
wittelsbach Graff钻戒价值5.2亿美元,表世界已知的最名贵的钻戒,其本体被收藏在纽约的自然历史博物馆中。
陈默自从亚特兰蒂斯回来后就在准备钻戒,
他送给苏晓诗这枚是依靠幻梦境的炼金工程与魔药工艺等比复刻的,质量被完美控制在35.56克拉,通体深蓝色,晶莹剔透,
相较于表世界的钻石,陈默手上这颗明显更纯净,坚硬且闪亮。
这就是陈默所能准备的,最棒的钻石,它真的亮闪闪,在昏暗的天穹下发着光。
苏晓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见过太多的奢侈品,名牌衣服,包包,珠宝,甚至是跑车。
曾经也有很多富家子弟开出各种价码追求她,甚至有些人豪掷千万只是为了和她共进晚餐。
但无一例外,苏晓诗拒绝了所有人,她不会对身外之物有任何动容,包括自己那辆全校排名前列的帕加尼跑车——
如果有必要,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抛弃。
但在此刻,视线落在无名指上那枚蓝钻时,苏晓诗的表情竟微微有些动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或许是明确感受到了钻石的昂贵,又或者是被其闪亮的光芒所吸引,甚至于只是因为送钻戒的人早已烙印在了自己的心底。
总之,苏晓诗有一种感觉,在戴上这枚钻戒后,她再也不想摘下来了。
看着陈默的面孔与他身上那件黑色的镶钻西装,苏晓诗知道,她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夕阳将两人的光影打落在沙滩上,苏晓诗的白发随着风向向前摆动……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以后的恋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在那战斗机环伺的天穹下,少年微笑着挡在身前,将车钥匙递给她时,
苏晓诗就再也没想过自己以后的恋人会是其它人。
“……只是做恋人哦……”
她带着最后的傲娇开口,眼中已经不知不觉蓄满了泪,“虽然你的道具很充足,但是你的求婚太随意了,我都没做好准备,所以,所以驳回!”
苏晓诗收回了手,猛地后退几步,潮水在身后回荡,竟在此刻显得她有些形单影只,陈默并不急于一口吃成个胖子,他也知道面前这个傲娇学姐最注重仪式感,
除非是真正别出心裁的设计,否则她不会答应自己的求婚也是正常的。
不过……
陈默走上前,将苏晓诗挽入怀中,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她脑袋后柔顺的长发,“这样已经很好了,学姐。”
这样已经很好了,陈默抬起头,在相拥的片刻,天空中竟然真的划过了一颗流星,
虽然短暂的转瞬即逝,虽然趴在他怀里的苏晓诗没能看到,但那的确是货真价实的流星,摇曳着长长的光影为拖尾,在昏黄的天空中划落……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也要相信我一定还会回来,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失去你,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因为拯救世界而放弃我自己。
……
离开黑海滩,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人重新回到帕加尼跑车里,他们的下一站是维克镇,陈默打算在那里喝一个当地有名的羊肉汤。
就在陈默启动车子的空余,他像是有心灵感应般朝着远处的海滩再次扫视了一眼……
夕阳下,人群早已退潮,只有一个小女孩,孤独的在海地交接的地方徘徊,时不时用小靴子踩起水花,迎着落日张开双手……